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這不可能!
荒野千夜怎麼會知道那個組織的事情!那不是絕對的秘密嗎!松本壓抑不住自己的聲音,他想笑,但是聲音都在顫抖:「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完全都聽不懂啊?」
荒野千夜掃了他一眼,紅色的瞳孔倒映出松本的模樣。
松本在荒野千夜清澈的眼眸中看見了他現在的樣子,他就好像是一個已經走到懸崖邊搖搖欲墜還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人,那麼的怯懦又那麼的無能。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絕對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松本想,他承受不起這個結果!荒野千夜絕對只是在套他的話吧?!
荒野千夜好像也被他的眼神打動了,荒野千夜想了下,決定從淺顯的地方入手:「那我們來說點你能聽懂的吧?」
荒野千夜很溫和的擺出選擇:「松本君,你是想要從你的親生母親開始講,還是從松本家開始講呢?」
如果說剛剛松本還抱有僥倖的心態,那現在他已經徹底絕望了。
他的父親在外面放出的消息是,他是父親跟父親名義上的妻子的養子,沒有人知道他還有親生母親這件事情,荒野千夜能問出這句話,那就表面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你這傢伙到底是誰!」
這樣可怕的傢伙絕對不可能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警校生!不,甚至於來說他看起來就是特意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才會來警校做一個差生!剛剛對上他的眼神的時候松本簡直就感覺是對上了那些跟松本父親談判的政客的眼眸,冷靜而平淡,卻直接讓松本從骨髓處升起恐慌感。
他看起來精神都要崩潰了。
不過對於這樣的場景荒野千夜已經很熟練了,從前他出任務的時候也是利用過自己柔弱的外表去迷惑任務目標的,當發現他並不像是外表那麼柔弱的時候那群任務目標也總是這樣。
頭頂的白熾燈清冷的落在荒野千夜的銀髮上,他抬起手調整了下自己的袖口,唇角帶著笑意款款的朝著松本走過去,稍微的低下頭與他對視:「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吧?」
荒野千夜說:「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為了讓自己在警校變得出眾起來而選擇投靠了那個組織,甚至——」
「出賣了你們家族的榮譽也要成為那個組織的傀儡的這件事情,如果被你的家裡人發現的話?那才是一件足夠讓你記憶深刻的事情吧?」
在荒野千夜平靜敘述的口吻下,松本的眼前似乎已經浮現了一向嚴肅的父親看他好像是看垃圾一樣的眼神,和雍容華貴的養母唇角的嘲笑,那些場景真實的讓他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指。
尖銳的指尖刺入手心蔓延出疼痛感,松本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銀髮少年。
荒野千夜面容柔和而綺麗,尤其是那頭好像是存在在夢境中一樣的銀色長發和那雙紅色雙眸,在白熾燈的照耀下越發顯得如夢似幻,就好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蠱惑人心的惡魔一樣。
他之前到底是怎麼樣的瞎了眼才會真的把這個人當成是一個柔弱的差生啊!
松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找我有事吧?」
這些事情荒野千夜知道了以後不立馬告訴鬼冢教官,反而瞞著所有人來跟他談判,松本並不至於笨的猜不到荒野千夜是有事來找他。
他緊張的看著荒野千夜,既然荒野千夜選擇提前告訴他的話,是不是代表著,他還有重新悔過的機會?!
見松本這麼上道,荒野千夜挑了下眉,他就喜歡這樣的聰明人。
刀疤臉這件事情雖然是由松本策劃,但是松本的能力也就到這裡了,這整件事情肯定並不是由松本策劃的。
那個人比松本還要聰明,在知道松本暴露以後就送禮一樣輕鬆的把松本送到了荒野千夜的手上,就好像是在投誠,給予了能給予的最大誠意。
可惜,這一丁點誠意並不能讓荒野千夜收手。
之前在拯救諸伏景光的時候,荒野千夜由於太過專註,沒太注意自己的任務值,在解決了以後才發現抓到松本跟a組的叛徒以後,他的任務值竟然一次性的飆到了36%,這可是整整往上漲了8%啊。
按照荒野千夜之前攔截到的通訊,跟松本接頭的那個人應該比松本更靠近卧底這個字——
明晃晃的任務值就在荒野千夜的面前晃悠,荒野千夜輕柔的點了下頭:「是,我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一下。」
松本瞬間充滿了警惕,荒野千夜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做到?他是不是在嘲諷他?!
「別緊張,我只是想讓你帶我去見見,你身後的那位——」
「前輩。」
·
萩原在盯著諸伏景光吃完飯又喝完葯以後,又跟諸伏景光聊了一會兒。
窗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大的幾乎是鋪天蓋地的,隔著窗戶都可以聽見雨滴落在地上發出笨重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帶著沉悶。
看諸伏景光有點困了,萩原拿著碗準備悄悄的離開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接到了伊達航的電話。
在荒野千夜昏過去以後,全靠伊達航帶著他回房間找校醫,還以為是荒野千夜也醒了,萩原唇角帶笑的接起電話,準備遞給諸伏景光安撫諸伏景光一下的時候——
「啪。」
他端在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
半夢半醒的諸伏景光瞬間撐著床坐起來:「怎麼了?!」
萩原驚魂未定的說:「荒野他……被人綁架了。」
瓢盆大雨下得讓人心慌,此時已經是午夜了,外面一片寂靜。
唯獨操控室內卻亂成了一鍋粥一樣的燈火通明,在接到消息以後萩原就立馬帶著諸伏景光一起來到了操控室,但是在荒野千夜被劫走那段的監控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他們唯獨可以看見的就是荒野千夜身上的定位器在不斷的移動,具體的位置卻根本就不能測到,直到——
親眼看見荒野千夜朝著降谷零他們那個方向靠去!
