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和親

第一百二十一章和親

在就近緩坡上,停靠的一艘木船忽然消失,一隻找尋食物的沙蜥爬來,砰一下不知撞上了什麼。

的確是不知,小傢伙的視野里有一塊較大的石頭,但離著老遠了。

它又往前爬去,又撞上了,往四周瞧了瞧,連天空都沒放過,但什麼都沒發現。

這一回,它小心翼翼地伸出腳去碰,果然還是這個位置,但這回它清楚的碰到后嚇得轉身逃跑。

在鬼界大白天見鬼很正常,但在這裡就不正常了。

因為這裡是沒有君王掌管的石漠大陸,有三位凝魂陰陽師在。

木船上的一行人就是張式他們四個,時空結界已經把船隱藏。

船上餐廳,穿山豬已經做好午飯,光聞著味就是一種享受,難怪會吸引來沙蜥。

一番小聚后,各自回屋,櫻在吐納,穿山豬布置體術科目,孺子牛在畫符,張式在心之世界凝魂修鍊。

穿山豬和孺子牛在第二天的上午出發。

這回張式大多時間待在心之世界,沒有哪裡比心之世界更適合掌握魂的特性,只在下午和櫻一起體術訓練。

規律的作息,每天過得很充實,沒有瑣事纏身,要能長期堅持,收穫定然豐富。

僅過兩天,穿山豬和孺子牛一起回來了。

不是回來的路上碰見,也不是約好回來,是他倆這兩天壓根就沒分開。

原來,他倆一起走後就去打聽兩個四級鬼怪各自地盤,誰知聽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

和親!

兩個四級鬼怪和親!

為了君王之位,不顧昔日袍澤之誼,發起大陸戰爭的兩位四級鬼怪,卻要和親止戈,結金玉良緣,共君臨天下!

開始,他倆聽到這事還以為是聽錯了,直至見到張貼的榜文。

此事實在可疑,若非婚期將近,穿山豬和孺子牛斷不會一確定消息,急忙忙回來。

隆重的婚禮定在五天後,原五級鬼怪都城舉行。

現在,整個大陸不說張燈結綵,其樂融融,?至少死在戰場的屍體已經得到安葬,多年不滅的烽火熄了,兩位四級鬼怪的牙旗插在一起,種種跡象無不預示亂世結束。

「你們怎麼看?」櫻問。

穿山豬道:「不看好,我和孺子牛回來時商討過,單單兩邊的鬼怪就不答應。試問,哪個手上沒沾過對方的血,哪個袍澤沒被對方殺死過,哪個不怕被另一個四級鬼怪秋後算賬,固然明面上不敢,背地裡使些手段還是可以的,這門親事也就黃了。」

張式也說出想法,「不盡然,它們選在五天後成親,一定慎重思慮過可能出現的風險,極有可能是出了什麼大事件,不得不一起面對,而和親就是最好的方式。」

孺子牛開口,「可能性不大,真發生了多少會有點風聲。」

顯然,穿山豬和孺子牛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事情古怪得很,真假還不得而知,不急著下結論,沿途上我們再明裡暗裡打探看看,」櫻道。

隔天,他們扮成邊地的鬼怪,打著尋親的旗號,前往都城。

四人時而分散,時而兩撥,時而一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和親一事自從在大陸傳開,鬼怪們談論紛紛,說好說壞都有,甚至於四級鬼怪面前,一時傳出不少談資。

