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玉盤李氏
碧波蕩漾的歸墟海,一萬多座如珍珠般的島嶼,大的縱橫數千里寬,小的只有幾里寬,點綴在廣闊的歸墟海域,稱之為歸墟群島。
玉盤島,方圓四百里的近圓形島嶼,分佈一根一階上品靈脈,兩根一階下品靈脈。島中心有一道高二百丈的大山,雄山巍峨,終日被雲霧籠罩,山腳下生長大片的一階中品靈木鐵木林,飛禽走獸充斥其中。島嶼其他地方平坦開闊,溪流密布。
三百年前,一位李姓仙士率數千家族子弟渡海而來,佔據此島,建立修仙家族。經過數百年發展,現已有修士百人,凡人十餘萬,控制著周圍二十三座島嶼,鋒芒畢露,名聲赫赫,時人稱之玉盤李氏。
有仙山,李氏始祖命名的玉盤島大山,山腰某處洞府,李道一一襲素衣走出府邸,神色輕鬆。有仙山上有一階上品靈脈,靈氣較其餘地方豐盈不少,李氏仙士洞府大多開闢在山上,藉助充盈的靈氣,李源道閉關三月有餘終於突破練氣五層,要知道他才十六歲,能有此修為在同輩中也少有人媲美。
人世間有仙,騰雲駕霧,呼風喚雨。仙分八境,練氣、築基、閤府、金丹、元嬰、化神、大乘、渡劫,每境細分為九層,渡劫之上即飛升,破碎虛空,羽化成虛無縹緲的仙人,那等神人只存在於傳說中,人間早已不見其蹤跡。
一道綠光縱天飛來,化為傳音玉簡停留在李道一面前。李道一伸手抓住玉簡,滄桑的話語從其中傳出:「道一,速來庶務殿,有要事告知。」
說話者為李氏二長老,名為李仙源,執掌著家族庶務殿,管理著李氏十餘萬凡人事物。
李道一抬頭望向山頂某處,心中雖有些差異,卻依舊是去往庶務殿。
近山巔某處,一座樓閣矗立,相較於其他樓閣,此樓顯得莊嚴華麗了些。樓前一處臨高之所,有一白髮蒼蒼的老者負手遠眺,李道一輕步走來,躬身道:「孫兒見過叔公,不知急招孫兒前來有何事?」
老者轉過身來,和藹的看著李道一,說道:「練氣五層?這一代晚輩中道一你堪稱鳳毛麟角。」
李道一憨厚一笑:「叔公過獎了,孫兒僥倖突破,算不得什麼。」
「此番招你前來是有一要事找你商量。唉,前些年我們李家遭逢大難,導致家族仙士青黃不接,岌岌可危。不久前問之又不幸遇難,朝日島無人看守,本來按照族規,只有超過練氣六層或者天賦不佳的仙士才可外派,但…唉,叔公且問你一句願意去嗎?」
李仙源期盼的問道。
李氏仙族,曾排天廣地長,求仙問道,思存碩和,志意高遠十六字輩,李道一是道字輩,排行老七,李問之是問字輩,李道一喊他二十三叔。
李道一眉頭微皺,如今家族仙字輩十不存一,道字輩大多戰力不足,十五年前小獸潮時,家族仙士一夜之間戰死近二十人,就連堪稱底蘊般的築基老祖也戰死一尊,只剩下一尊仙字輩築基老祖,但也身負重傷,一直在山巔仙府里養傷。如今的李氏仙族看似強大,實則暗藏兇險,臨近的金桔島林氏就一直垂涎,只是礙於李家存有一尊築基老祖,才遲遲不敢下手。
思來想去,李道一再次躬身一拜:「叔公言重了,若無家族的培養哪有我李道一,既然族氏需要,我便去駐守朝日島。」
李仙源頓感欣慰,哈哈大笑:「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過你此去朝日島,修鍊未免有所耽擱,為彌補你的損失,去之前你可以去家族寶庫里挑選一尊寶具,一頁符咒。」
李道一聽后開心一笑。
紅日東升,將大海映照的燦爛一片,海鷗成群飛翔,海面波瀾起伏,水天一色,美不勝收。
一條飛舟划空而來,極速而去。舟上李道一矗立在舟頭,背負一尊淡藍長劍,此劍是他從家族寶庫里挑選的一尊一階下品寶具,名為映雪,鋒利無比,著實不凡。符咒同樣選的也是威力非凡的火屬性符咒。
疾風吹動長發衣袍,卻吹不盡他的思緒。朝日島位於李氏勢力東部,距離玉盤島足足有二千八百公里,縱使有家族飛舟傳送,也得有半月路程。
島東西長百餘里,南北寬四十里,島上有一根一階下品靈脈,開闢著三畝靈田。其上還有近萬李氏凡人生活的朝日鎮,原先是李道一二十三叔李問之駐守,不過不久前李問之外出時不幸隕落,故李道一前來駐守此島。
漫漫十五天路程,李道一早已身心疲憊,看到遠方出現在天邊的黑色島嶼身影,不禁鬆了一口氣。
飛舟在島嶼上飛過,由於陣法的影響,倒是沒有引起尋常凡人的注意。
飛舟在朝日島唯一的一座不足六十丈高的青山上停留,李道一跳下飛舟。從山頂小院里走出一位青衣中年人,高興的迎上前:「道一一路辛苦了。」
