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戰場下的交鋒
省城齊qi哈爾日本領事館……
日本領事清水八百一如坐針氈，受不住沉悶，打開偏窗，吸一口凜冽寒風，雪花乘機打著旋從窗口灌進溫暖的辦公間。
窗外大雪紛飛，漫天飛舞，如絮如霧，清水八百一寒冷里感悟著蒼涼。
東北軍瘋了，特務絞殺變成戰場，原本短槍白刃的交鋒，在幾個小時前情況急轉直下，步槍和手榴彈的加入，隱約證明東北軍越來越無所顧忌。
手榴彈炸響，不遠處騰起蔥蘢煙靄，領事館周邊不時響起零星槍聲，步槍的響聲讓清水八百一抖了個機靈，關上窗戶，避回窗帘，繼續坐著和機關長林義秀大眼瞪小眼。
「怎麼辦?」
「……」
在黑long江省這塊地界，中日已經撕破臉，表面上維護的勾通渠道，是上層人物們需要，鋼絲跳舞爭命還是得自己謀算。哪怕房間里幾位都明白東北軍在一直避戰，現在也沒可能明面上對日宣戰。
幾小時前東北軍故意讓日本領事館截獲明碼電報，明確告知，東北軍在調集人手，堵死日本領事館周邊，等待命令清查日本領事館特務罪行。
這是一場死局，東北軍的陽謀。事態突然，大批的文件拉進鍋爐房焚燒，可這需要時間，房間里幾位內心凄惶，明知道是東北軍在大戰前清理不安定因素，可你能怎麼辦。給天皇盡忠，誰盡不是盡，房間里的人統一口徑，保護文件焚燒的必要性，特務們由暗轉明，讓機關長大人送進墳場，怕東北軍感覺不夠再發瘋，很多日僑退伍兵也參與進來保護日本領事館。
東北軍在明確告訴這房間的人，不把特務們領進墳場，讓我殺到滿意為止，我就清查領事館，有理由把你們幹掉，大不了再玩一次土匪冒充那一套，把日本領事館先血洗了泄憤，我再來找特務活動的證據，不在明面上攻擊領事館，不至於當宣戰，畢竟又不是攻擊你大使館。
機關長林義秀內心如焚，櫻花計劃無疾而終，多年培養的特務人員損失過多，不是讓日僑退伍老兵去充數，可能今天得死絕才能讓東北軍滿意。
清水八百一最終怯場，說出來大傢伙的心聲：「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換個地方?」林義秀一直在思考，在想怎麼走出困局，接了下話，突然靈光乍現：「如果領事先生被東北軍殺害，會怎麼樣呢?哈哈……」
「我……我死?」清水八百一拍辦公桌而起，大罵：「八嘎……」總有刁民想害朕，這些人良心大大的壞啦。
「不不，先聽聽我的計劃。」林義秀解釋道：「這是死局，這樣下去我們下場都不會太好，事後上峰必會責罰。」
房間里人們聽到也認可，點頭繼續等下文。
「諸位清楚中村震太郎的事吧。」林義秀賣了個關子等待片刻接著道：「我們再來一次。那我們就沒有任何過錯，還是關東軍功臣。據我所知東京陸軍省與參謀本部害怕蘇聯人參戰，不願擴大國際影響，限制我們關東軍，處處制約，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啊。」
這又是要引起日本國內民眾情緒，取得民眾支持，以民意綁架內閣，達到增兵的目的，關東軍會愈發強大，在坐的都是功臣。
清水八百一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不停的變換，面孔扭曲，糾結要不要給天皇盡忠，暢想死後的哀榮，還是難戰勝死亡的恐懼。
林義秀好笑的搖搖頭，道：「領事先生，我們這樣……這樣……這樣……」
「呦西……呦西……」
……
領事館大門口，
沙包壘了兩個簡易輕機槍工事，警衛士兵架起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駐守。
