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原著向IF線
原著向if:荊棘塞途,榮辱浮沉
如果雲挽沒有洗除記憶的另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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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挽的雙腿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法忽視的痛意叫囂著向他湧來。
景婉圻的葬禮已經舉辦完畢,可現在他哪怕閉上眼睛,大腦內還是會反覆對方葬身火海的那個瞬間。
這一幕就像夢魘一樣糾纏著陸雲挽。
……這是他送走的第幾個人?
陸雲挽已經記不清楚了。
滄芮星細雨蒙蒙,空氣陰寒磣骨。
陸雲挽已經在沙發上坐了半天,可是包裹著他的柔軟皮料還是那麼的冷。
他的視線漫無目的地在房間中漂移著,半晌后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正發冷、顫抖著。
陸雲挽頂著劇痛,下意識拉緊了衣襟。
就在這個時候光腦閃爍了兩下,艾忒溫的聲音出現在了陸雲挽的耳邊:「攝政王大人,楚玄舟已經被帶過來了。」
……楚玄舟?
哦,九皇子楚玄舟。
陸雲挽的大腦混亂一片,頓了一下他這才意識到艾忒溫都說了什麼。
楚玄舟是超級光腦測算出來的「帝國未來」,在他的統治下,龐大的帝國將會擯棄舊習,甚至於人類的地位也將大大提升。
不久前將他從下等星球帶回首都星的太后薨逝,連帶著楚玄舟所處的境地也危險了起來。
想到這裡,陸雲挽那雙黑沉的眸色一暗。
皇室架構複雜,各種叫得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皇子、公主不知道有多少個。
放在平常陸雲挽絕對不會在意一個人魚貴族的未來。
但是楚玄舟和他們不一樣。
擔心他死在別人手上,陸雲挽必須先下手為強,將楚玄舟抓到滄芮星。
沉默半晌,陸雲挽終於從劇痛中掙扎出來。
「把他關到z-d7監區。」陸雲挽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像話。
「是,攝政王大人。」
艾忒溫的聲音落下,房間里重新安靜了起來。
沉默與孤單像一隻巨獸,一點點蠶食著陸雲挽的靈魂。
攝政王不由攥緊了拳。
過了好一會,他總算用力撐著沙發站了起來。
緊接著拿起那支罌粟手杖,緩步向著z-d7監區走去。
厚重的地毯吞沒了陸雲挽的腳步聲,也吞噬了他的疼痛與掙扎。
獨自走在房間時,陸雲挽的身影還略顯狼狽。
但是等待艙門打開踏上走廊的那一瞬,陸雲挽立刻挺直了腰背,熟悉的微笑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臉頰。
陸雲挽將一切都藏了起來。
……
幾分鐘后,陸雲挽緩緩走到了z-d7監區。
剛一站定黑色的外牆驟然消失,伴隨著水汽寬一尊巨大的囚籠出現在了陸雲挽的眼前。
……他緩緩地蹙緊了眉。
透明艙內的楚玄舟傷得不輕。
少年的手臂上沾滿了鮮血,他的頭無力垂下,隔著長長的銀髮陸雲挽只隱約看到楚玄舟緊緊闔著的雙眼。
一邊的光腦顯示,楚玄舟仍在沉睡中。
「攝政王大人,九殿下的狀態不是很好,將他帶到滄芮星后,負責守衛這裡的士兵濫用了私刑……」說著,艾忒溫便一臉緊張地朝陸雲挽行了一個軍禮。
實際上無論是陸雲挽還是艾忒溫,兩人都沒有下這樣離譜的命令。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龐大衍微軍團的日漸失控。
陸雲挽知道自己的屬下在想什麼。
艾忒溫是衍微軍團的第二負責人,他認為自己對龐大軍團的失控負直接有一定責任。
不過陸雲挽並沒有像艾忒溫想的那樣不悅。
「沒關係。」說著,陸雲挽竟然笑著將手指輕輕地貼在了艙壁上,鴉羽般濃黑的睫毛遮住了陸雲挽的眸色,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究竟在想什麼。
停頓了片刻,陸雲挽補充道:「注意,不要讓他死掉就好。」
「這……」艾忒溫愣住了。
和那群只知道攝政王大人喜怒無常,「殘忍、暴虐」的普通士兵不一樣,艾忒溫了解陸雲挽實際上比誰都要理智。
或許這幾年……他狀態明顯不佳,對軍團疏於管理。
但只要陸雲挽發出的命令,就沒有一個是無緣無故的。
陸雲挽以前從沒有搭理過什麼落魄王室成員,以至於艾忒溫以為陸雲挽將楚玄舟帶來是為了幫他。
於是他試探著問:「不用為他治療外傷嗎?」
陸雲挽輕輕地咳了兩聲,他似乎是看膩了,終於將手從冰冷的艙壁上落下。
「不用。」陸雲挽說。
艾忒溫看到,陸雲挽的臉色不太好。
除了和平常一樣蒼白的皮膚外,陸雲挽的嘴唇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有了血色。
陸雲挽的狀態不適合在這裡待太久。
