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咄咄逼人(新書求支持)
小白蛇聞言揚起頭來看了夏芸眾人一眼,當發現只是一群普通人後,便興緻缺缺的俯下身子,慢吞吞的爬走了。
眾人沉默了。
這個小道士剛剛是在跟那條蛇說話嗎?
關鍵這條蛇似乎還真聽懂了……。
不過在經歷了剛剛那場求雨法會之後,眾人的神經都堅韌了不少,所以全都沒有說話。
林牧率先打破了沉默,「想採訪什麼現在就說吧,我很忙的。」
夏芸以眼神示意手下打開攝像機,然後拿起話筒很正式的遞到林牧面前。
「您好林道長,我們是京都電視台的記者,接下來想正式採訪您一下。」
在上山之前夏芸已經向眾位村民打聽到了林牧的姓名以及他的那些過往。
林牧點了點頭,「可以。」
「聽村民說您乃是大學畢業,請問是真的嗎?」
「是,京都第一大學畢業生。」林牧淡淡道。
此言一出,包括夏芸在內,眾人的臉上都現出了驚色。
尤其是劉依依。
她昨天之所以敢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訓斥林牧,完全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乃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優秀青年,是真正的天之嬌女。
雖然爺爺也曾說過林牧乃是大學生,但在她看來都已經淪落到一個小道觀之中招搖撞騙了,這林牧上的大學肯定不怎麼樣。
估計是某些名不見經傳的野雞大學。
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京都第一大學的畢業生,那可是真正的精英學府,分數甚至比自己上的傳媒大學還要高不少。
一想到自己昨天居然口口聲聲訓斥一個第一大學的高材生要相信科學,劉依依就覺得臉頰發燒,目光複雜的看向林牧。
這個傢伙……明明什麼都知道還故意那樣,是在故意耍我嗎?
夏芸也是微微一驚,不過很快她便恢復了正常。
「原來是第一大學的高材生,那為什麼您這樣的天之驕子會來到這樣一座偏僻的小道觀之中做道士呢?」
「要知道就憑你的學歷,哪怕在京都之中都能找到不錯的工作。」
林牧一笑,突然反問道:「什麼叫不錯?」
「什麼?」
「我問你什麼叫不錯?」
「呃……這……。」
哪怕機敏如夏芸都被問住了。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現象,以前哪次採訪不是她咄咄逼人,問的被採訪者節節敗退的?
可在這個小道士面前怎麼就反過來了呢?
不過她很快便調整好心態,微笑道:「自然是薪金豐厚環境優渥啊。」
「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就可以買車買房,自此過上悠閑自在的生活了啊!」
林牧笑了,「那我現在難道過得不夠悠閑自在嗎?」
夏芸愣住了。
林牧接著往下說道:「所謂的不錯其實都是比較出來的,你買一套房子那我就得買兩套,所以我比你不錯,可是意義呢?」
「其實人的價值遠不是幾套房子幾輛車可以衡量出來的,你覺得找一個光鮮亮麗的好工作就會幸福,可我覺得每日里做做功課給祖師爺上上香就挺好。」
夏芸被說的啞口無言,心中充滿了挫敗感。
關鍵她想反駁都不知從何反駁,因為她居然也隱隱覺得林牧的話很有道理。
可攝像機此時正對著自己,採訪總得繼續往下進行,於是夏芸決定轉換思路,重新掌握話題的主動權。
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被牽著鼻子走。
「沒想到林法師年紀不大對人生卻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夏芸先誇獎了林牧一句以做總結,然後話鋒一轉。
「那請問剛才您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
「就是高台上的那一幕你是如何做到的呢?是提前知道了今天會下雨,所以掐算好時間,然後進行了一番魔術表演嗎?」
林牧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揚起眉頭看著夏芸。
夏芸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也沒有催促。
因為她覺得,自己終於又重新掌握了主動。
就在這時林牧笑了。
「看來你到現在還是不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啊。」
「當然不會相信!誠然您剛剛表現的很是逼真,以至於當時連我都被唬住了,但事後冷靜下來一想,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所以我想知道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夏芸眼中滿是咄咄逼人的光華。
這才是正常狀態下的她,詞鋒犀利,而且從不給採訪對象留以情面。
這甚至已經可以說是她的採訪風格了。
林牧沉默了。
看著坐在蒲團之上的他,劉依依的心忽然有些揪緊。
雖然這個時候的自己應該開心才對,但不知怎地,劉依依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反而有些難過。
不管是真是假,雨確實下了,旱情也已解除,師姐再這麼做似乎有些不近情面了。
夏芸卻不這麼想,她志得意滿的看著對面這個陷於沉默之中的少年,盤算著一會如何結尾。
就在這時林牧突然嘆了口氣。
「真是執迷不悟蠢不可及啊!」
夏芸沒有生氣,這些年來她採訪過的人多了去了,其中就有被自己說的惱羞成怒,最終破口大罵的。
這個少年若是也這樣的話,那水平也就僅此而已了。
想到這夏芸忽然有些意興闌珊,本以為今天遇到了一個比較特別的人物,結果不過如此。
她站起身來,以眼神示意手下員工,然後便打算離開。
但就在這時林牧所說的一句話卻令她直接釘在了原地。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無法放過自己嗎?」
「你說什麼?」夏芸霍然回頭,渾身巨震。
林牧淡然一笑,「我在說什麼你應該最清楚,每晚都在夢中哭醒的滋味不好受吧。」
夏芸的眼睛瞬間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林牧。
林牧彷彿沒有看到夏芸的目光,繼續以淡定的語氣往下說道。
「你犯了一個錯,你想彌補想還清,可到最後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回天,犯下的錯永遠也無法彌補,所以你無法原諒自己,只能每日生活在愧疚之中,我說的……對嗎?」
這番話猶如一記重鎚,直接砸在了夏芸的胸膛之上。
她面色慘白的往後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穩之後,她目光獃滯的看著林牧。
「你……。」
「我怎麼知道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