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虛像異變
宋世安在王宮內找了個還算是隱秘的房間，在和侍從叮囑過「閑雜人等不要隨意進出」的話后，就把儲物袋裡的東西都取出來放在了房間內。
作為帝國的唯一君王，這一切做起來倒也還算是順利，沒有任何人敢對宋世安提出哪怕半點質疑。
料想之後類似的事情恐怕還會遇到不少，宋世安甚至還給自己提前想好了後續往來於兩個位面間的借口。
然而意外卻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空中的那三重虛像開始變得越發清晰起來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還沒過幾天，空中模糊的虛像就開始變得越發凝實。
這種過於明顯的改變普通人僅憑肉眼都能看清楚，宋世安這樣有著更好眼力的修士甚至都已經能看清星艦上猙獰炮管的模樣，僅憑雙眼就大致能看清其他虛像映照出來的過往行人的輪廓，分辨出其大致數量。
相信在虛像的另一頭，當其他人看過來時，也能看清虛像下修真學院的大致情況。
在修真學院內的老師學生髮現這一點后，即便是戰鬥力超出尋常普通人的修士，也不免因此而覺得恐懼，為想象中那彷彿如影隨形的窺視感而覺得為難。
而虛像上出現的變化並不僅限於此。
像是正有兩顆巨大且無形的充滿了氣的圓形氣球互相擠壓，唯一的交界面——空中的那輪虛像也在這彷彿互相擠壓的過程中不斷變大，視覺上看著也像是開始變得越來越大了的樣子。
難以想象當虛像兩邊徹底看清彼此、虛像徹底倒向地面后，將會再引出什麼樣的變化和意外。
是兩個位面徹底不堪重負，像是氣球一樣在擠壓到極限后直接徹底炸開？
還是說這些本不屬於一個國家的人和物徹底開始融合，所有掙扎都像是蜉蝣撼樹一樣毫無作用？
這一切都是未知數，不過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們之前原本所有穩妥但緩慢的計劃都在這樣的變化后，在與驟變的現實的對比下顯得格外羸弱無用。
……特別是在著手試著改變現狀后，卻發現西幻位面的虛像看著和周圍另外兩輪虛像也沒什麼不用，像是過去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在短暫的迷茫后，所有相關部門當即緊急上線開會，艱難決定轉變原有的計劃方案。
異常物品管控中心當即找來了宋世安，總負責人有些為難地開口請求道：「小宋，你應該也看到最近學校上空那些虛像的變化了吧？」
「就目前情況來說，相比起原本安全程度更高的計劃，我們之後可能會採用一下其他更加激進一點的方案。按照你之前提供的消息線索，我們在商議后同樣覺得修真界的那群魔修可疑程度極高，或許我們最終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突破口。」
「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得需要你額外去修真界從那些修士口中試探一下魔修的現狀。當然，我們這邊也都知道，甚至於之前也都考慮過這一點，明白你和那群活了幾百上千年前的修士打交道確實很危險。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們也會試著再找找其他具體可行的計劃方案。」總負責人語氣艱澀地請求出聲。
……正是因為過分清楚知道真正的修真位面的手段有多超出普通人的認知，也明白以宋世安這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年紀，和那群看年齡都活成了個人精的修士打交道有多危險，於是先前才看著空中模糊的虛像，覺得情況尚還勉強在掌握中后，選擇了其他更加安全的方式。
儘管說著再找其他具體可行的計劃，可他心裡其實也都清楚，無論是什麼方法最後想必也都繞不開去和其他位面打交道的結局。
