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擺爛式說服
獨獨和玄霜門提到過的事情……
每次都能料事如神躲過追捕、繞開守衛的魔修……
有什麼東西和無線電波有關，又能幫這些魔修多次於危機中逃脫的事情呢……
這一些話語透出的信息量，瞬間讓宋世安回憶起了幾個月前和玄霜門的陳子延以及陸長老的談話，想起了那個在他看來完全沒必要卻還是被精益求精做到最好的事情。
……該說玄霜門還真不愧是個修真界的大宗門么，把別人看來沒必要的事情做到最好，如今看來倒還真是料事如神。
至於那群魔修手上為什麼會用到無線電波，這個問題宋世安在經歷了幾次穿越后就再不好奇了。
甚至於此時此刻，發覺那些魔修可能只老老實實用無線電波，而不是用什麼星際位面的新興科技，他都忍不住因此而開始覺得有些奇怪，總不能因為是星際位面的科技用起來不順手吧。
宋世安越聽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越想越覺得事實真相可能就是他想的這麼離譜。
因為腦中的一系列聯想，他臉上的表情甚至都因此跟著變得微妙了起來。
不遠處，無極宗長老和暴脾氣長老各自恪守著自己的原則，在被戳中痛處后還在爭吵，邊上的大能也配合地跟著上手去攔，總不能說真讓這兩個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無妄城中、於魔修的眼皮子底下打起來。
但修真界的大能么，雖說絕大多數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兩人身上，其隨著修鍊不斷拓張的神識讓他們在這種時候還能分出注意力關注其他。
看到宋世安臉上越發微妙的神色，發覺對方那顯然不算正常的沉默，很快便從這份異樣中感知到了一些事情。
——這個鍵盤真人不會真知道些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吧。
說來無妄城第一次遇到危機的時候也是對方第一時間發現並出手幫忙的，這鍵盤真人對那些魔修的了解好像確實應該是比他們要多一些。
有人見狀，忍不住扭頭問了句：「真人，您是真的想到了什麼嗎？」
他甚至因此禮貌地換上了一個敬稱，這對他那在修真界內算得上是頂尖那一撮的實力來說，簡直就像是奇迹。
暴脾氣長老和無極宗長老之間激烈的爭執因為這句突然的話而出現了停滯，周圍幫忙勸和的修士也跟著迅速反應過來了，所有人一起轉頭，齊齊看向宋世安。
宋世安也不知道這會兒究竟是該點頭還是該要有，不說這是不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打了暴脾氣長老的臉，主要問題是這些都是他個人的猜測，連他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猜中了。
這會兒是不是還得先露出個遲疑的表情來，起碼到了最後沒猜中，這個遲疑的表情或許還能與最後的結果相呼應，到時候這些大能的心裡落差也不會太大……
宋世安有些猶豫地這麼想著。
沒有與面前這些修士相稱的實力，在聽了惡龍那番話后實在擔心被遷怒，他也只能是試著把演技融入生活。
無極宗長老整了整衣服，彷彿剛才和暴脾氣長老吵起來了從來都不是自己。
他板著臉換了個正氣十足的表情：「真人，您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無需擔憂其他。這事關整個滄瀾洲的安危，早一天弄明白那些魔修究竟打著什麼樣的算盤，可就能再多救下成百上千人啊！」
連暴脾氣長老本人也直言讓宋世安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無需顧慮其他。
恰如無極宗長老說得那樣，事關整個修真界的安危，哪怕只是個人猜測，都能算是為他們點明了方向。
……更何況，對於現在的宋世安來說，對修真界來說足夠有用，這才能算是對方身上最為真實有用的護身符。
「行吧，」宋世安遲疑片刻，最終一點頭，「以防萬一，我們找個沒人的在繼續細談。」
如果真和無線電波有關，在這個現代設備並不完備的情況下，說不定就是直接拿著對講機互相聊天。按照找個邏輯繼續往下想，無妄城中說不定就有魔修的內應，說話總得更小心些。
其他門派的長老聞言欣然同意。
以如今那群魔修莫測的手段來說，談起這些確實得小心點。
他們很快在附近找了個空房間，並在房間周圍布置了各式各樣的法陣，這才稍稍放下心走進房間，繼續談話。
……
片刻后，房間內。
所有有資格進入這個房間內的修士都目光灼灼地看向宋世安，以求得知那些魔修在修真界內橫行霸道的依仗。
宋世安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起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來也是巧，在幾個月前，在來到無妄城前，我確實曾去玄霜門中做過客，順帶著和玄霜門的陸長老簡單討論了一些事。」
他拋棄不久前想的那個借口，談起了他不久前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的推測。
