第4章 蹭吃4人組

五點過後，天氣逐漸暗淡下來，黃昏來臨，顧客也逐漸多起來。

店裡頓時忙了起來。

隨著顧客的增多，店裡也熱鬧起來，后廚忙碌起來。我也不能只在負責收銀員，也需要去后廚幫幫場子，打打下手。比如，端端盤子。

「三號桌的蝦好了。」母親在後廚里說到，但是店裡的人手略顯不足，招聘的三個服務員正在外面忙碌著。

此時，我正在廚房裡洗菜。

「媽，給我吧，我給三號桌顧客端過去。」

「那好吧，你小心一點，別燙著了。」

我起身過去接過那一盤飄香的蝦。不得不說，分量很足，有點重，還有點燙。我小心翼翼的端著盤子，來到三號桌。

「您們的蝦，請慢用。」

「謝謝。」

三號桌用餐的是兩個很有禮貌的女孩子，多半是大學城裡某個大學的學生。她們朝我微笑了一下，我回敬了她們一個微笑。

正當我在店裡忙碌時，突然傳開了熟悉的聲音。

「思魚，思魚，思魚。我們來吃飯了。」

我還在後廚邊聽見了這大聲的叫喚，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徐嘉毅他們蹭飯四人組又來了。

蹭飯四人組已經持續了一年了。自從他們四人高一時第一次來我店裡吃飯後，便時常過來吃飯。美名曰照顧我母親生意，實際上，每次來吃飯都要虧一點，因為我母親看著是我的同學，所以經常不收他們錢還叫他們常來。

我停下洗菜，站起身來擦乾手上的水漬從后廚里走出去。果然，一眼便看見了熟悉的四人組。我的好哥們徐嘉毅，物理不好常找我要作業的韓櫻，語文課代表以及班上出名的女漢子陳鶯，以及我們班長大人孔誠傑。

「思魚，思魚，我們來吃飯了。」

他們也一眼便認出了我，校外店門口向我揮手打招呼。我也向他們招手表示我已經看見他們，並讓他們進來。

帶他們進了熟悉的包間，那是他們每次過來蹭飯都會坐的包間。慢慢的，也快成為他們蹭飯四人組的專屬了。

「請問，你們需要點什麼？」

我故意遞給他們菜單。其實，我知道他們需要什麼，因為他們四個每次來，幾乎都點一樣的。

「思魚，我們你就不用問了吧。你還不知道我們四個吃什麼嗎？」

「哎呀，這不顯得我專業嗎？」我收回菜單笑著說，「你們幾個吃什麼我還不知道嗎？這不包間都給你們留著。」

我們五個頓時哈哈大笑。

「你們先坐會兒聊聊天，菜好了我會給你們端上來的，耐心等待。」

然後我走出了包間，輕輕關上包間的門。

「思魚啊，是嘉毅他們四個來了嗎？」母親看見我問到。

「嗯，蹭飯四人組又來了，還是以前的那樣子。依舊不變。」

「我知道了，他們四個每次來都吃一樣的，好像從來沒換過。」

然後母親便轉身去了后廚忙碌，廚房裡母親和廚師在做著菜肴，我在一旁洗菜，服務員端著各個桌子的菜進進出出。

店裡，依舊是熟悉的忙碌以及顧客們的熱火朝天。

時間似乎過了許久，我感覺我已經洗了很久的菜了。

「思魚，嘉毅他們的菜好了，你給他們端過去吧。」

「好嘞。」

我站起身擦乾手上的水漬，從桌上端起徐嘉毅他們愛吃的菜肴走出后廚走進包間。

「香噴噴的魚來了。

」

我推開包間的門，他們四人正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哇，終於來了，我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韓櫻率先說道。

「哇，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她一邊說一邊拿起一雙筷子，甚至吸溜了一下鼻子聞著魚的香味，「太香了。」

「韓櫻，瞧瞧你那副餓鬼的樣子。」這時語文課代表陳鶯看不下去了，「矜持，矜持懂不懂？我們女孩子最重要的是矜持，你這整個一副餓死鬼模樣一點都不斯文，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

「我不管，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韓櫻聽到這不開心了，嘟著嘴，「我就喜歡吃阿姨做的魚怎麼，不行啊。」