就是從宋世安先前提供的證詞來看，修真位面的那群魔修顯然在這之前就深諳穿越的技巧，顯然知道的要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得多。
說是其他的方案，最後也必定繞不開去和修真界的修士談判的這個議題，區別不過是去談判的是宋世安，還是其他任何一個人。
宋世安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那群修士天生的傲慢在最初第一次與修真界修士接觸的時候，便能叫他們從對方的任一反應中，體悟出小說中經常被修真者說出口的所謂「仙凡有別」。
……當初能靠著給玄霜門的修士放錄像來取得和平交談的可能，如今對上足足一整個世界的宗門和修士，也不知道原先的辦法放在這一整個滄瀾洲的修士面前還能不能奏效，之後究竟能不能趕在災難徹底降臨前、究竟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手段才能取得對方的尊重。
「……行吧，那我去試試。」宋世安沒有拒絕的理由。
畢竟這個他曾拼盡全力回歸的世界，有著他所有珍視的一切。
……
不同於宋世安這邊的反應，看見虛像上出現的變化，其他位面的人對此顯然並沒有多少真切的危機感。
大概是先前「世安·宋陛下的其他疆域」的說法伴隨著教會的倒台傳遍了整個王都，看見天空中的虛像越發清晰，不少世安一世的追隨者都在歡呼雀躍，全心全意期待著聖羅華帝國與世安·宋的其他疆域徹底相連的時刻。
他們見此情景，只覺得自己終於被世安·宋徹底接納。
想到所有疆域徹底連通后，世安·宋便將長久坐在王座上統治著這個帝國，甚至還能從中體會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全感。
另一邊，星際位面。
在「聖羅華帝國現身於宇宙中」的消息傳回聯邦並掀起相當一部分人的狂熱后，第一批聯邦專家收到消息后便動身乘坐私人飛船趕來此處，在這幾天的時間內已經直接來到了虛像附近。
在最開始看著那個取代實質的星球出現在宇宙中的虛像，看到那異於聯邦的對各個星球的管理方式，所有人都不免開始驚嘆於這宇宙中的奇迹。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在觀察了一會兒虛像中的情景后，可能是先前新聞媒體、乃至於自身關於聖羅華帝國的想象都無比神異，如今擺在眼前的現實和他們先前的想象到底還是存在著無法忽視的差距。
在觀察了一會兒各虛像中聖羅華帝國人民各異的日常生活后，很快便開始覺得眼前的場景瞧著有些過於普通了。
有一個研究社會學的聯邦專家看著虛像中的場景，不免覺得有些失望：「這就是傳說中的聖羅華帝國么？我壓根沒辦法從中看出那些機械製造大師所謂的遠超於聯邦的技術。」
「目前展現的科技水平明顯是古代、甚至於是遠古的水平，看不出哪怕一點新興科技的痕迹。就算是帝國的科技發展方向和聯邦存在不同，可截止目前來說，我也沒看到什麼帝國特色的科技，只看到了一堆聯邦幾百年前就徹底淘汰了的技術。」
另一位聯邦專家聞言皺眉出聲解釋道：「之前聽那些歸國的軍校生提起過聖羅華帝國的一些君王制背後的畸形弊端，可能是所有頂尖的技術都集中到了上層人手中，所以我們我們現在無法觀察得知那些神異的技術……當然，就目前對著我們一齊開放的這三顆星球來看，也有可能是帝國的刻意遮掩，哪有一上來就把前沿技術暴露個乾淨的理啊。」
「不過這差得是真的有點多啊……我之前沒想過平民和貴族之間的差距會這麼大，甚至於都到了跨越星際和原始人力、畜力的差別。我好像知道宋世安回來聯邦上學的原因了，可能是他也覺得這個有些不正常的帝國需要有所改變了吧。」
「希望這個年輕的君王，能給這個腐朽的帝國帶來新的變化。」
一想到過去的宋世安曾靠著聯邦都沒有的星際穿越技術逃生，然而這些星球上卻都還存在著古代生活的痕迹，對比這比聯邦過去媒體多次批判的偏遠居住星現狀還要凄慘的情況，他說著又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也就是在此時，宋世安就在此時御鍵飛向了修真位面的虛像。