還好現在z-d7監區只有艾忒溫和陸雲挽兩個人,他猶豫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陸雲挽:「可是攝政王大人,您帶九殿下回來,難道不是……」
陸雲挽慢慢轉身看向艾忒溫。
他斜倚在冰冷的艙壁上,姿態難得輕鬆又隨意。
但是熟悉他的艾忒溫卻在陸雲挽的身上看到了濃到化不開的疲憊。
陸雲挽將艾忒溫的話接了下來:「難道不是應該好好照顧他?幫他一把嗎?」
艾忒溫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告訴陸雲挽,自己的的確確是這樣想的。
監牢裡面安靜極了,陸雲挽的耳邊除了呼吸聲外只有光腦運轉發出一點雜訊。
此刻他的關節如有刀割般疼痛,一切都在催促他儘快離開這裡地方。
但是這一次,陸雲挽竟然略有些反常地停在了原地。
艾忒溫看到,攝政王的視線又一次落在了楚玄舟的身上,這一回陸雲挽看了人魚小半晌,忽然回頭問他:「你不覺得他的處境和人類很像嗎?」
陸雲挽的比喻將艾忒溫嚇了一跳。
他知道攝政王大人雖然不說,但是打心眼裡是瞧不起那些來自皇室的人魚的。
可是現在,陸雲挽竟然將楚玄舟的處境與人類相類比。
「他沒有精神力,是皇室內著名的廢物……在大多數人魚的眼中,楚玄舟和人類一樣「無能」一樣「卑微」……艾忒溫,你覺得如果今天被帶到滄芮星來的是個人類,我應該怎麼做?」
「應該……應該讓他自己想辦法擺脫「廢物」的名號,而不是將他弄到滄芮星來,藏在「攝政王」的背後。」艾忒溫不由自主地說。
這句話並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而是有人問陸雲挽為什麼不為人類提供庇護時他說過的。
說完這句話后,艾忒溫忽然愣住了。
他搞不懂陸雲挽究竟要做什麼。
攝政王的話並不多,但是景婉圻的離開卻讓陸雲挽陷入了難以言喻的孤單,他今天難得與自己忠心耿耿的屬下多說了兩句。
陸雲挽看著楚玄舟笑了一下,接著淡淡地對艾忒溫說:「能被太后帶到首都星,他不會像表現得那麼簡單。」
「不過現在無論慾望有多大,他都只是一個幼稚的人魚……之前的生活太安逸,眼界太淺。」陸雲挽漫不經心地說。
事實上相比起皇室其他人魚,楚玄舟的生存環境已經堪稱惡劣了。
但是艾忒溫想,陸雲挽或許是全星際最有資格說楚玄舟「生活安逸」的人。
說完之後,陸雲挽終於不再看楚玄舟。
他重新拿起罌粟手杖,向著監牢外走去。
與攝政王一同工作了這麼多年,艾忒溫最知道在陸雲挽的身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雖然還是不懂攝政王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但見陸雲挽要走,艾忒溫立刻跟了上來。
等離開這裡后,他不動聲色將陸雲挽的意思傳了下去——
可以適當給楚玄舟一點「教訓」但是不能過分。
沉睡中的楚玄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在陸雲挽的操作下發生了扭轉。
改變其他人的人生:這正是攝政王最擅長做的事。
陸雲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z-d7回到房間里的。
隨著景婉圻的逝去,始終折磨著陸雲挽的幻覺變得愈發豐富。
且不說正常行動,此時陸雲挽就連呼吸都疼痛難忍。
艙門剛一合上,罌粟手杖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啊!」
陸雲挽的小腿隨之生出一陣刺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便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呼……」
陸雲挽努力調整呼吸,試圖集中注意力起身。
然而無論他再怎麼嘗試,那雙修長而蒼白的手臂都半點力也用不上。
陸雲挽看上去狼狽極了。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躺在這裡的陸雲挽忽然大聲笑了起來。
他努力用手重重地向身側砸去,可是除了一陣悶響外,陸雲挽什麼也沒有得到。
沉重的無力感拖垮了他。
黑沉而空洞的眼眸向天花板上看去,陸雲挽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到一滴淚順著眼角落下,他終於艱難且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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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註定特殊。
蒼芮星的凌晨時分,透明艙內的楚玄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大腦先是空白了一瞬,接著終於藉助周圍的罌粟圖騰意識到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就蒼芮星。
……陸雲挽為什麼要抓自己?
