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時光荏苒，一晃三年過去了，一切都歸於平靜，神門依舊如日中天，風乾如願以償當上了神子，過著一人之上萬萬人之下的奢靡生活，在神王的強壓下，神門上上下下都唯唯諾諾，紛紛表態，終生效忠神王，風家祖孫的權力因此到達了巔峰。

下界，蠻荒大陸天水州的小漁村此時熱鬧無比，村裡的七大姑八**都聚集在一間茅草房舍門外議論紛紛，探頭晃腦的甚是滑稽。

「海棠妹妹終於要生了，她可是懷胎三年了啊！」

「真的假的？你不會是騙我們玩的吧！裡面怎麼沒有動靜？」

「當然是真的，我親眼看見夏子昊請六婆婆進去了，就是不知生下來是鬼是妖，都懷了三年，我還以為早成死胎了呢！」

……

「轟隆隆……」突然一聲驚雷響起，不久后，雨傾盆而下，看似沒有停的徵兆，也不知要下到幾時，但絲毫不影響村人們看熱鬧的心，她們戴上斗笠蓑衣繼續守在門外，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哇哇……」茅草屋裡終於傳出雄渾有力的娃叫聲，一會兒后，夏子昊端著盆子領著六婆婆走出房門，眉開眼笑，還不停地抬高手肘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吾家大喜，吾兒出生了，我夏子昊終於有兒子啦！」夏子昊看著圍觀的村人大聲喊道，無不表露出其喜悅的心情。

「恭喜恭喜……」

「是啊！恭喜夏家喜得少爺，我家閨女剛滿月，可否定個娃娃親……」

眾人連忙道喜，也紛紛送上自己的祝福，村裡人都是善良的，八卦不少，但真正遇到事情都會相互幫忙，這不，七大姑八**祝福完都回家拿自家最好的食物來了，都往夏子昊手裡塞，然後走進茅草屋看新生嬰兒，村裡話說這是沾喜氣，伴隨著嬰兒的哇叫聲，小漁村此時此刻變得熱鬧非凡。

大雨連綿，下了足足九天，第十天清晨，雨過天晴，當第一縷陽光灑滿大地，六婆婆就提著一籃子雞蛋過來了，夏子昊夫婦兩人趕緊上前接過。

「可有心儀的名字？」六婆婆道。

「還未有，這幾天我和夫人想了很久也沒能想出一個心儀的名字，請婆婆賜教。」夏子昊的臉拉得老長。

六婆婆看了看天邊想了想：「此子出生有異象，驚雷伴大雨連綿下足九天，姓夏，男孩，就叫夏九天吧！」

夫妻倆聽了甚是滿意，他們可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且六婆婆是這方圓不知多少里的奇人，三年前定居小漁村，真正民間里的能人異士，接生、占卜、看相等樣樣精通，別人家請都不一定請得動的，當然滿心歡喜的應了下來。

「希望是福不是禍，是一個命苦的孩子。」六婆婆回去路上喃喃自語道。

時光流逝，歲月如歌，轉眼十年過去了，夏九天從袒護中的嬰兒長成了翩翩少年，修長的四肢，立體的五官，長發披肩，有些英俊男人的雛形了，小漁村一切照舊，但世間卻多了個夏九天。

「天兒，今天的醫書看了嗎？不準偷懶。」一位老者吩咐道，這位就是夏九天的外祖父伊明海。

「我……在看呢！」書塾里傳出夏九天的略顯稚氣的聲音。

書塾是伊明海開的，在夏九天很小的時候，其母親伊海棠就把他放在了這裡識文斷字，接受知識的熏陶，實際上是由於忙於生計，早出晚歸，沒時間照顧小孩。

這些年來，夏子昊天天出海打魚，其它食物不多，但魚蝦之類的可不少，他們一家也算是解決了溫飽問題，加上伊明海不間斷的「救濟」，夏九天過得也算還不錯。

此時的夏子昊一家已經增加至五人，夏九天之後，他們夫妻倆又努力增加了兩位家庭成員，也就是夏九天的二弟和小妹，作為大哥的夏九天肩負起了長兄如父的責任，每天撿柴做飯，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在他八歲那年，六婆婆就讓他背那所謂的「天機術」了，說是她的秘術，要夏九天認真記下來，到死也不能忘。

從此夏九天的生活就連成了一條線，山上，家裡，六婆婆家和書塾，過著四點一線的生活，充實無比。

翌日，夏九天一如既往的上山撿乾柴，嘴上叼了跟長草，汗如雨下，用力地把肩上的乾柴扔在院子的草地上，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聽到了書塾里一位同伴的聲音：「九天，先生叫你過去。」