伴隨著那幾位失蹤歸來的軍校生，在聖羅華帝國在聯邦出名后，宋世安參加比賽時的錄像也迎來了不少人的再次驚嘆。
看到這憑空飛上天的景象，在場這些聯邦專家終於精神了——
「這就是帝國專供貴族使用的科技么，看著確實出眾。」
「感覺和地面上的眾生都能算作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等等，他看著怎麼好像朝著我們的方向飛過來了？！不會是想就這麼過來和我們交流吧？！」
「就這麼直接到宇宙真空的環境下么？真的假的？！」
「毫無防護進入太空，這真的是碳基生物能達到的水平么。」
聯邦專家們看著離得越來越近的宋世安，是真的開始忍不住驚訝了。
然後在驚訝中，他們之後緊接著便親眼看到宋世安踩著鍵盤，偏了偏方向轉頭融入了另一輪虛像中，去往了另一顆星球。
和最初士兵錯愕的點不同，雖然在真切意識到這是帝國科技后，驚訝確實是驚訝，但驚訝之餘，還是忍不住猜測起宋世安為什麼要以這樣的形式，當著他們的面去往其他帝國。
「是刻意做出來給我們看到，還是說有別的什麼特殊原因在裡面？」
「或許是技術所限吧，如果可以，就是聯邦總統都不會將自己私底下的行程這麼和陌生人公開，更別說是一整個帝國的君王了。」
「有道理，將三顆居住星以這樣違背自然規律的形式放在一起，感覺有點限制才正常。」
「這個技術上的缺陷對君王來說有點過於危險了吧？萬一遇到刺殺了呢？我覺得皇帝可比總統要來得更加危險。」
「也算不上很危險吧，這位年輕君王都有膽子獨身一人來聯邦上學，相比起這個，他現在這還算是在帝國範圍內，看著安全多了。」
「不要替人家操心這個了，人家可是聖羅華帝國的君王，保命的方法可比我們能想象到的多了去了。不說別的，在聽那些軍校生說起自己從星盜手中逃生的經歷前，你敢想世界上還有這種隨意跨越星際的手段么？」
他們這麼互相討論著，在看到宋世安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虛像中后，隨即繼續原本的動作觀察虛像中帝國人民的日常生活。
只是在觀察的同時，因為操作上的一個誤差，屏幕意外放大，掃到了一個沒拉窗帘的宿舍，機械直接通過透明的窗戶看清了房間內的景象。
「不行，這不道德，不尊重帝國人民的隱私，說不定會破壞兩國之間的關係。」有專家看到此情此景，當即著急地摸到了操作台，想要移開觀察的角度。
只是還沒等他輸入操作指令，突然有人出聲打斷了他原本的動作。
「等等，先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另一個更靠近操作台的聯邦專家當即出手阻攔。
他攔住自己那個喊著「不道德」的同行，一出手反而把房間內的景象放得更大更易於觀察了。
打開ai自動的修復功能，他們終於看清了書桌上擺放著的東西的大致輪廓——
「這是……這居然是樹脂侍女俑？！這不是陪葬品么？他們為什麼會把陪葬品堂而皇之地放在書桌上？！」
「就看他隨意擺放樹脂侍女俑的情況，感覺這個房間的主人似乎也並沒有特別珍視這個大眼異人紀元的古董啊……房間的主人難道是什麼貴族？！」
「看來帝國對生老病死的態度並沒有我們聯邦這麼忌諱啊……」
「確實是不忌諱，但這未免也太隨便了吧。不說這麼珍貴的古董居然直接在毫無防護的前提下擺在桌面上，就這個隨意拜訪古人陪葬品的態度，很難想象他們對對生死究竟是怎樣豁達的一個態度。」
所有人對此都爭論不休，話題甚至還一連扯到了「不同文化下截然不同的生死觀」這個嚴肅的事情上，討論的氛圍一度很是熱烈。
而中止這場討論的是之後他們看到的一個畫面——
在這之後，房間的主人很快下課回到了房間內。
回來后可能是看四下無人，房間主人直接放飛自我，居然直接把樹脂侍女俑直接拿在了手上用以把玩。
這群不懂帝國文化的聯邦人，一度覺得自己這會兒就好像是在看另一位猛士當著自己的面把玩骨灰盒。
硬核，這場面看著實在是太硬核了。
這梗得他們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