按照之前的卧底定律,萩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給降谷零打去了電話。
電話線在大屏幕上顫抖了很久,知道最後斷開——
對方沒接。
·
東京郊外,某個酒店。
傾盆的大雨洶湧的墜落下來,天空低的幾乎快要墜落下來,風刮動樹葉呼扇的嘩啦啦的響,酒店門口垂掛著的燈籠倒影在地上畫下一個猙獰的影子。
松田陣平穿著雨衣指揮著停在門口的好幾輛車陸續的進去,不遠處車禍發生之後的燈光幾乎是要晃花他的眼,松田陣平是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任務明明比之諸伏景光,進行的那麼順利,最後卻折戟在人禍上。
按照原本的計劃,此時的松田陣平應該是跟降谷零一起坐在的車廂里,同組一起護送科學家前往實驗室。
但是因為突發的暴雨跟連環車禍,所以他們挑了最近的酒店選擇居住一個晚上這個暫緩選項。
此時的科學家們已經由降谷零全部親自護送到了酒店的房間里親自看護,而餘下的人由松田陣平看著一步步的運輸,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松田陣平的內心總是感覺到一股擔心的情緒。
驟然,松田陣平看見不遠處有兩道黑影掠過,他立馬頂著雨追了上去。
可是在黑影消失的盡頭看到的卻是一片死胡同,松田陣平不信邪的走進看了看,發現卻是是一點破綻都沒有,他納悶的想道:「剛剛是我看錯了嗎?是太警惕了精神緊繃所以產生的錯覺么?」
一牆之隔,卧底特意開闢出來的密道里,松本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看著深淺臉色淡然一丁點都不慌張的荒野千夜,怕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剛剛在密室里,荒野千夜提議讓松本帶他去看松本背後的前輩的時候,松本就在懷疑了,懷疑荒野千夜到底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此時看見荒野千夜對松田陣平他們暫停在這個酒店半點不慌的時候,就幾乎是篤定了。
荒野千夜確實知道一切,不僅知道他是那個組織的卧底,甚至還知道他身後有人——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魔鬼啊?怎麼好像是全部的事情都知道一樣?
內心茫然的松本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因為他們這個密道的門是很難關閉的,在剛剛關門的時候,荒野千夜的動作很快,但是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熟練的松本相信如果剛剛荒野千夜並不是在關門,而是在擰他的腦袋,也不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荒野千夜斜睨了松本一眼,似笑非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怕我把這筆帳也算在你的頭上?」
他的聲音清越而優雅,帶著笑的時候又顯得有幾分柔和。
可惜優雅不是真的優雅,柔和也不是真的柔和,而是真切的威脅。
松本害怕的手腳都在顫抖,荒野千夜仔細思考了一下。
自己長得應該也不算是特別的嚇人,怎麼現在就好像是看見閻羅一樣?
抱著這樣的心態怎麼可能可以矇騙過那個卧底呢?
荒野千夜覺得這樣不對,他更加上前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松本:「你怕什麼?你這樣哪裡有個卧底樣?」
那雙紅色的雙眸靠近的那一瞬間,松本差點腿一軟給荒野千夜原地跪下,他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荒野千夜,真的很想問一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在怕什麼嗎?!」
荒野千夜毫無自覺,他幾乎是把松本堵在他和牆壁之間,面色冷淡的道。
「任務都要開始了,你還這麼畏畏縮縮的,能不能凶一點?」
凶一點?
松本茫然的看著荒野千夜,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而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現在可是要帶著荒野千夜去見「前輩」的人,並且荒野千夜還是被他綁來的,要是他對著荒野千夜畢恭畢敬,那不是從開頭就失敗了嗎?
松本手足無措的看著荒野千夜:「我應該怎麼做啊?」
萬萬沒想到松本這麼沒用,簡直就是白白當這個卧底了,荒野千夜自己開始思索被綁架的人,應該都說什麼呢?
突然間,荒野千夜靈光一閃。
這句話一問出來松本就開始唾棄自己,荒野千夜這麼冷冷淡淡的,一看就是不知道該——
面前的人只是眨了下眼睛,就換了一副面孔。
銀色的長發披在身後,他紅色的瞳孔泛濫著水光的看著松本,尤其是那張蒼白柔軟的面頰,在之前因為他的強勢所隱藏起來的柔弱點在這一瞬間迸發出來,原本冷淡的臉變得格外的柔弱。
荒野千夜:「你、你要對我做什麼!你不要過來啊!」
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