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沒想到事情的走向如同脫韁的野狗往大家想象不到的方向狂奔,一時之間場上鴉雀無聲、肅然起敬。
曲聞覺得自己額頭也跟著疼,他現在知道自己上回被砸得有多麼體面。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孟皎想砸,就沒有爆不了的頭。
而且於偉這事特別好處理。
孟皎只是沒有常識,不知道開酒好比開可樂,就不小心晃動酒瓶產生衝勁再開塞,木塞不小心撞人,酒瓶子不小心就跟機關槍一樣突突突。
一切都源於意外。
「有手帕嗎?」孟皎擰起好看的眉毛,手上的酒漬令他掌心感到不舒服。
曲聞下意識摸出來,與此同時還有好幾雙手同時伸出。
叫你手賤!
曲聞痛罵自己一聲飛快收回。
好在孟皎似乎也沒注意到他,接過一張離自己最近的,說了聲「謝謝」。
於偉被飛奔而來的經理攙扶起來塞進救護車裡。
經理多年以來接待這些少爺,早已熟練得讓人心疼。雖然人在他們的地盤上出事,但先鬧事的也是他,趕緊打包送走去強制醒醒酒。
沒有熱鬧可以看,大家是時候該依依不捨地散開。
主要是在場的人都和孟皎不太熟,不好意思繼續聊點什麼。
孟皎環顧四周,先和孟津言對上了視線。對方眼角眉梢都是溫柔,微笑地朝他點了點頭打招呼。孟皎只是收回視線,當做沒有看見。
他沒有找到想找的人。
江越年已經不在場了。
畢竟是同一個愛聯動的作者寫的,兩本書存在了交叉的場景,導致明明是一場簡單的生日宴特別忙碌。
所以這個宴會上,既有孟初彈鋼琴驚艷眾人,也有江越年慘遭炮灰污衊偷東西。
而孟皎是來吃瓜的,更準確的說跟來玩遊戲的存檔CG一樣。
說不定就能撞見江越年說出那句石破天驚的龍傲天經典台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他實在想不出江越年那麼清冷卓絕的一張臉要怎麼說出那樣羞恥的台詞。
果然,等孟皎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事情已經開始了。
二層還有另一個吃喝玩樂的分會場,裡面難聞的煙酒味嗆得人心情煩躁。
孟皎的視線先落在江越年身上,他一身白襯衣,乾淨得格格不入。隨後再轉到坐在沙發上的綠毛男,正在冷笑:「偷東西?不是吧,這麼喜歡就去買啊,這點小錢都出不起。」
綠毛男炮灰叫於光,和先前挑釁孟皎的那位於偉是本家。
書里的劇情就是於光的手錶丟了,覺得江越年是在場最窮的人,手錶肯定是他偷的,於是刁難江越年,要他把手錶給交出來。
旁邊流里流氣的黃毛嘲笑:「誰不知道他家裡窮,全靠孟家接濟啊。」
「結果未婚夫還給他送了頂綠帽子。」另一個人迅速接上。
某種意義上來說,孟皎就像江越年路上的一塊絆腳石,江越年的早期悲慘遭遇二分之一來自這腦殘的環境,四分之一來自原生家庭,四分之一來自綠帽子。
「你要是喜歡,跪下來學幾聲狗叫我興許一高興就送你了。可你為什麼偏偏要偷呢?」於光的眼中惡意滿滿,「這樣吧,我這人挺好說話,我的手錶折價十八萬,你還給我就行。」
江越年全程一言不發,凌厲的眉眼在陰影中曖昧不明。
「怎麼不回答?不會說話,連狗叫也不會了?」於光抓起桌上的骰盅徑直丟擲過去,被江越年輕巧挪了一步躲開。
準頭不準的酒囊飯桶因為自己沒砸中人先氣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要站起來揍人。他甚至料定了江越年不敢還手,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兩個小弟上前鉗制住他,嘴邊獰笑:「你就跟你那個賤人媽一樣……」
回到孟家那麼久,孟皎其實能感覺到,江越年是個脾氣溫和的人,和以後日天日地的龍傲天完全兩碼事。
今天他忽然明白,被誣陷只是一個縮影,類似的事一直發生,如果放在他身上,他可能不止說說「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能鬧騰得把天給捅破了。
不想看戲了,這弱智的把戲像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於光突然聽見一聲嘆氣,以為自己幻聽,卻見到一個特別精緻的青年站到江越年身邊,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看一眼他們,歪頭蹭了下江越年的手臂,另一隻手把手機放在耳邊:
「警察叔叔,我要報警,有人偷東西。」
「好的您快來!我未婚夫都快被欺負哭了。」
江越年冷淡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