不說什麼修真界的安危、良心過不過得去的空話，雖然最後的事實可能並不如他想象中一般，但起碼這個理由在說出口前就先說服了他自己，說起這些話在本人篤定的同時，可信度看著也會隨之增加，更別說後續被追問后也能更順理成章地說出後續的解釋說辭。
宋世安很輕易地就在這其中做出了合適的選擇。
「當時無意間隨口便和陸長老聊起了這件事，我之後也沒把這放在心上，沒再和任何人說起，想來你們不知道也算是正常。」
「那我現在就很你們說說吧，那也算是我機緣巧合之下聽說的見聞了。你們聽說過無線電波么？那是一種無需靈力，便可如傳信一般通訊交換訊息的東西。便是普通凡人，也能用這樣的手段隔上數千里聊天。我猜那些魔修使得可能就是這樣的手段，由此才能在各門各派並不知情的同時，悄悄傳遞消息，給所有人營造出一個料事如神的假象。」
顯然，現代科學的產物並不在這幫修真界大佬的認知範圍之中。
作為修士的傲慢，也讓他們不願相信凡人的手段居然能在這整個修真界之中，攪出這麼大的風風雨雨。
乍一聽說這麼個新鮮的名詞，房間內都因此有了一瞬間的安靜，隨即質疑聲紛至沓來。
「無線電波？那是什麼？」
「沒有靈力，那又如何隔空傳音？！我覺得那一定是需要靈力才能動用的東西，只是真人你觀察不夠仔細，所以沒有發現罷了。」
「真人，你可能不知道，在護山大陣開啟事，任何修為、任何人的傳音都會被護山大陣攔下。能守護宗門的法陣，那可不是什麼簡單東西。」
「你在仔細想想，是不是想岔了？」
在場中，恐怕也只有曾經被迫去往現代，親眼見過另一個小世界神奇之處的暴脾氣長老看著還算是冷靜淡定。
僅憑鋼鐵這等死物，就能弄出那些堪比大能的厲害武器，在那個時代出現什麼能穿透護山大陣的東西，好像也算是合理。
「世上有些事，也不是只有靈力、只有修士才能做到的。在不接觸的情況下隔空作用到另一件事物上，這可不是修士的專屬。」宋世安舉了個最為基礎的例子，老實說和無線電波可能沒什麼關係，純粹只是為了讓這些激動的修士稍稍冷靜一些，「想想磁鐵，不用靈力，他就能隔空挪動金屬。」
無極宗長老皺眉，覺得這個例子實在是有些取巧太過了：「這不一樣，不用靈力隔空通訊，這和磁石之流可不一樣。」
要不是這個位面的語言和現代不太一樣，宋世安都想直接距離什麼摩斯密碼，讓他們都看看凡人的智慧到底有多豐富充沛了。
宋世安反駁：「這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你們習慣了磁鐵，所以才把他習以為常，要是小孩第一次接觸到磁鐵，他們能因為驚訝錯愕於是拿在手裡玩上一整天。」
「因為你們不知道無線電波是什麼東西，所以你們才會下意識否認「無需靈力便能隔空對話」的可能性。要是你們清楚他的構造，知曉它運行的原理，這會兒也會像是習慣了磁石一樣，習慣這樣的對話工具。」
無極宗長老聽宋世安這麼一說，覺得好像確實也是有點道理。
他追問道：「那無線電波的具體構造和原理又是什麼？」
宋世安簡單說了說：「這解釋起來就很麻煩了，簡單說起來，大概就是用一個能產生、接收無線電波的器械，把人說的話轉換成無線電波，傳到另一個器械上。」
但看得出來，這些修真界大能臉上的迷茫依舊還凝固在他們臉上。
宋世安之前因為陳子延的好奇特地去了解過無線電波這塊兒的內容，真要他說他倒也不是說不上來。只是原理這種東西真要仔細解釋起來就很麻煩了，真要說怕是得一路追根溯源說到磁生電上，而且說到最後這些修士恐怕都不能盡數理解這裡面的知識點。
「你們還是覺得我說的東西不合常理么，」宋世安看著這些人臉上的茫然，總感覺這個話題繼續發酵下去實在不合適，索性直接轉移話題，改變口風，以此來讓這些人主動選擇接受，「也是，如果過去我不曾親眼看見，這會兒怕是也和你們一個反應。」
「真要說起來，我這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不知道真假的猜測罷了，也不知道那些魔修的手段是否和我的猜測相符。」
「實在不行要不就算了吧，我們再看看，這裡面有沒有其他的什麼可能。」說著，宋世安還應景地嘆了口氣。
既然這些修士不願意相信，那他不如直接躺平開始擺爛。
反正最後受傷的也不是自己，這會兒因為那群魔修表現得最著急的也是這些修士，目前也沒什麼其他的相關線索，只要他選擇放棄，在場的其他修士反而自己就會開始著急起來，選擇開始接受他的勸告。
人大概就是這樣的生物吧。
果不其然，宋世安只是隱約表達出了頹廢放棄的念頭，這些沒有其他選擇的修士反而開始豁達了起來，不再廢話開始主動接受新事物，還問起之後要這麼辦了。
「我大概知道那無線電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真人您就繼續往下說吧。」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出，真人您務必不要放在心上。」
「那要是如您所說，那無線電波沒有靈力也無形無影，我們究竟要如何才能抓到幕後黑手呢。」
「既然有這個可能，為了修真界，為了天下大義，我們怎麼著都該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嘗試。真人您有什麼主意么？」
事態瞬間反轉，宋世安最終滿意地矜持應了一聲：「當然，如果那群魔修當真用了無線電波，那我這確實也算是有個合適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