難道他知道太后是自己殺的?
一想到這裡,楚玄舟不用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他非常清楚和那個將死的太后不一樣,攝政王陸雲挽的勢力非常強大,甚至還有全星際獨一份的滿級精神力。
想要從他的手中逃出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今天被關在這裡的人不是楚玄舟的話,那麼對方大概已經認命了。
但是少年卻不。
活下去。
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活」這個字早就已經成為楚玄舟的執念。
一想到這裡,少年的眼中竟然出現了几絲寒意與濃濃的仇恨。
而這一切都落在了剛才進入監牢的士兵眼中。
兩人對視一眼走了過來:「九皇子殿下,你現在在蒼芮星而不是什麼首都星,我勸你最好早早認清自己的身份。還有……千萬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攝政王大人。」
那個士兵一邊說話,一邊起重重敲了一下艙壁。
人魚依舊沉默著,回答對方的是冰冷又不屑的眼神。
這幾個士兵已經習慣了借著「衍微軍團」的名號作威作福,楚玄舟這冰冷的一眼,刺痛了他們可憐的自尊心。
方才敲擊艙壁的那個人二話不說,直接在光腦上輸入了一連串的指令。
與此同時劇痛向楚玄舟襲來,連接著他四肢的量子纜發出振動,楚玄舟的每根神經都被牽動著痛了起來。
原本暗紫色的眼睛也多了幾抹鮮紅。
楚玄舟的眼神將對面的人嚇了一跳——哪怕對方是上了不知道多少次戰場的士兵。
被楚玄舟眼神嚇到的人無意識地再度敲擊光腦。
楚玄舟手腕上的痛意變得愈發明顯。
人魚的上下牙齒磕絆了起來,呼吸都變得很是艱難。
瞬間滔天的恨意湧上楚玄舟的心頭。
——殺了他們。
——現在就殺了他們。
不只是眼前這兩個明顯驚慌失措的士兵,甚至於楚玄舟的本心還催促著他殺了陸雲挽。
只有殺了他們,自己才能活下去。
「警報!」
「警報!警報!目標精神力異常!」
光腦瘋狂尖叫了起來,兩個士兵完全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驚慌之下,兩人只得再次對視一眼,並下意識繼續重複剛才的操作。
此時此刻楚玄舟的腦海中只剩下了兩個字:「痛」還有「恨」。
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嗡嗡」聲。
疼痛感到了極致的這一刻,竟然歸於虛無。
楚玄舟慢慢抬起了頭,同時一點點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乾淨極了,然而這樣的笑容在銀白長發與血跡的襯托下更顯得邪性非常。
站在他對面的兩個士兵都愣住了,甚至於忘記了繼續在光腦上輸入指令。
但楚玄舟已經不再在意這些。
他像是完全覺察不到疼痛似的,伸出手去緊緊地拽住了量子纜。
「這……這是怎麼回事……」士兵如夢初醒般向後退去。
都到了這個時候,楚玄舟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楚玄舟的反應嚇到了他們,兩個人不由腿軟,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不過下一秒求生欲就催促著他們努力站了起來,並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可是這一刻什麼都晚了。
人魚微微用力,竟然直接扯斷了困住自己的量子纜。
「快快,快跑啊!」
「——好,好的!」
兩個士兵如被厲鬼索命般向外跑去。
可是還沒等他們離開這裡,背後就傳來了一陣巨響。
「砰——」
那個落在後方的士兵本能的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接著他見到了此生最為恐怖的一幕:
楚玄舟不但生生地扯斷了困住他的量子纜,甚至還像完全沒有覺察到疼痛以及身上的傷口似的用力攥緊了拳,緊接著重重的前方透明質地的艙壁砸去。
「天……」那名士兵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完好無損的艙壁出現了蛛網狀的裂隙,只等下一刻就一點一點地碎成了粉末。
楚玄舟緩緩走了出來。
兩個士兵立刻癱倒原地,但是在求生的本能催促下,他們想起了楚玄舟沒有精神力的傳聞。
是啊,楚玄舟沒有精神力,是個貨真價實的廢物,自己究竟是在怕他什麼呢?
