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越獄

四番隊，綜合救護所，第七十五號地下救護牢。

在這個不大的牢房裡擺放著四張上下鋪的床位，此時，房間里的四個人正坐在那兩張下鋪的位置上聊著天，他們正是葉陽與志波岩鷲，以及從現世來到尸魂界里的石田雨龍和茶渡泰虎。

「啊！有隻白蝴蝶飛進來了。」

窗口，一隻白色的小蝴蝶輕輕忽閃著翅膀從百葉窗的縫隙里鑽了進來，而注意到這隻蝴蝶的人，也就只有石田雨龍了。

「真是可愛呢……呵呵……尸魂界現在應該是春天了吧……」

石田雨龍看著眼前上下搖擺翻飛的小蝴蝶，一臉傻笑，雖然他平時表現得很是一本正經，可是沒想到在骨子裡還是非常細膩的。

「看著蝴蝶自言自語……他病的很重啊。」志波岩鷲看著石田雨龍傻笑的樣子，一頭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模樣跟平時那個有板有眼的石田雨龍也差太多了吧，「那你可以追著蝴蝶跑啊，雨龍，其他人都不會說什麼的。」

「什麼？！你、你少開我玩笑！誰要追著蝴蝶跑啊！」志波岩鷲的話把石田雨龍從他自己的幻想鄉中拉了回來，「而且你憑什麼直呼我的名字，我可不記得跟你有那麼熟！」

「什麼？！我才不覺得和你交情很好呢！」

「那你憑什麼叫我叫得那麼親密！我認為你這傢伙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你說什麼？！不要臉本來就是志波家一貫的作風啊！你有什麼意見嗎？！」

一旁的葉陽跟茶渡泰虎兩個人看著這倆活寶鬥嘴，誰都沒說話，茶渡泰虎是因為他本來話就不多，而葉陽則是單純地想看看熱鬧罷了。

「噓——」茶渡泰虎忽然把手指豎在嘴唇上，發出了一個噤聲的信號。

「呃？」

「怎麼了嗎？」

「你們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聽你這麼一說……」

「我覺得好像……在往我們這裡接近呢？」

聽了茶渡泰虎的話，幾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果然有什麼聲音越來越近了，而且這聲音越近就越是嘈雜。

「哇——」

「你們要幹什麼！」

「啊——」

「你們瘋了嗎！」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聲音越來越近，過不多時，卻又突然之間消隱無蹤了。

「啊？」

「停了。」

「砰——梆——！！」

頭頂上的天花板突然碎成了幾塊，破裂出一個大洞，一時間碎石塵土亂飛，七十五號地下救護牢里的四個人紛紛向房間的四邊移過去，讓開了天花板中央那個破洞，躲避著掉下來的碎石塊。

「哇——！哇——！哇——！哇——！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飛揚著的煙塵漸漸散去，兩個高大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見，一個是留著刺蝟頭、身穿白色長袍的壯漢，另一個則是穿著黑色死霸裝、眼角上畫著紅色眼影的光頭。

「你……你是……！更——更、更更更更更更更更更、更木劍八！！！」

志波岩鷲連眼淚都飆出來了，其他的幾個人也都警惕地握緊了拳頭，更木劍八那強大的實力給他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尤其是那種能夠讓對手先砍一刀的豪氣、魄力，以及那無論怎麼攻擊都無法奏效的實力，在他們眼中，這個人的力量已經達到了神的那一級別了。

「還有……啊——！你是那時候的那個跳著奇怪舞蹈的禿驢！」

光頭的死神名為斑目一角，正是在葉陽跟志波岩鷲與持有藤孔雀的綾瀨川弓親戰鬥時候的黑崎一護的戰鬥對象。

斑目一角聽到志波岩鷲喊他禿驢，當即拖著刀跑過來一個頭槌砸在了志波岩鷲那個纏滿繃帶的腦瓜門兒上。這一下斑目一角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砸的志波岩鷲滿腦子金星直冒，疼的他捂著腦袋蹲在了地上，眼睛里還泛著大顆大顆的淚花。

「你說誰是禿驢啊？」斑目一角臉色陰沉的都能殺人了，禿禿的光頭可是他的逆鱗所在呢。

還沒等志波岩鷲做出反應，一個長發的人影從更木劍八的肩膀上彈出了頭，竟然是井上織姬，她居然能夠與死神混到一起去了。

「石田、茶渡、葉陽、岩鷲！你們都沒事啊！真是太好了呢！」

「井上……！你怎麼會和這些人在一起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井上織姬撓著後腦勺吐了吐舌頭，「在與石田走散了以後……」

「敘舊什麼的等會兒再說，我還有話要問他。」斑目一角打斷了井上織姬的話，嚴肅地看向了剛剛才從地上站起來的志波岩鷲，「就是你殺了弓親吧。」

「弓親？你是說那個變態人妖自戀狂？」

「……沒錯，就是他。」

斑目一角口中的弓親的確就是被葉陽用電光小球烤成了焦炭，此時志波岩鷲聽到斑目一角提起這事，一絲警惕頓時油然而生。當時遇見的葉確實是斑目一角與凌瀨川弓親在一起，看來兩個人的關係還不錯，難道他是要替那個自戀狂報仇么？

斑目一角察覺到了志波岩鷲情緒的變化，「放心，我並沒有要替他報仇的意思，我們十一番隊最大的追求就是在戰鬥中得到樂趣，戰死對於我們來說是無上的榮譽。能夠在戰鬥中死亡，也是我們十一番隊每個人最大的心愿。」

