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遠古守護者

他們迷路了，和大部隊失聯。這是劉沿說的。迷路的原因很簡單，導航失靈，傳統的指南針也失靈了。為什麼失靈，汪馗迤猜測因為他們在康古地帶，而不是藍星，地形對不上。

劉沿用無線電設備聯繫何奈，很快收到回復，隊伍出了點問題，現在停止不前，不能來找他們。

王希小聲問劉沿：「是要進去了？」

劉沿給了他一個眼神，汪馗迤看不懂什麼意思，說：「他們在哪？」

「比較遠。」戰癘譞說，轉頭問劉沿，「時間夠嗎？」劉沿在前面引路，說：「不好說，可能下午到，可能晚上到，也可能受影響走偏了。」王希走在最後，對汪馗迤喊：「所以你，體力好嗎？別拖後腿啊！」

汪馗迤看著他笑了：「我體力可好了，就怕您老——吃不消！」

「老」字拖長音，王希沒說話。劉沿淡淡地笑笑，意識我們別掉隊。

走了近兩個小時，汪馗迤體力不支，漸漸和劉沿拉開距離。他發現一個問題，劉沿一直在前面走，戰癘譞總是跟在他身邊，王希似乎體力不濟永遠落在後面。汪馗迤問戰癘譞要不要喝水？他看了汪馗迤一眼：「你自己喝吧。天這麼熱，你的特殊的我沒見過也沒吃過的巧克力不會化完了吧？」

汪馗迤苦笑一聲，心說你怎麼這麼記仇的啊？後面王希也笑道：「小汪啊，你幹什麼呢？年輕人要有活力啊，跟不上劉隊了呵！」

汪馗迤回頭看看他：「王叔，還說我，您可一直走在最後沒跟上來啊！是不是人老體衰啊？」

他瞪了汪馗迤一眼，汪馗迤一笑，快步追上劉沿，心想不能被王希嘲笑，又想如果陳烈在，估計會走在前面狠狠嘲笑一番。

下午一點，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汪馗迤走到實在累得不行，第一個坐了下來。其他人也跟著停下。劉沿再次聯繫何奈，確定位置。考古隊還停著，似乎還有人受傷。汪馗迤不知道什麼情況，問：「我們什麼時候到？」

「根據我們的平均速度來看，四點。」劉沿淡淡地說道。

繼續漫長而艱苦的行走，他們的水開始告急。王希交給劉沿最後一瓶水，不斷喃喃：「快到了，快到了……」

汪馗迤耷拉著頭，貧血帶來的暈眩感讓他很難受。勉強抬抬頭，他突然瞳孔猛地一縮：「現在幾點？」

劉沿拿出表看了一下：「兩點二十九分，怎麼了？」

「你看那個太陽……」汪馗迤吞咽了一下，「是不是快下山了？」

幾個人抬頭看太陽，臉色都變得很糟糕。劉沿說：「天黑之前，與他們會合。晚上的沙漠非常危險！」王希緊張道：「到不了呢？我們是不是進去了？」

「那你就死定了！」劉沿朝他吼，給戰癘譞打了個手勢。戰癘譞點點頭，從包里拿出彈夾給王希。

汪馗迤倒吸一口涼氣：「你們有……」

「槍」字沒說出口，被戰癘譞一個眼神嚇了回去。王希拿出槍，裝上彈夾，對戰癘譞打了個OK的手勢。

汪馗迤因貧血倒下了。

劉沿去扶，給了他一瓶水，時不時看看太陽的位置。戰癘譞繼續聯繫隊伍，請求有人來接他們：

「太陽快沒了，我們的處境很危險……」

「我們……受傷……地界……在……可以派人找你們……危險警告……鷂……」傳過來的聲音並不流暢。他們有多少人受傷？地界是什麼？警告什麼？

汪馗迤不明白。

劉沿扶著他行走，太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最後一絲光亮映出他們絕望、焦慮、不安的臉上，然後和他們「拜了個拜」。

黑夜大肆吞沒所有物體，原本安靜的周圍也變得躁動，氣溫直線下降，完全看不出還有太陽的痕迹。

現在藍星時間：四點三十六分。

現在康古地帶時間恐怕在六至七點。

劉沿嚴禁他們繼續趕路，自己聯繫上何奈派來的人，這些人稱，路上失蹤了一個，現在進程很慢。

戰癘譞接下王希給的另一把槍裝彈、上膛。動作嫻熟，好像一位射擊老手。他讓汪馗迤把包給他，拿出槍零件，迅速組裝完成，再裝彈，上膛，把它給汪馗迤，扯了扯嘴角：「還你的巧克力，原來我早就見過了，但……」他晃晃手中的槍，「我的不能吃。」

汪馗迤接過來，強行鎮定，王希說：「別走火啊！」

「別刺激我，不然我非常容易走火，並保證子彈往你那飛！」汪馗迤不客氣回敬，他一臉鬱悶地看看劉沿。

他們圍坐在一起，劉沿托著腮幫一動不動。王希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掐滅它。戰癘譞邊檢查槍邊問劉沿：「有過這種情況嗎？」

劉沿搖搖頭不說話。

短暫的沉默過後，汪馗迤聽到王希朝天上放了一槍。劉沿及時掐斷自己的思路，往天上望去。汪馗迤也抬起頭，黑乎乎的空中什麼都看不到，王希又開了一槍，這時，汪馗迤看見一團黑影極速閃過。

王希開始朝天上掃射，黑影越來越多，如同鬼魅一般，子彈對他們似乎毫無影響。王希打空子彈，換子彈的空當里，一團飛影，俯身而下，帶走王希，戰癘譞及時朝黑影開槍，救下了王希。他吃痛倒地，那玩意兒抓爛了他的臉，鮮血一滴一滴順著臉頰流到沙子上。王希痛得嗷嗷大叫。鮮血的味道和聲音吸引來更多那種東西，但都被戰癘譞火力擋下。

劉緊急聯繫趕來的人，一再強調情況危急，那邊傳來的聲音有很大雜音：

「死了……死了……沒辦法……你們……嘶……嘶……位置……停……別動！」

戰癘譞的火力越來越弱，在這困難之際，遠處突然發射了一顆照明彈。

幾個人拚命捂住眼睛，依然能感覺到那強光，眼睛差點瞎掉。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發覺天空中那些東西都被燒了起來，映亮半邊天空，場面極度震撼。它們帶著火焰飛了一會兒，紛紛墜落，像流星雨一般。

遠處有車開來，接應的人來了！

但車上只有一個受了重傷的人。

儘管人家救了他們，王希還是忍不住罵了起來：「靠！想灼上我眼睛是不是？你媽……」

那人下車就倒地，解釋半天才解釋明白，路上本還有兩個人，但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他還說隊里出了大問題，死了幾個，傷了十幾個。

「那是鷂齒合，三年前的考古隊就遇到過。」劉沿解釋，「一種無頭鳥，保留了遠古生物的特點。你是怎麼知道它們怕強光的？」

那人休息了一會兒，說：「不是我……咳，是207，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照明彈有趣就點燃了一個，陰差陽錯逼退了鷂齒合。」

四個人一愣，劉沿率先看向汪馗迤。

汪馗迤尬笑一聲，說：「喜歡玩有什麼好奇怪的？狗都喜歡玩。」

簡單休整過後，為了防止鷂齒合再來，他們開車加速到達營地。所有人都在等他們，多多少少都很疲憊。劉沿去詢問情況，汪馗迤找到顧小南，顧小南一臉擔憂，緊緊抱住他，附耳說道：「207說我們脫離隊伍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