李道一恭敬的見禮道:「見過十三叔。」
中年人名叫李問滄,問字輩排行十三,本來是被家族派去遙遠的青璃坊市,半路臨時駐守在朝日島,等待李道一接替。
李問滄將島上產物及凡人事物細數告知,再三叮囑李道一要小心謹慎以後,就在李道一的再三挽留中登上飛舟離去。
又是一個旭日東升,火紅的太陽剛出水面,還未釋放其耀眼的陽光,大如巨龜,這也是朝日島名稱的由來。
李道一早早的便來到開闢在山間的三畝靈田,施展滅蟲術及施雨術,這兩種法術皆是靈植夫重要的技能,是他來之前專門學習的。
靈田種植三百株靈谷,谷株金黃,谷穗碩大,粒粒如葡萄大小,一株能便二十粒,能盛半碗,足以充當仙士一天的口糧。靈谷一年一熟,一株靈谷可賣半塊下品靈石,一百五十塊的靈石在整個李氏仙族也可算不小的收入。
李道一平日里除了照顧這三畝靈谷,便是照管李氏凡人了。
匆匆一年過去,這一日李道一如往常一樣施雨,便聽到山腳下人聲鼎沸,有人在大聲的呼求仙人幫助。
仙凡有別,求仙路極為苛刻,只有有靈根的凡人才可修鍊,成為世俗人眼中壽命長久,神通廣大的仙人。而那些沒有靈根無緣仙路的凡人便會被送到其他地方繁衍生息。一是開疆固土,二是凡人乃仙人之根,越多的凡人基數意味著出仙人的幾率越大。
李道一踏階而下,山腳下祭案上瓜果盛盤,兩根紅色巨燭正燭火妖嬈。一名老者帶領數個年輕人正祭祀向仙人求救,見有仙人下山,神色更加恭敬。
「小老兒李林見過仙長。」這老者是朝日鎮鎮長,在仙族世家,只有仙人才可排輩論資,那些凡人是沒有字輩的。
「有何事?」李道一問道。
「仙長救命啊,」老者幾人當即嚎啕大哭,神色慌張,「島外有吃人妖怪,這幾日已經吃了數人了,可憐我李家男兒,生生葬了妖怪口中。」
李道一目光一寒,雖說仙凡有別,但這些可都是李氏族人,今莫名死亡,讓他痛心的同時又有些警惕,這朝日島海域來了一頭海獸。
李道一當即決斷,讓李林鎮長召集人手,而他返回山頂取寶。
半柱香的功夫,李道一步行來到朝日島碼頭,之所以是步行,只因為仙士修為達到築基以上,以大法力凌渡虛空,或者習修飛行術及乘坐飛行法器也可飛渡虛空。
李鎮長幹活果然利索,碼頭上聚集了上百人,都是壯碩的大漢,另外還有十艘船備在岸邊。
李道一向李林點過頭,揮手率領眾人駕舟趕往海獸出沒的海域。
暗隱礁,朝日島西南百裡外的一處礁石,此礁隱藏在海面之下十丈位置,魚蝦匯聚,物產豐富,是朝日島居民固定的打漁地點之一。
「仙長,就是這裡,黑子他們日前就是在這裡失蹤的。」李林激動的對李道一說道,恨意中不免有些恐懼。
李道一望著海面神情凝重,平靜的海面下誰也不知道海獸藏身在何處。
「李鎮長,你等且在這裡等候,我下去搜尋一番,一日不回的話,你們就去臨近的星宿島找我十五叔求救。」
李道一說完掐訣跳入海中,海水刺骨冰涼,他抽出映雪劍,小心行走。
在水下,仙士由於修鍊有成,能比凡人看的更遠,待的時間也更長。
巨石林立,一株株珊瑚間魚蝦散布,甚至有大型食肉巨魚的出沒,不過經過他分辨只是普通海魚,稱不上吃人的海獸。
兩柱香的功夫,饒是李道一也浮出海面換氣幾次,暗隱礁不大,十里範圍內他搜尋了幾次並沒有什麼發現。
心中有些狐疑,準備再搜尋一次便返回的時候,一條石縫裡閃過一道紅色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李道一有些暗喜,難道是什麼異寶?當即向光芒處游去。
那紅光似有靈動氣,一閃一閃的,李道一大喜過望,速度不禁加快了幾分。
「不對,有古怪,那……是海獸的眼睛。」
距離紅光五丈處,那紅光突然一閃,暗褐色的圓球出現,李道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在這時,背後一股激烈的水流湧來,他立刻揮劍向後劈下,「宕」映雪劍似乎劈在石頭上,不過藉助那股力道,李道一也抽身遠離。
「嘩嘩嘩」
海面上的李林等人就看見海下激流滾滾,泥沙翻湧,片刻間便啥也看不清,急得滿頭大汗。
「妖怪出現了。」眾人嚇得驚叫,臉色煞白。
「閉嘴,我李家仙長在此,定能斬殺此妖。」李林扭頭喝住驚慌的眾人,心中也有些緊張。
再說水下,一番大陣仗以後,海獸的身軀赫然出現在李道一眼前。
「哦,我說怎麼找不到,原來是你這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