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小顧總
顧沂川的理智隨著虞笙的這句話，開始緩慢的重組。
是了……
在虞笙這裡，他只是虞笙的弟弟，所以他不應該是這副表情……
他也沒有立場去質問虞笙……
可是太難受了，顧沂川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他鬆開虞笙的手，然後轉身離開了梨園。
他怕他再不走的話，會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兒……
關門聲傳來，虞笙跌坐在座位上，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一桌子幾乎未動過的飯菜……
後天的宴會，她應該沒辦法參加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餐桌上菜已經冷透了，香味兒都好似凝固了，虞笙才緩慢的起身，機械般的收拾著桌子，洗碗，可能是太久沒有洗碗了，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虞笙連手裡的碗都沒有抓住……
漂亮精緻小碗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有碎片四濺，虞笙的腳踝處傳來一陣兒刺痛，並不重，卻幕的讓虞笙的眼尾有些泛紅。
虞笙沒有去管地上的碎片，她好累，她想睡覺。
睡覺吧，睡覺的話就都過去了。
虞笙不知道自己這種壓抑感是從哪裡來，不過是知道顧沂川喜歡她了，有什麼好難受的呢。
她本來就是利用顧沂川的不是嗎？
所以顧沂川對她是哪一種感情都並不重要……
可是虞笙不敢去問自己為什麼沒有直截了當的去承認就是顧沂川做的，然後順勢和他在一起……
畢竟少年的愛情一定是熱烈激進的，虞笙可以借著顧沂川的感情，更快的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可是為什麼不敢承認呢？
為什麼寧願冒著徹底惹怒顧沂川的風險都不敢承認呢。
煩，太煩了，虞笙匆忙的洗了個澡就把自己陷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兩顆安眠藥順著熱水流進胃裡，然後慢慢的滲透血液。
而另一邊的顧沂川沒有回顧家，而是轉頭回了公司。
白日里整潔豪華的辦公室此時已經是一片狼藉，電腦的屏幕已經碎裂了，桌子被暴力踢倒，文件散落一地，顧沂川雙目猩紅的扯了下領帶，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打開了，助理章遠有些戰戰兢兢推開門，接到顧沂川的消息是他馬不停蹄的掉頭回了公司，在門口聽著裡面的響聲半天都不敢進來，現在好不容易響聲停了，章遠才敢進。
「小顧總。」
顧沂川看到來人，踢開腳下攔路的花瓶，粗糙的摘下脖子上的領帶，隨手扔在了地上，大概是發泄的差不多了，顧沂川除了眼睛里的血絲很多，身上戾氣重了些，基本已經與平時無異了。
顧沂川躺在沙發上，長腿交疊接過章遠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頭仰著搭在沙發上，喉結上下活動著，嗓音沙啞低沉，「章遠，你跟在我父親身邊多久了。」
章遠不知道顧沂川是什麼意思，更不確定顧沂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猶豫了章遠才咬牙開口，「小顧總，已經十八年了。」
十八年啊……
真的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和他的年齡一樣大了。
「看來父親真的很看重我，連自己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心腹，都捨得給我。」
章遠的表情變了下，一時有些拿不準顧沂川的意思，只能低下頭表明自己的立場，「小顧總放心，章遠從來沒有和顧總說過什麼不該說的。」
「是嗎？章遠，是你沒說，還是你沒有不該說的可以說。」
顧沂川的聲音很輕，語氣也沒什麼波瀾，卻讓章遠額頭上不自覺的冒出了冷汗。
明明才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可每次章遠和他對上都不敢掉以輕心。
顧沂川說的不假，他雖然是顧向南派來幫助顧沂川的，但是這層幫助上自然也有監視的意思。
如果顧沂川做的不好，顧向南那邊當然會一字不落的知曉……
就如顧沂川所說，從進公司以來，顧沂川就沒有做過任何哪怕一件兒能讓人抓住把柄嚼兩句舌根的人。
不僅如此，顧沂川甚至並不需要他的幫忙。
剛開始公司的一些股東，對於顧沂川這個空間的太子爺都是不屑且不搭理的，可是顧沂川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著急用身份去壓，去樹威。
而是接連的拿下了好幾個換了幾次負責人都沒拿下來的項目，之後顧沂川才舉辦了一場會議，正式的介紹了自己。
不出所料，這一次公司所有股東的態度都變得非常好，不停的誇著顧沂川年少有為，說顧向南虎父無犬子……
顧沂川這一套操作下來，章遠眼睜睜的看著顧沂川幾乎是用了最短的時間就在顧氏站穩了腳跟。
顧沂川的手段雷靂，但是卻也懂得伸縮，做事滴水不漏，遊刃有餘。
顧向南幾次問他，章遠都想不出來顧沂川做的任何一件兒不妥的事情。
看著顧沂川，章遠又想到了顧家的另外一個孩子，顧雨柔。
章遠算是看著顧雨柔長大的，對顧雨柔的心性也算了解，正是因為了解，章遠才有了一種，顧氏的天變了變的感覺……
顧雨柔那個腦子，甚至不配和顧沂川相提並論……
「小顧總……」章遠表忠心的話還沒說出，就看到顧沂川就把食指貼在了唇上，是一個讓他禁聲的動作。
顧沂川沒聽到章遠的話繼續說下去之後才睜開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緩慢的站起身面向章遠，看著章遠明顯有些躊躇的樣子，他倏然笑了起來，拍了拍章遠的肩膀，「我開個玩笑而已，瞧瞧你嚇得，我今天叫你來是讓你幫我做件事兒。」
顧沂川的嘴角的笑意很濃，看起來好像真的在開玩笑一般，只是章遠知道，不是玩笑……
「您儘管吩咐。」
顧沂川看著章遠微低的頭顱，眼裡的冷意翻湧著，他拿出手機給章遠發了串數字，語氣又輕又柔，卻帶著驚人的冷意，「我要用最快的時間，知道這串數字的主人，這一個星期都做了些什麼，每一樁，每一件，事無巨細，章遠，你可以做到嗎？」
章遠現在終於明白顧沂川今天的意思了……
是顧沂川給他的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