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倉庫門發出最後一聲巨響,倒在了地上。
黑色短髮,下巴上有著短鬍髭,長著細長鳳眼的男人走了進來。
看著怪親切的,就是鬍髭奇奇怪怪。黑澤久信心想。
「琴酒,外面已經處理了。」蘇格蘭走到他身邊彙報,「這個人要怎麼處理?」他看見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沒有致命傷,有點驚訝他居然沒被琴酒殺死。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黑澤久信壓了壓琴酒的黑色帽子,心裡腹誹,嘴上語氣卻是冷得掉冰渣:「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你嗎?」
蘇格蘭才進組織兩年,估計拿到代號不久,那就直接拿琴酒的身份對付好了,反正他不敢問問題。
黑澤久信不想在這裡久留,麻醉讓哥哥的意識沉睡了,但是不代表他的身體就好受了。
剛才危機所迫,他一直緊繃著神經,不敢鬆懈。
現在總算能離開這個破舊倉庫,又是莫名親切的景光在身邊,他一下就覺得放鬆了起來,困意上涌,昏昏欲睡,上下眼皮都要開始打架了。
他聽腳步發現蘇格蘭沒跟上來,回頭看見他在試圖搬運那個受傷的傢伙,眉頭一皺:「蘇格蘭,去開車,其他讓你帶來的人解決。」
再不開車帶我走,我就只能當場給你表演一頭栽倒了。
他內心焦急,臉上表情也不太會控制。配上琴酒的臉,讓景光有種下一秒琴酒就要掏槍給自己來一發的感覺。
他謹慎地跟了上去,心中警惕,一言不發地把車開了過來。
黑澤久信看著車開到面前,心想他記得哥哥一般是坐副駕,就徑直拉開副駕坐了上去,沒忘記系安全帶。
結果扭頭一看蘇格蘭的表情不太對,眨了眨眼,蘇格蘭依舊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彷彿他剛才看到的警惕和詫異都是假的。
但是黑澤久信相信自己的記憶,心道壞了,他好像讓琴酒OOC了。
是坐副駕出了問題,還是不該系安全帶?
但是他也不可能轉頭就去後排或者又把安全帶解開。
黑澤久信覺得不能怪他,他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啊。
他在心中深深地嘆氣,忽然get到了卧底的不易。
他試圖扮演哥哥都累得夠嗆,但好在扮演失誤也只是OOC。可卧底卻是一失誤就萬劫不復。
但是對不起了景光,為了讓你不把哥哥送去公安,或者給他來上一槍,我還不得不威脅你一番。
黑澤久信忍住困意,強打起精神,把聲音放得冰冷。
他說:「蘇格蘭,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蘇格蘭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反而笑了笑:「我能有什麼真實身份?琴酒你不是調查得清清楚楚了嗎?」
但是黑澤久信注意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力度有了細微變化,眉頭輕皺,眼睛看起來是盯著前面的車,瞳孔卻放大了一瞬。
「呵,你以為你瞞得住我?」黑澤久信拖長了音調,念出他的代號,「蘇格蘭。我似乎在某些地方,見過和你長相相似的人。」
這一回,蘇格蘭的情緒可以說是明顯展露,但他反應也是極快的,把震驚轉為適當的驚訝,挑了挑眉反問:「長相相似?你想說什麼,琴酒。」
景光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而不是去摸口袋裡的槍。
琴酒沒有拿出伯萊/塔,車上只有他們兩個,汽車行駛的路線是他臨時規劃的,不可能有狙擊手。
這只是一個試探。
景光背上冷汗直冒,他卻只能賭這是一個試探,只能用漫不經心來掩蓋。
蘇格蘭的演技還是不錯的,反應也快。如果不是黑澤久信觀察力強,記憶力好,這短暫的異常也不會被注意到。
可惜,每一秒的變化,只要被他看到了,他就不會忘記,就能再腦中對比出反常。
黑澤久信已經快撐不住了,腦袋昏昏沉沉,他恨不得掐自己一把提神,但想到這是哥哥的身體又不願意這麼做,只能硬撐。
他覺得自己把哥哥的惡狠狠學了十成十,最後對蘇格蘭進行了一番威脅:「長相相似,呵,我知道你們的關係。把我送去該去的地方,除非你想那個人的被殺死。」
黑澤久信勉強把蘇格蘭的反應收入眼底,沒來得及分析,再也撐不住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景光瞥見琴酒沒了動靜,意識到不太對勁,死死抿著唇,心思轉了好幾百轉,無數種可能在腦中設想。
這是他第一次和琴酒共事,終於深刻意識到為什麼他被稱作最不好惹的組織成員之一。
給琴酒一槍把他殺死,直接送到公安……無數種辦法可以解決琴酒,也能讓自己脫身。
但是沒有琴酒,組織也還會有別的酒。
景光心如亂麻,不知道琴酒到底查到了什麼。「我知道你們的關係。」這句話宛如一道道雷在他耳邊反覆劈炸,讓他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