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妙計
第一百二十一章妙計
顧馨之鬱悶:「這些人有完沒完,真這麼喜歡,追去鋮州不行嗎?」
許氏安撫她:「她們也就只能做到這般地步了,你就當跟人說說話唄。」
顧馨之一想也是:「確實,她們要是能搞定阿禮,也不至於拖到現在來找我了。」
許氏:「對,就是這個道理。」
顧馨之:「要不,我們回莊子住一段時間吧?」
許氏:「不行。前兩天才下了場雪,萬一路上出點什麼意外,可怎麼是好?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顧馨之煩躁:「難不成就任由這些小姑娘上門鬧心嗎?」
許氏嘆氣:「這也沒法,人家照規矩上門拜訪,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不能拒之門外啊……」顧馨之摸摸下巴,「那,是不是讓她們沒空過來就成?」
許氏白她一眼:「你倒是想。」
旁邊的紀信侯夫人皺起眉。這是擺明車馬要將女兒塞進謝先生府里?她擔憂地看向自家女兒,生怕她犯傻,將話接下來。
顧馨之眉眼一彎:「山人自有妙計。」
提起兒子,那夫人一改頹然,謙遜卻又透著驕傲地開口:「我家長青僥倖進了殿試,雖然名詞不高,也算光宗耀祖了,如今……」
紀信侯夫人不甚好意思:「讓你為難了吧?」她懊惱道,「我想不到她竟真的想把女兒塞進謝先生府里。」
那夫人順勢起身,福身謝座,然後坐在那兒擦拭眼淚。
屋裡跪著一名婦人,是禮部某位大人的夫人,亦是她娘家表姨,託了她母親的關係進宮,是為了告狀的。
立馬有宮女上前攙扶。
那夫人訕訕:「娘娘說的是。」
許氏:「?」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竟是半點不客氣,做出這般事情,倘若傳出去,我家姑娘往後如何自處?怎麼嫁人?」那夫人一邊拭淚一邊哭訴,「臣婦的女兒算起來,也是您的表妹,她怎能這般……皇後娘娘定要為我們家做主啊。」
那夫人放下拭淚的手,小心翼翼道:「實不相瞞,那小妮子前年在墨林詩宴上見過謝先生的風采后,便揚言要找謝先生這般文武雙全的才子,親事便一拖再拖,至今還未定親。」
陪坐在下首的皇後母親、紀信侯夫人神色有些尷尬。
皇后溫聲細語:「沒記錯的話,三表妹翻過年也十八了,表姨有什麼打算?」
皇后:「無事,這等事我見多了,不理會就是了……你怎麼會幫她?往日也沒聽說你跟她走得近。」
皇后自然不傻,聞言只頓了頓,半點不接茬,緩緩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亦然,三表妹會這般想,也是正常。」話鋒一轉,「我大衍人才濟濟,京中更是俊才無數,尤以琢玉書院、芳華書院為甚。琢玉書院不說,芳華書院名字雖雅緻,卻會要求學子習武,甚至有御射騎馬等課,這般算來,芳華書院的學子亦是文武雙全。表姨不妨去那邊找找,說不定就合了表妹的眼緣呢?」
皇后看了自家母親一眼,收起神色,溫和道:「表姨快起,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
坤寧宮。
端坐在上的皇后神情詭異。
皇后笑笑,轉問起其他人的情況:「聽說大表弟去年應試拿了不錯的成績,如今在哪處當差?」
等人出了殿門,皇后輕舒了口氣。
皇后耐心地聽著,等她停下,又接著問及她家其餘人的情況,如是再三,聊得那位夫人口乾舌燥,連喝幾杯茶,不多會兒,就尷尬又抱歉地退下去尋個方便。
「她找上家裡,硬是在老夫人那哭了幾天,煩得老夫人都睡不好。沒法子,我只好幫她傳個話,帶她進來了。」
皇后:「……」
紀信侯夫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皇后擺手:「這種事情,聽聽就好了,我可不好插手。」
紀信侯夫人大吃一驚:「你不管嗎?」她壓低聲音,「聽說最近好幾家人都被媒婆堵著……回頭指不定多少人要哭到你這裡,難不成你都不管啊?」
皇后:「……」她捏了捏眉心,「好端端的,那位謝夫人為何這般折騰?」
沒錯,她那位表姨,就是來告狀的,告的,就是那位名揚京城、二嫁謝慎禮的謝夫人,顧馨之。
紀信侯夫人撇嘴,壓低聲音:「也不怪得那謝夫人。大家都知道她剛懷孕,沒有隨謝大人去任上。這些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挨個上門,聽說,都是去跟謝夫人毛遂自薦呢。」
