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個會議

聽著大家討論的內容，我慢慢明白過來，原來許遠霖不止是市場部總經理，還是集團副總！難怪他能召集各部門負責人開會，一點兒毛病沒有。而我的身份就略微有些複雜了，只是他在市場部的助理，他在集團副總的這個位置上還有別的助理，換言之，我是小助理，他還有大助理。

許遠霖的風格貌似很民主，每個人都有發言機會。會上比較活躍的自然是幾個部門的負責人，爭相彙報前期已經開展的工作情況和面臨的難點問題，中間也夾雜著插科打諢，會場氣氛倒是不錯。

露露也發言了，內容聽上去並無新意，但是也狠狠表達了付出的艱辛努力以及打算不屈不撓繼續奮鬥的意思。我注意到她和許遠霖的眼神交流，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輪到我的時候，我自然啥也說不出，只能說沒有什麼。

大家都說完之後，許遠霖進行了總結。他說話很有煽動性，當然也藉助了集團領導的身份權威，聽上去他在大老闆面前說話都很管用，參會的人都是連連點頭深表贊同。我想，這個項目開始了也有幾個月了，要是他說的話真是令行禁止，也不至於是現在這種狀況，所以估計這些人也就是表面上附和附和，畢竟他們上頭還有直屬的分管領導。

散會時已經是午餐時間。

我想著去樓下便利店隨便對付一下，拿起筆記本正要回自己辦公室，露露叫住了我。

「許總讓我叫了盒飯，到我們自己會議室吃。」

「哦。」

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不知為何不想和許遠霖待在一起。但如果直接拒絕，似乎又說不出口，一時也想不到充分的理由。

我們自己會議室指的是市場部內部的會議室，我看了下送來的盒飯，大概有10來份。這次工作餐其實是變相的市場部會議，許遠霖把上午會議的有關情況進行了通報，又加上了很多他個人的感受和想法，話里話外都是其他部門不配合不作為，而市場部克服重重阻力取得了很多成績。在他的長篇大論結束之前，我們沒有人動筷，我已經餓慘了，可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說上午的會議他還不是完全可控，但這裡是他的絕對勢力範圍。冷眼旁觀，部門裡這些人個個都對他赤膽忠心、說一不二。然後還有，露露簡直就是被這幫人高高捧起的感覺，因為她在這種場合的說話方式隨意了很多，有點無所顧忌的味道。這是為什麼呢？仔細想一下也能明白，不就因為她是老大的女人么！事情已經是明擺著的，如果可欣對這樣的男人動心，可真是個小傻瓜呀！

想到這裡，我向許遠霖望去，恰巧他的目光向我投射過來，看到我正在看他，便緊緊盯著我，繼續說著什麼，彷彿要徵得我的認可或者贊同，我趕緊移開視線，忍不住心中狂跳，很有迷惑性啊，這個男人，渣男特徵又多一條。

許遠霖終於招呼大家吃飯了，我埋頭於盒飯中，味同嚼蠟，但至少可以填飽肚子。奇怪的是，剛剛還感覺那麼餓的，沒吃兩口就感覺飽了。我還是勉強自己繼續扒飯，下午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么。

許遠霖把我叫進了他辦公室，我以為是有事情交代給我去做，結果他卻先對其他部門在那個項目上的不配合大發了一通牢騷，然後又問我有什麼看法。說實話我真是有點懵，一方面是並未親身參與過那個項目，來龍去脈和很多細節都不清楚，另一方面也不了解許遠霖與其他部門的關係究竟如何，還有更要命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許遠霖跟我交流這些的用意何在。

他很期待地等著我的反應，好像也混不過去。怎麼辦？怎麼辦？

我急中生智，說道：「我感覺他們都是只為自己部門考慮，大局觀差了點，你是公司領導呀，所以站位肯定比他們高。」

許遠霖顯然對我的這個回答十分滿意，一邊點著頭，一邊說：「這些人仗著是公司初創時的元老，都等著摘果子，有功勞都要爭的。那也沒問題啊，大家一起配合著做事么。什麼都不做，還看好戲，我們拼死拼活地做，幹不成被說閑話，干成了大家都來分成績，說得過去嗎？」

我自然是搖頭，同時也疑惑著，許遠霖跟我講這些話，是把我當自己人的態度啊，難道可欣就是因為這樣才對他感覺親近？但是也有可能，他就是單純發發牢騷而已，說明可欣是個不多事的孩子，至少不會去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