「哦」

夏九天應了一聲后就邁開了步伐走了過去。

他很快就到了，叫了聲外祖父后就走了過去，除了伊明海外還有一個和伊明海年紀相仿的人，坐在伊明海對面，一身淺藍色，容光煥發，帶著微笑，目光如炬，眼角處有些許皺紋。

看到夏九天後笑容更燦爛了，誇了幾句「聰明」「不錯」之類的話，不久后他就起身，拍了一下夏九天的肩膀后就走了，夏九天趕緊行禮，撓了撓頭表示很迷惑。

原來他是伊明海的一位老友，名叫谷仲基，大家都叫他谷老，當年他遭人暗算重傷至死，是伊明海精湛的醫術把他從地獄里拉了回來，而後一直跟伊明海有書信上的來往。

谷老的武功了得，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武林高手，現在在兩百裡外的燕家做客卿長老。

這次護送燕家的一批貨物途徑此地，除了和伊明海老友相見外還帶來了一則消息，燕家少主招伴讀書童，得知老友外孫年齡適合后就想把夏九天舉薦給燕家，伊明海也樂意，叫夏九天回家等消息去了。

夏九天從小就在外祖父伊明海那聽到太多的「江湖事迹」，對於外面的世界他是發自內心的嚮往。

一是想出外做個藥鋪學徒什麼的賺點銅板補貼家用，二是真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不想像他的父輩一樣，待在這小村子里勞作、娶妻、生子過完自己的一生。

他夜裡總是重複做同一個奇怪的夢，夢裡一個看不清的模糊身影說他和別人不一樣，要走出去，未來一定會大放異彩，前途不可限量。

這幾天夏九天激動得夜不能寐，整天跑到伊明海那問消息，今天終於等到了谷老的書信，說一個月後來接他，叫他準備準備。

當他看到書信的內容后，內心有激動、期待、還有些許的緊張，對於一個只有十歲且沒有出過遠門又渴望走出去的少年來說，此時的心情就應該是無比複雜的。

當晚夏九天就拉著伊明海到家裡和他爹娘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夏子昊雖然擔心，但也知道男兒志在四方，沒什麼好說的。

伊海棠開始是不同意的，後來伊明海拍著胸膛保證夏九天去到燕家一定吃得飽，穿得暖，還會不定時發放一些銀子，各方面都會得到保障后也點頭同意了，她也想自己的孩子有出息，過上好生活的。

等待的時間都是無比短暫的，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今天谷老坐著馬車來了，風塵僕僕的樣子，和伊明海寒暄幾句后就要帶夏九天走了。

在父母和弟弟妹妹擔憂和不舍的眼神中，夏九天爬上了馬車，透過車廂小窗戶的縫隙往回看，眼圈漸漸紅了，不忍回看，心裡默語：「再見了，我的親人們，再見了，我的故鄉，再見……。」

看著漸漸遠去的小漁村，那熟悉的鄉道，破舊的屋舍，源源不絕的小溪，夏九天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此時太多的記憶湧上心頭，弟弟妹妹的歡笑聲，父母那慈祥的面容，外祖父和六婆婆無微不至的照顧，都已成了過去……

「開始走屬於你的路吧！不要回頭，你與眾不同，以前是，這一生……理應也是，我們在前方等著你的歸來。」六婆婆看向馬車的方向自語道，雙手激動得有些顫抖，雙眼充滿了希望之光。

此時，中央神宮內，神王的雙眼跳動得厲害，甚至差點失控，最終還是被他壓制了下來。

「爺爺，何事讓你如此失態？」風乾上前問道，神王的突然失態著實嚇了他一跳。

「無事，你去吧！我要閉關了，沒什麼事不要前來打攪，神門的一切由你處理。」神王表面恢復了平靜，但內心卻是有些不安，修士的預感是很準的，但他卻找不到不安的源頭。

蠻荒大陸，一輛馬車風馳電摯，奔跑在不算寬敞的官道上。

車廂中除了谷老和夏九天還有一位九歲左右的小女孩，樸素的衣服洗得有點發白了，靜靜的坐著，腰挺得很直，眼睛大大的很清明，皮膚倒是很白嫩，一頭烏黑的秀髮剛好披肩，雙手交叉著放在腿上，規規矩矩的。

聽谷老介紹說這小姑娘是送到燕家給燕家少主做丫鬟的，讓他們相互多了解，到了燕家也好多個照應。

夏九天簡單了和小姑娘聊了幾句，大部分時間都是閉眼養神，谷老吩咐的，他們算是相互介紹了，知道了小姑娘叫秦靜兒，也是偏遠地方出身，家裡盼著她能進到大家族裡去賺點銀子改善生活呢！實際上就是被賣到燕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