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漆面板
重回錦繡正文第338章漆面板岳辛在信中寫他去了水電廠一次,看到水電廠大廳那幅作品被人為劃破,十分心痛,別人根本難以理解。好在他們未雨綢繆,準備採取措施,邀請原作者重新製作,這讓他得到不小的安慰。
岳辛說那幅畫的原作他在水塔小屋裡見到過,記得當時還提了一點小小的建議,現在記憶猶新,希望邢毅在重新繪製那幅畫時把這一點建議考慮進去。
邢毅陷入沉思,認真說來,宏達公司抬高門檻,陳宏宇極力推薦,他去了水電廠,在那裡起起落落,前後也有兩年多時間,儘管大多數時間都在村裡野外,但畢竟,那還是他回到錦繡,第一家接收他的單位。
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他離開了,走了另一條路,現在這條路越走越寬,水電廠的那段日子似乎也漸行漸遠,可以說差不多淡忘了,還以為從此不再回頭了呢。
岳辛信里提到那幅畫,讓他想起了水電廠的許多往事,那文啟義還是那個樣子嗎?童景江還當廠長嗎?沒有升遷調轉,乾的時間也太長了。
陶運道把信還給他,說:「我答應你,出面幫你的忙,但你也的答應我,一起進伍家老宅。」
邢毅自然不會猶豫,說:「行的,你選好日子,我們就行動。」
也就是一周時間,陶運道就來叫他了,說:「我看好了,今天晚上的日子,就非常適合我們去伍家老宅。」
晚上七點半,上弦月還未升起,夜幕籠罩城區,陶運道領路,邢毅跟在後面,繞過正大門,來到后牆角。
陶運道把準備好的鐵錨拋進牆內,確認勾住磚縫了,就抓住繩索爬上去。邢毅在這邊拽緊繩子,慢慢放下去,觸地了,他在裡面拽,邢毅學著他的架勢,很輕鬆就翻過牆頭。
兩人在裡面轉悠了半個小時,從後院中院到前院,什麼也沒有看到,大小四五十個房間都搜索過,早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烏木珠子找不到,不過陳運道並沒有罷手,發現了後院一個水池,手電筒光中看得見水底有卵石,他脫下褲子,下去摸索一陣,撈起來一塊破木片。
他把木片擦拭乾凈,手電筒光下檢查,木片光滑的一面塗了黑漆,另一面則現出原木,湊近鼻孔聞聞,有股淡淡的氣味,感覺有點意思,夾在咯吱窩裡帶了出來。
在路燈下,那塊被擦乾的漆面發出亮光,還隱約照見人臉,反覆研判之後,陶運道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漆皮盒子的殘片。」
邢毅闖口而出:「是不是伍家老太太的珠寶盒?!」
有兩個人走過,陶運道趕緊把殘片塞到衣襟下面,拉著邢毅急速離開,穿過下十字路口,順著東街走回家來。
陶運道把燈光調到最亮,兩人埋頭研究那塊殘片,十多分鐘后統一了認知:是漆皮盒子面的一部分。想象著模擬恢復盒子,可見其呈橢圓形,長度一尺二至一尺八之間,寬度五寸至一尺之間,厚度不詳,估計不會矮過兩寸。
這樣一來,一個裝滿了大富人家的祖母身上所值當的裝飾品,脖子上掛的,耳垂上吊的,手指關節上套的,頭髮上別的,這樣一個精緻光鮮的珠寶盒子,自然地就立目在前。
邢毅陷入沉默,他現在心思飛到上堰村伍堂貴家,在那裡看見過與這種漆面一模一樣的東西,是一張獨凳的面子。伍堂貴搬出獨凳來讓他坐,當時他還情不自禁地撫摸幾下。伍堂貴的愛人介紹說,是一個老盒子的蓋,伍堂貴給它安裝了四隻腳,做成了這個獨凳。當時覺得新奇,倒沒有想起來問一聲從哪裡得來的。
聽戚貴生說過,伍堂貴從城裡面搬到上堰的,好幾十年了,那塊漆面板是隨身帶下村去的嗎?那他原來住在城裡的什麼地方?距離伍家老宅有多遠?伍家老宅姓伍,伍堂貴姓伍,是本家嗎?
想到這裡,邢毅就把上堰村伍堂貴家裡有個獨凳,面子與這殘片很相似的事給陶運道說了:「等有機會,我叫上你,我們一起去上堰村,帶上這一塊殘片,去比對一下,說不定都是伍家老宅的物品。」
陶運道聽他說完伍堂貴家的境況,追問有沒有見他家還有什麼稀缺的物件。
邢毅搖頭說:「什麼也沒有看到,茅草房偏斜都快倒了,你去看到他家裡的情況,絕不會聯想到與城裡伍家有什麼關聯,就一個普通的鄉村農民而已,而且還曾經被當成盜伐林木縱火燒林場的嫌疑人,不受村裡人的待見。」
陶運道辦事就有他的方式,根本等不到邢毅安排好來叫他,第二天獨自一個人就去了上堰,第三天又去了地區,回來才告訴邢毅,他去上堰把那獨凳拿來了。
邢毅驚異:「你見到伍堂貴了嗎?」
「見到了,個子瘦瘦小小,話不多,老實巴交的人。」
「他怎麼會讓你把獨凳拿過來?」
陶運道詭秘地噘嘴:「我有我的辦法。看見那凳子,我就感覺非同尋常,一定要搞清楚與我手上這塊殘片有沒有關聯。你是想不到的,我的預感是對的,獨凳面板和這塊殘片同屬一個時代,而且極有可能出自一個人之手。」
「怎麼說?」
「我到地區找了文物所的專家,他們研究了,這兩件東西就是一個盒子的和面,存世已經一百多年了。他們翻出過去的資料,讓我看上面的記述,說的是清朝晚期至民國期間,錦喜就有這樣一個工匠,熬制土漆工藝十分有名,且專為大戶人家漆刷衣櫃,書台,鏡框,珠寶盒,衣物箱等,刷漆之後的物件,漆色分為兩種,一種反光,一種雅光。據傳,經他親手製作的反光漆珠寶盒,煙盒,梳妝鏡框等,不遠萬里,遠銷港澳及南亞地區。」
「他們確定這兩件東西都出自那個工匠之手嗎?」
「他們說只是推斷,要想精準確定,還得從另外一個角度深入調查。」
「什麼角度?」
「找到他的主人,查找曾經的使用人身份和年代。」
「他們推斷了嗎?該不會是當年伍家老太太使用過的?」
「你可別說,我就有這個認為,這個珠寶盒極有可能裝過那烏木珠子呢。」
「這誰知道?」
「是呀,只有伍老太太知道。專家說,伍家後人早年就已經分散,不知現在能否找到,找到后請他們當面確認此物,就很有意思呢。不過也不一定會說真話,因為盒子出現了,那裡面珠寶呢?那就神秘莫測了。」
「所以你才這樣喜歡,才想要調到文物單位……」
「嘿呀,現在這寶盒的一部分我已經拿到了,要將這寶盒的身世搞清楚,我的天,越這樣推斷,就越感到神奇,叫人慾罷不能。」
邢毅很認真說:「等等,我有話要說,給你提供線索的人是我,對不對?」
「這還用問?」
「陪你進伍家老宅的人也是我。」
「我沒說不是呀?」
「所以,你要是研判有了成果,不能瞞著,將我推在一邊喲。」
「嘿嘿,我兩個真要有運氣的話,那烏木珠子可能正在某個神秘的地方,正靜靜地等待著我們去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