「呃……哦……原來是這樣啊。」志波岩鷲聽得有些呆，他心裡轉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群不要命的瘋子」，不過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並沒有說出來。

「不過……」斑目一角剛剛變得正常的表情再一次布滿了能殺人的陰雲，他一把揪住志波岩鷲的衣領，又是一記頭槌砸了上去。

嘣的一聲巨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閉起了眼睛，這情景簡直太過兇殘了，怎麼能讓人直視啊！

「啊——！疼死了！你這個禿驢！」志波岩鷲飆著眼淚，完全無視了斑目一角那一臉可怕的表情，雖然斑目一角的面孔配上那個錚亮的大光頭非常具有威懾力，但是如果跟志波家的大姐志波空鶴比起來，斑目一角這點壓迫力簡直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呼……雖然說我們是為戰鬥而生、為戰鬥而死，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呢……更何況，如果是被你這個看起來實力弱弱的蠢材幹掉的話……」

志波岩鷲揉了揉腦門上鼓起來的兩個大包，點點的血跡浮現在繃帶之上，斑目一角的兩記頭槌讓他頭頂上那些被千本櫻造成的傷口重新裂了開來。

「誰說是我啊……是旁邊那個混蛋！」見識到斑目一角的反應，志波岩鷲心裡明白這事其實也就這麼過去了，這才放心地把那個到現在還一言不發的罪魁禍首——葉陽給供了出來。看現在這情形，充其量也就是葉陽的腦袋會遭上兩下，讓自己一個人痛苦，不如讓大家一起分擔這痛苦來的開心。

「哦？竟然是你啊……」斑目一角將收在刀鞘里的斬魄刀扛在了肩膀上，丟下志波岩鷲轉向了一邊的葉陽，而後者則只是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確認了志波岩鷲的說辭。

「真是怪了……在你的身上根本就感受不到一點兒靈壓的波動嘛……哦！原來是這樣，你的『鎖結』跟『魄睡』被毀掉了，難怪……真是可憐。」斑目一角先是一臉陰森地在葉陽的身上嗅來嗅去，可是在葉陽的身上根本就沒能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力量，直到他看到葉陽胸口上那兩塊被包紮的痕迹這才似乎明白了什麼，表情也變得正常了，甚至還帶有一絲的憐憫之意。

「既然是這樣，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了。而且，我要謝謝你，弓親他一定在與你們的戰鬥中得到了不少的樂趣。」斑目一角用刀鞘拍了拍葉陽的肩，「鎖結」與「魄睡」被毀意味著靈魂沒有了靈力的來源，也就是說，在他的眼裡，葉陽已經完全等同一個廢人了，這種懲罰太過殘酷了，甚至比「償命」都要更加殘忍無數倍。

葉陽笑了笑，有關於「鎖結」以及「魄睡」的詳細情況，這幾天在救護牢里聽志波岩鷲、石田雨龍說過無數次了。

最開始的時候，葉陽也很緊張，但是想到只要回歸到避難所再重的傷都能夠醫治以後，心情就坦然了許多。而再之後，葉陽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根本就沒有下降，看來或許是因為他的身體是由浦原喜助的靈子轉換器從肉體直接轉化為靈體，而他本身並不是靈魂所以身體的構造與靈魂不同的緣故吧。

作為對斑目一角的回應，葉陽並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來用力一撐，束縛在他手腕上那個能夠抑制靈力的鎖扣被他硬生生從中間扯斷。這鎖扣是專門用來壓制尸魂界的罪人的，只要戴上了，不管具有多強的靈壓，勢必連一點靈力都無法釋放出來，可是就其本身強度來說……也只能防備一般情況下普通人的肉體力量而已。

「什麼？！」

看見葉陽掙脫了鎖扣，在場的人無不驚訝，要知道，就連隊長級別要擺脫這個技術開發局的特製鎖扣都有些困難，可葉陽竟然能夠輕輕鬆鬆將其斷成了兩截，他明明根本就沒有一點兒靈力啊。

「什麼？！」志波岩鷲永遠都是反應最強烈的那個，「難道說你的肉體強度就有這麼厲害嗎？！你竟然都不早告訴我們！還有你！那個禿頭的和尚！為什麼你就不給他也來上一下啊！」

「我的力量並不是來自於那個『鎖結』還是什麼的，」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志波岩鷲的大驚小怪與大呼小叫，誰都沒有理會他，葉陽也只是微笑著向斑目一角抖了抖手上那斷掉的鎖鏈，「所以說……那個……」

斑目一角先是呆了一下，葉陽說自己的力量並不是來自於「鎖結」和「魄睡」已經足夠讓他吃驚一陣子了，而看到此時葉陽的動作和說出的半截話，他一瞬間就明白了葉陽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那好吧……」斑目一角放下了癱倒在他手中的志波岩鷲，他已經為剛剛出口的「禿頭和尚」付出了代價，「那麼就如你所願！」

砰的一聲巨響以後，葉陽也滿眼噙著淚水、捂著頭上那個突突跳動的大包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哎呦我了個去啊……可痛死我了……」

斑目一角的頭頂上也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大腫塊，不過此時的他卻是扛著收在刀鞘里的斬魄刀，一臉讚許和欽佩地看著葉陽。

在場中，唯一一個沒有因為這戲劇化的情景而目瞪口呆的大概也就只有從頭至尾都沒什麼情緒的更木劍八了吧……哦不對，還有那個正躺在地上指著葉陽幸災樂禍地大笑著的志波岩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