警衛移開門口鐵絲柵欄，一前兩後邊三輪摩托車護衛一輛小轎車駛出領事館，在崗哨行禮目視下，打著車燈闖進漫天飛雪。
在一個街尾犄角旮旯，最後面邊三輪摩托車減速，放下一個士兵后又加油門跟了上去。
又駛過幾個街道，司機轉過頭看向後座的人，對視後點頭，後座的人把手中麻繩一拉，低喝一聲：「天皇陛下萬歲……」前面司機趟淚低喊：「媽媽，媽媽……」
後座的人突然感覺自己有一些怪異後悔，也想喊幾聲媽媽，沒機會了，手榴彈爆炸，把小轎車炸的彈起又砸回雪地，滿箱的油料迅速把小轎車燒成一個巨大的火球。
幾顆中國軍隊的長柄手榴彈，捆紮后裝在車底，車底鑿了個小孔，連著手榴彈的拉火繩。
這樣就偽裝成中方利用大雪天氣襲擊領事館車輛，設局成領事清水八百一被中國人殺害。
機關長林義秀向關東軍做了詳細報告，關東軍給東京發電：「大日本駐黑long江省領事館領事清水八百一，在齊qi哈爾遇襲，被中國人殺害。」
聽到外交官遇難，日本全國憤怒了，臨時增發報紙、電台首要新聞全是清水領事被殺的消息，學校、機關到處喊的是增兵、增兵，為清水領事報仇。
日本駐齊qi哈爾領事館向黑long江省政府提出外交照會：日本領事清水八百一，在齊qi哈爾城內遇害，日本政府就此事提出強烈抗議，要求中國方面解釋清水領事遇害的問題。
這一天，中日兩國電訊分外繁忙。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殺害外交人員是大忌。北平副司令行營張副總司令怕引起國際爭端，致電馬占山詢問真相。馬占山回電：我們絕對沒有動過清水領事，這是日本人搞的陰謀。
說是這樣說，可是，駐齊qi哈爾日本領事館硬說在你地盤出事的，這人都又炸又燒的成了灰，你別想不認賬。
日本一套組合拳，雲山霧罩，你認也得認，不認也沒招。
馬占山立即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
馬占山一臉愁容，道：「媽巴子，死鬼子早死不死，現在死了，這是給我們添堵啊。大家說說吧，這事咋辦?」
城防司令朴炳珊看過現場查驗報告：「不是用的炸藥包，現場檢查到手榴彈彈片。車上只有兩人就很奇怪，其中還有一位是司機。屍體燒的不成人形，無法辯識是否是清水領事，日方說有金屬遺物證實是清水領事無疑，這就沒法深究了。」
馬占山眨眨眼無奈道：「有沒有可能那老小子自己把自己搞死，嫁禍我們啊?」
城防司令朴炳珊道：「我們在查驗這個可能。我已經在全面排查軍隊，黑白兩道也讓人在打探，看是不是哪些人無意所為。」
「無意?嘶……查查吧，我們自己總要有個底，不管怎麼樣，真是我們的人所為，到你那為止，老子兜底。媽巴子的，活乾的真糙，綁他媽巴子的肉票多痛快，鬼子有的是錢，老子還能看戲。」馬占山其實心裡也沒底，這萬一是哪個能人志士手欠乾的，這果子不管味道如何，他這當家的只能生咽。
這時，少校秘書李繼淵手拿文件簿進來，報告道：「日軍調動頻繁，用鐵路源源不斷在增兵來黑省。具體情報等下會書面形式呈給各位長官。」
城防司令朴炳珊問詢的眼神看著少校秘書李繼淵，鬼子增兵沒啥好奇怪的，清水領事把自己玩沒了才奇怪。
少校秘書李繼淵笑笑道：「日軍特務清繳收穫頗大。特別是領事館周邊已經肅清，對領事館我們可以安心偵聽。」接著彙報各位大佬焦急的問題：「我們安排在外監視的人員，彙報了一個有趣的事情，爆炸後有一個日本士兵鬼鬼祟祟進了滿鐵株式會社。」
「……」
「綜合情報分析，那個士兵很可能是清水領事……」
「媽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