「行行行，知道你喜歡吃，那你可得多吃點。」

我看著他們四人有說有笑，我覺得很快樂，很有趣。

「那你們先慢用，后廚還有幾個你們的菜，我去給你們端過來。」

然後我轉身又來到了后廚，將剩下的幾道菜一一端過去。

「各位，菜全部上齊，請慢用。」

「思魚，你應該也還沒吃飯吧，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徐嘉毅一般是最「沒良心」的那個，沒想到他居然第一個想到我了。

「對啊，」韓櫻正扒著飯了，也隨聲附和到，「大學霸這麼辛苦都來不及吃飯吧，和我們一起吃吧。」

「是啊是啊，你就和我們一起吃吧。」另外兩個也跟著附和。

「不用了，我媽媽那裡人手不太夠，我還得去后廚幫忙洗洗菜端端盤子了，你們好好享用吧。」

「那好吧，那既然這香噴噴的飯菜我們的陸大學霸無福享用，那就只能我們四個慢慢享受了。」

聽到這句話，我便知道徐嘉毅還是那個徐嘉毅，還是那個持續性「沒心沒肺」，偶爾間歇性「良心發現」的徐嘉毅。

我回了他一個白眼。

輕輕的為他們關上門，便又來到了后廚，依舊還是熟悉的忙碌。后廚里本就很熱，再加上八月的夏季，我們其實早就大汗淋漓，汗如雨下了。

夜幕逐漸降臨，但是店裡的顧客並沒有減少，晚上也是顧客的高峰期。來用餐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徐嘉毅他們用完了餐，但是依舊沒有走。他們四個一直這樣，吃完了飯也會在我店子里待一會兒。

他們四人站在包間門口，看著在店子忙得不可開交的我。

「思魚家的店子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人是真的多啊。」徐嘉毅不禁驚嘆於店子里顧客的數量之多。

「大學霸好忙啊，我發現他真的好辛苦。」韓櫻說，「我們四個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要不我們去幫幫他還有阿姨吧。」

「好啊好啊，雖然我們四個力量微薄，但是不是有句話叫由人多力量大嘛。我們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吧。」陳鶯同意了韓櫻的提議，連忙應聲附和道。

「我們會不會添亂啊？」

「徐嘉毅，你該不會不想去吧。那可不行。」韓櫻顯然極其反對，「我們在這裡吃了人家思魚這麼多飯，你忘了阿姨有多少次沒有收我們的錢，我們才吃了這麼多，幫一下忙怎麼了？」

「對啊，我覺得韓櫻說的對。」聽到這裡，一直沒有說話的孔誠傑班長也附和道，「白吃了人家這麼多，你過意得去嗎？再說了，現在思魚正是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

「班長說的對。」

孔誠傑，韓櫻，陳鶯三人附和著前來幫忙。徐嘉毅看著也沒辦法，畢竟也不好意思不幫忙。有了他們四個的幫助，店子的工作頓時井井有條多了，有了更多的人手，每個人的工作量就沒那麼重了。

「老闆，買單。」

一名顧客在收銀台前站著，看著並沒有人的收銀台，她一邊叫喊著一邊四下張望。

我聽到這正準備過去時，韓櫻突然叫住了我。

「大學霸打住，」我愣住了，回頭看她一臉疑惑，「你都忙碌了這麼久了去休息會兒，接下來的工作我們幾個來幫你完成。」

「這哪行，這本就是我母親的店子，你們是顧客，是上帝啊。」

「我們幾個誰跟誰啊，你還跟我們扯這些，再說了，我們在你吃了這麼多飯阿姨都沒有收我們錢，我們也過意不去啊。」

「是啊是啊。」

他們應聲附和道，然後過來強制接過我手裡的活。

「收銀的事情交給我，」韓櫻說完徑直走向收銀台，「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我看她的樣子感覺還挺專業，但是還是略有擔心，於是趕緊走過去看看她，我是真怕她出錯啊。

「大學霸，是這樣嗎？」我看著她收銀完成了第一單，她滿臉驕傲，好像完成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