兩人重新鼓起勇氣,打算合力殺掉楚玄舟。
可是這一次楚玄舟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人魚發現,自己原本死寂一片的精神核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活躍了起來。
剛才還無比急切想要逃離這裡的楚玄舟,突然不再著急。
他緩緩地笑著向前方看去,接著慢慢地蹲下了身。
「你們想要殺了我?」少年輕聲問。
聽到他的話,對面兩個人魚只好如撥浪鼓似的搖起了頭。
可是顯然楚玄舟完全不在意這兩個人的答案。
渾身是血的他站直了身,接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明白楚玄舟要做什麼的士兵立刻便想向外逃。
可還沒等他們掙扎著重新爬起來,額頭上就傳來了一陣劇痛。
「精神力異常——」光腦再一次開始尖叫。
這聲提示還有額頭上無法忽視的痛意,終於讓這兩個人明白:皇室有名的廢物九皇子,竟然在今天覺醒了精神力!
「啊——」只來得及發出最後一聲尖叫,那兩個士兵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身體如蝦米一般蜷縮在一起,同時伸出手捂在額頭上。
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劇痛之下,他們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精神核究竟是以怎樣的姿態一點一點碎裂。
兩名士兵就像是被打撈上岸的魚。
他們費力掙扎著。
然而這樣的掙扎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不過十幾秒后,兩人便瞪大了眼睛,再也沒有一點反抗的力量。
楚玄舟笑了一下,輕輕將這兩具屍體踢開。
傷口還在往外流著血,可是楚玄舟卻像感受不到這樣的疼痛似的。
他甚至有耐心將這裡營造成意外發生的景象。
等一切都做好之後,楚玄舟終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監牢。
……
少年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都通過監控落在了陸雲挽的眼裡。
攝政王的卧室內,一面巨大的光屏散發著幽幽光亮。
目送楚玄舟的背影離開那裡,監控里終於只剩下了一片狼藉的景象。
可是面對這樣的景象,陸雲挽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明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疼痛,可陸雲挽的心情卻是久違的愉悅。
甚至於在這樣心情的帶動之下,已經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的陸雲挽居然掙扎著爬了起來。
他撿起手邊的罌粟手杖,一步一步地向著房間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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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舟在低等星球上面學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離開那座監牢之後,他竟通過陸雲挽也看不懂的方式通過光腦劫持了一架飛行器。
——黑色的小型飛行器從星球的另外一邊飛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陸雲挽走出了房間。
攝政王的住處位於蒼芮星高處。
而好巧不巧的是,此時此刻楚玄舟還有那架被他喚來的飛行器就在陸雲挽的斜下方。
楚玄舟想,這一幕他大抵一生也無法忘記。
此時自己渾身是血,狼狽地逃離這顆星球。
而就在不遠處的高地上,身著黑衣的攝政王,則微笑著注視著自己。
……陸雲挽竟然知道他要逃。
楚玄舟瞬間渾身冰冷。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攝政王並沒有出手攔住他,甚至一直頗有興緻地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在那架飛行器落在地上的時刻,陸雲挽緩緩抬起手朝他揮了揮,並輕聲說:「殿下,期待再見。」
哪怕隔著數百米的距離,楚玄舟仍在黑夜中通過他嘴唇的細微變化辨認出了陸雲挽所說的句子。
期待,再見?
陸雲挽這是什麼意思?
幾秒鐘之後,飛行器的艙門敞開,楚玄舟快步登了上去。
遠處的黑影逐漸變淡,最後融化在了夜空之中。
可是楚玄舟的呼吸還是那麼的急促。
明明剛才殺那兩個士兵的時候一點感覺也沒有,可是這一刻楚玄舟的身體竟然因為過分激動而顫抖了起來。
……他不懂這是什麼感覺。
他只知道自己有朝一日絕對會像陸雲挽說的一樣再次回到這裡。
或許那一天正是殺了對方的時候。
楚玄舟的流亡開始了。
在這一架黑色小型飛行器衝出滄芮星的那一刻,一直緊繃神經的楚玄舟終於跌坐在了地上。
他緩緩地攥緊了拳。
楚玄舟嘗試深呼吸想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少年卻在這個時候發現——一一身黑衣的陸雲挽,以及對方注視著飛行器遠遠離去的那一幕,竟然牢牢地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這一幕成了他的夢魘,將他的靈魂困在了這個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