毛遂——!皇后吃驚:「直接去?」
紀信侯夫人:「誰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但這些姑娘挨個上門拜訪謝夫人卻是不爭的事實,又是在這種時候,誰能不多想?再者,那謝夫人可不是什麼軟柿子,怎麼可能忍著?這不,直接往人家裡送媒婆了。」
送就送唄,這幾家的姑娘本就沒定人家,有媒婆上門也是正常,這幾家人也沒多想。畢竟誰家都有兒女子孫,誰也不會把媒婆得罪了。
問題就出在媒婆這。這些媒婆們無一例外,都給這些人家的姑娘推薦……已然成親的人家。
還都不是亂七八糟的人家,全都算得上門當戶對,姑娘們過去當妾確實不算折辱的那種。有那氣性高的,當即將媒婆轟出門。
一家兩家便罷了,幾家都這樣,大家頓時琢磨出不對,再一查,便查到了謝家身上——畢竟,顧馨之找媒婆的舉動,是絲毫沒有遮掩。
這下好了,幾家人都炸開了鍋。
但謝慎禮畢竟掛著將軍銜,還是新上任的鋮州知府,他人不在,謝夫人又新孕——誰不知道前太傅膝下空虛,年過三十仍未有子息。前段時間,他又是滿京城找大夫、到處要東西給自家夫人吃用,動靜半點不小,足見其緊張之心……
這種時候,誰敢找上門與那謝夫人對峙,鬧出個什麼不妥,謝大人怕是能把人生撕了。
不能直接找上門,大家也憋得難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告狀。
皇后那位表姨便是為此而來。
皇后想到那位有過幾面之緣的顧馨之,忍不住咋舌:「當真是那謝夫人找的媒婆?」
紀信侯夫人嘆氣:「你爹、你兄長怕給你找事,特地差人去查了,真的。」
皇后:「……這麼看來,三表妹她們當真是去上門……」毛遂自薦,甘願當妾?
紀信侯夫人:「反正,現在誰家都這麼想了。」
皇後頭疼:「這謝夫人……」
紀信侯夫人嘆氣:「這些小姑娘也真是的,這位謝夫人能和離再嫁,還直接嫁給前夫的小叔,能是簡單的人嗎?就這眼力見,怪不得謝大人看不上呢。」
皇后本皺著眉,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娘你倒是猜得准,我見過這位謝夫人,很是厲害,連謝大人在她面前也乖得很,完全看不出他在朝堂上的雷厲風行。」
紀信侯夫人咋舌:「這般厲害,謝大人竟是好這一口啊。」
皇后「噗嗤」:「行了,人兩口子的事情,咱就別八卦了……還是想想表姨那邊怎麼說吧。」
「也是。」
峸州。
謝慎禮已經抵達峸州數天,州府事務也正在逐步熟悉。
當此時,他正與下屬、幕僚先生們商量著春耕諸事,值衛的衙差突然來報,說有京城來信。
送到知府處?那便不是家信了。謝慎禮神色不變,道:「拿來。」
青梧接過信,頓了頓,遲疑地呈送到他桌上。
謝慎禮:「……?」
下首處的知事看見了,緊張起來:「京中怎地突然送來如此多信件,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錯,送到謝慎禮案上的信件,足足有一沓。
謝慎禮沒說話,將所有信件翻了一遍。
紙箋不一,字跡不同,幾家人同時發來?
——難不成,家中出事了?
思及此,他心頭一凜,立馬坐直身體。
在場諸官員、幕僚登時凝神屏氣。
謝慎禮確認所有信件火漆完好,翻出一封,拆信,展開,先看向落款處——
欽天監張淩輔大人?
謝慎禮愣了下。不管公私,他與這位欽天監張大人,似乎從未來往過?
這般想著,他再次回到開頭,一目十行地看起來——
「……?」
他臉色有些詭異,放下信,迅速去拆第二封。
眾人皆凝神看著他呢,見狀,心都提了起來。能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前任太傅變臉,定是有大事發生!!
卻見謝慎禮飛快地將所有信件拆閱完畢,然後擰眉坐在那兒,修長指節不輕不重地敲著案桌,彷彿陷入什麼難題一般。
方才說話的知事先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大人,可是京中出了什麼事?」
另一大人也趕緊道:「是啊,倘若有事,大人不防直說,下官雖人微言輕,也是想為大人分憂。」
謝慎禮回神,擺手道:「無事。」
知事指了指案桌上的信件:「那這些來信是……?」
提及信件,謝慎禮似是有些無奈,又彷彿有些好笑。他捏了捏眉心,道:「這些信件,都是來找本官告狀的。」
眾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