「你別說，你這還挺專業。」我笑著說，「物理不好，數學還是沒問題的。」

「大學霸你又來了，老提我物理不好的事，那我有什麼辦法嗎？」聽完她滿臉寫著委屈。

「哎呀，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這個的。」我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感覺她快要哭出來了，「以後我不提這個就是了。」

「那你誇我一下我就原諒你。」

「你很棒棒哦，我給你比心，給你我的小心心。」我一邊說，一邊眯著眼，用右手做了一個比心的手勢。

「雖然感覺大學霸在敷衍我，不過我原諒你了。」她聽完表情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副滿臉驕傲，「你就放心的把收銀的工作交給我，我保證完成任務。」

「好。」

然後她便進入了工作的狀態，她只要一進入工作狀態就會特別專註，外界很難干擾她。我只是在一旁看著她，沒有說話。我看她收銀的樣子，真的有模有樣的。

我並沒有停下店裡的工作，不過有了他們四個的幫忙，確實變得輕鬆了許多，也不會那麼手足無措，不可開交了。

店裡的顧客逐漸離去，顧客全部走完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了。雖然這對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但是他們四個從未如此。

我們打掃好了店子，將店子收拾完畢準備回家。

「嘉毅啊，今天真的麻煩你們了，你們來吃飯還麻煩你們幫忙。這讓我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母親鎖好了店子的門，「這麼晚了你們還沒回去，真的，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讓你們幫忙的。」

「沒事的阿姨，您這說得是哪裡話。」韓櫻第一個回答，「您看我們在您這裡吃了這麼多，您都沒有收我們錢，我們才不好意思了。幫幫忙是應該的。」

「就是一頓飯而已，沒事的。再說了，你們都是思魚很好的朋友，常來吃飯啊，思魚高興，阿姨我啊，也高興。」

我們一行人在大學城裡走著，即使夜已深，但是大學城依舊熱鬧，路燈敞亮，行人並未減少。

狹小的人行道依舊擁擠。

我們各自在大學城入口找到了自己的單車。

「思魚，你送送他們。」我剛騎上單車，「尤其是韓櫻和陳鶯這兩個女孩子，這大晚上的回家多不安全，你送送她們。」

「阿姨，不用，不用麻煩思魚了。」韓櫻趕緊一口回絕，「我可以自己騎回去的，不用他送我。」

「是啊，阿姨，我們可以自己回的，這麼晚了，您和思魚都忙碌很久了，一定很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就不麻煩思魚他遠送了。」陳鶯趕緊附和，也一口回絕。

「那怎麼行，這麼晚了你們父母肯定擔心，不讓他送你們我不放心。再說了，路上多一個人我也更加放心。」母親言辭逐漸犀利，「思魚聽到沒，一定把她們這兩個姑娘安全送到家，我在家等你消息。」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

我騎動了單車，停在韓櫻她們兩個面前，

「你們兩個也別犟了，你們勸不了我母親的，她決定讓我送你們回去就一定會讓我送你們回去的。而且我母親說得也對啊，路上多一個人，多一份安全，她也可以更放心。」

「那好吧。那就得麻煩你了。」

「跟我還說這些。」我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你們準備好了嗎，準備出發了。」

「準備好了。」

「我也準備好了。」

「那我們就此別過，後天開學，我們學校見。」

「學校見。」

「媽，那我就先走了，先送她們兩個女孩子回去。」我騎在單車上，側身跟母親揮手。

「好，你路上也要小心，大晚上騎車要格外小心。」

「嗯。」我轉過身來，對韓櫻她們說，「天色已晚，那我們趕緊走吧，你們趕緊回去休息。」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阿姨再見。」她們也朝我母親揮手。

「再見。」

「阿姨再見。」徐嘉毅和孔誠傑也跟我母親道別。

「還有嘉毅你們兩個男孩子，深夜回家也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晚上騎車的時候。」

「我們一定會注意的阿姨，阿姨再見。」

「再見。」

和我母親簡單的道別後，我們便騎著單車朝家的方向去。韓櫻和陳鶯家在同一個方向，她們兩個騎在前面，我一個人跟在她們後面。徐嘉毅和孔誠傑家在不同的方向，所以只能獨自騎車回家。

走出大學城，路上的行人便少了許多，街道顯得格外的安靜。

路上，是我們三個人騎車前行。燈下，是我們三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