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在誇你

陳楓想起了當年的少女，還有當初的玩笑之語，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可想著不能讓身後的小鬼們發現，於是又繃緊了臉。

「你們看，阿楓哥的表情好怪啊，他是怎麼了？」

「是啊，好奇怪啊，就好像是……好像是……」

「是菊花！我見過，阿楓哥現在的臉就像是朵菊花一樣。」

「哦！是耶！是耶！你們看……」

「……」

陳楓聽到了孩子們的交談，原本的笑意也徹底不見，緊繃著的臉也徹底垮了下來，面沉如水，隨後一人給了一個腦瓜崩，打出一片「哎呀！」的痛呼聲。

陳楓撇了撇嘴，自己這張臉怎麼可能會像菊花，老趙那張層巒疊嶂的老臉才有可能像吧。越想越不科學，何奶奶當初怎麼會看上老趙的，聽說還是何奶奶倒追趙老頭的，難道老趙當年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

陳楓看著手中的摺扇，搖了搖頭，這應該就是何奶奶做的，畢竟自己認識的白蘇就是一個瘋丫頭，而且還是個小屁孩。當年被自己氣得和父母跑到東海關去了，也不知道氣消了沒有，還怎麼可能隔著萬水千山給自己送把扇子呢。

估計就是何奶奶做得時候，看到另一面空著就順手綉了一株白蘇上去吧，畢竟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事。

陳楓笑了笑自己真是想多了，看著身後裝模作樣，捂著額頭大呼小叫熊孩子們，說道，

「行了，別演了，真當我下多大力了啊，再說是你們先罵我的。」

「胡說，阿楓哥你明明很用力，我額頭都紅了。而且我娘說了笑得像朵花兒似的明明就是夸人的話，你沒聽說過笑靨如花嗎？」

鬼精鬼精的小豆子瞬間表示反對，解釋自己沒有錯，並且引起了小夥伴們的一致認同。

「額——」

雖然不知道小豆子是怎麼看到自己額頭紅了的，但自己確實是沒法解釋臉像菊花一樣對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只得默默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好吧，這次是我錯了，只不過你們以後不許說我臉像菊花一樣了，但可以跟老趙說。說吧，你們想要什麼補償。」

「我們要聽西遊記！！！」

「好——，上次講到哪兒了？」

「講到流沙河沙悟凈了！」

陳楓想了下接下來是四聖試禪心的劇情了，回憶了一下劇情，清了清嗓子，就接著上次的內容開始接著說了。

「且說那唐三藏一行人……」

於是在一馬平川的官道上，一輛牛車，一個年輕人，一群孩子，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向著天涯關前進。

……

雖然自己一行人早早就出發了，但快到天涯關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不少人走在官道上，有的挑著擔子，有的背著背簍，還有的駕著馬車急匆匆地往天涯關趕著路。越接近天涯關，官道上遇到的人就越來越多。

在半路上，他們還遇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大叔，擎著一根粗竹竿，上面綁著厚厚的乾草，乾草上密密麻麻地扎著一串串冰糖葫蘆。興許是怕粘上了灰塵，每個糖葫蘆外面都裹著一張黃色的油紙。

身後的孩子們看到后忍不住都要了一串，大叔見到今天這麼早就開張，而且還是一筆大生意，遞給自己等人糖葫蘆的時候，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還多給了陳楓一串。

陳楓咬下一顆最頂上的糖葫蘆，感受著酸酸甜甜的山楂在嘴裡爆發的美妙口感，對孩子們說道，

「你們可得記住了，你們今天還沒開始進賬就欠錢了，到時候賺了錢要記得還我的。」

「什麼？！不是阿楓哥你問我們要不要的嗎？原來這還是用我們自己的錢買的嗎？那阿楓哥你這串呢？」

「這是人家送我的。再說了，我不是也還了他一塊虎肉嗎。」

「啊……這……，好吧——」

教會了孩子們不要輕易相信卑鄙的大人後，陳楓加快了一點牛車的速度，盡量早點進城，免得人多了之後還要排隊。孩子們也沒有因為被陳楓坑了一下而鬱悶，而是湊在一起商量怎麼能再多賣幾個紙鳶出去了。

車輛在經過天涯衛的檢查過後就進入了城池之中了，在排隊接受檢查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天涯關越來越近的緣故，孩子們越來越興奮。一邊聽著故事，一邊問著奇怪的問題。

居然有人問陳楓，如果沒有金擊子，孫悟空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就在樹上吃人蔘果？

還有人問，既然豬八戒吃人蔘果不嚼，為什麼不長大嘴巴直接就在樹下接著，讓人蔘果直接掉進嘴裡。

……

陳楓聽著孩子們天馬行空的想法，莫名想到了黑布林大李子，不確定地說道，

「可能是因為……酸？」

孩子們也沒有在意陳楓的答案，進了城之後就被琳琅滿目的街道裝飾吸引住了。由於今天是祈月節，街邊商戶都裝飾起了自己的門面，所有人都在忙碌著。

不少人都在自家門口掛起了大燈籠，雖然現在還沒入夜，燈籠還沒有點上，但已經可以感覺到了濃濃的節日氛圍了。

陳楓聽著孩子們的大呼小叫，叮囑了一聲不要站起來。緊接著就慢慢地駕著車往今天的第一個目的地趕去。

萬食齋，天涯關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坐落於天涯關最繁華的鬧市中，每天接待的賓客不計其數。

光是每天運到后廚的食材就得有好幾大車，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可以說是應有盡有，甚至還雇了高手專門從東海運輸打撈起來的海魚，海獸進入西北關，全程用內氣維持其生機，保證在上桌前一刻還是生龍活虎的。

其實要是能把西北關守著的那條要道打通，作為商路，肯定可以快不少。但這是不可能的，以前也有人試過，但都是有去無回。

萬食齋對於顧客是來者不拒，不管你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貴人，又或者是富甲天下的商人，萬食齋都能接待。可以說是從上到下幾乎直接壟斷了整個天涯關的餐飲，也就只有離得萬食齋最遠的飯館還能活下去了。

陳楓坐在車上，看到萬食齋的雜役小二正在酒樓的空地上搭架子，掛燈籠。這可以說是萬食齋每年的保留節目了。

一邊架子的燈籠上寫著燈謎，猜對了多少個就可以帶多少人進入萬食齋暢飲暢食，不用花一分錢，但每人最多可以猜十個。

另一邊的架子上的燈籠上寫著不同的題目，以這些為題作詩詞，有專人評判，作出一首就可以帶三人入場，同樣是暢飲暢食，還會有專人唱文，可以說是一件極有面子的事。

陳楓看了一眼就將牛車拐向了一邊，往萬食齋後門而去，這些東西自己早就看過了，沒什麼新鮮的，也就身後的孩子們每次看到都會大驚小怪一番。

陳楓提著裝著虎肉的籮筐通過後門進了院子里，直接將籮筐遞給了專門接收和查驗這些「農副產品」的人。

「牛叔，今天是你值班啊。」

「不是，今天太忙了，我過來替一會兒，又是山獸？」

「對，你看看吧。」

「赤尾虎……六品……虎尾呢？」

「喏，給外面那幾個孩子吃了。」

「……好了。300斤，六品赤尾虎是3銀貝一斤，也就是90金貝。」

「給我88金貝和200銅貝吧，分開裝。」

「好……裝好了，你點一下。」

「不用了，走了牛叔。」

「嗯，慢走。」

陳楓接過兩個錢袋拋了拋，隨後把裝金貝的錢袋放入懷裡，把銅貝袋子系在腰帶上，和管事告辭一聲就離開了萬食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