有鬼怪逢迎,稱以一己幸福換取太平盛世,此舉可敬。

有鬼怪死諫,大罵贊同和親的鬼怪,望四級鬼怪收回成命。

還有一部分鬼怪一聲不吭,既不當死諫鬼怪眼中的佞臣,也不做逢迎鬼怪眼裡的不臣。

又有詩作:君故國分家,王城作邊土。一紙婚約定,猶勝十萬郎。

第三天中午,他們抵達都城。

飽經戰火摧殘的都城終於歷盡磨難,在婚禮這個喜慶的日子到來前重新修整,恢復了昔日的雄偉壯觀,繁榮昌盛。

石漠大陸的城池,充分利用了石漠大陸取之不盡的物資,各種形狀的大石巧妙堆疊,礫石填補空隙。

放在人間,必然是一座易守難攻地城池,在鬼界,弱者眼裡亦是如此,但在強者眼裡卻是外強中乾。

這座雄偉壯觀的都城自是有別於其它城池,建造城牆的每塊千斤巨石上刻有鬼文,當敵人入侵,鬼文自動顯現護城,用銅牆鐵壁形容也不為過。

走進都城任意四門中的一門,沿主道直去就能見到城中城,石宮。

再有兩天,將迎來天大喜事的石宮正忙於布置中,系紅綢,挂彩燈,貼囍字,富麗堂皇地宮殿有了多年不有的喜慶。

這會,城內的四條主道上各有一個陰陽師,混跡在來往的鬼怪中。

東門主道,一段前望不到宮,后看不見門的路,冷清的鮮有鬼怪來往。

臨近中午,一家佔地一畝三分的飯館開張,飯館名字也叫一畝三分地。

一隻只惡鬼把準備好的飯食連鍋端出,擺在門前的大長桌上。

待最後一鍋上完,像是約好的,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冷清清的一條街頓時川流不息,前來吃飯的鬼怪更是接踵而至。

來的頭個食客是一隻形似恐龍的怪物,它皮膚黝黑,兩隻前肢似鋒銳的鷹爪,張開的嘴可以活吞下老虎。

可別瞧著它兇猛,其實溫和的很,不信看它名字,食鞋鬼。

「上菜!」

飯館里走出個肥頭大耳的胖子,系著沾滿油漬的圍裙,笑呵呵地走出來,隨手扔掉手裡的筒子骨。

「好嘞,」胖子應和著,一手托盤,一手握著半米長的筷子往一口湯鍋里夾。

湯呈黑色,肉眼根本看不清鍋里裝的是什麼,但熟稔的胖子壓根就沒瞧,伸筷子,一夾,縮回手,一放,動作一氣呵成。

一隻混有多種味道的繡花鞋放上精緻的盤子,遞到食鞋鬼面前。

正如其名,非鞋不吃!

飯館左右搭了簡易的棚子,食客們都是坐在棚下的餐桌上吃。

食鞋鬼咬下第一口鞋子,一聲聲凄厲的慘叫響起,再看它嘴巴,有血。

分明它是在吃鞋,卻有血在嘴裡,又有聲聲凄厲的慘嚎。

原來只要食鞋鬼吃鞋,鞋子就會流出鮮血,還能不停歇地慘嚎,直到整隻鞋子進肚。

「十斤新血!」

說話的是食血鬼,以血為食,最好新血,即新鮮的血。

胖子揭開鍋蓋,一股濃重的血腥溢散,又揭一蓋,一鍋帶有泡沫的液體,爾後一手一盆,舀起滿滿兩盆。

鮮紅的一盆不用說就知道是給食血鬼,一盆剛剛十斤。

帶泡沫的一盆十斤又是誰吃?

且看盆里裝的,無色無味、有泡沫,美名曰:金津玉液。

看來,這一盆子裝的液體可金貴著呢,不要誤會,再看俗名:口水。

收集這麼多是麻煩了些,但肯定貴不到哪去,一盆十斤的金津玉液,也能知道是食唾鬼到了。

繡花鞋、新血、金津玉液,是不是所有鍋里的飯食都是這類?

不是不是。

一個看起來人模人樣地鬼怪,端著一盤美味的烤肉走進棚子。

也不知是盤中的烤肉,還是什麼,等這鬼怪找好位置坐下,坐在旁邊的食客都挪了位置,更別說同一桌的食客,捏著鼻子,唯恐避之不及。

要是坐旁邊,等它吃肉你就知道了,一張口,一陣惡臭味飄過,熏死人了。

一塊肉進嘴,都不帶咀嚼的,直接往喉嚨咽,但烤肉進嘴迅速腐爛發霉變臭,由不得它咽下去,就被噁心得吐出來。

一盤烤肉到最後吃掉十之一二,都算不錯得了。

它正是打扮成人樣,不想被認出的臭口鬼,只是每次一張口就會暴露。

最另類的還要數這隻鬼怪。

它到時,飯館的棚子已經坐滿食客,一見它來,都熱情的招呼,並要騰出空位,讓它來坐。

大家的熱情,它早就習慣了,像往常那樣走到大長桌前,「一碗肉,一碗湯。」

胖子盛好肉,倒滿湯,也不給它,只往自己嘴裡塞,吃一口,吐一口,喝一口,吐一口。

還是一碗肉,還是一碗湯。

一個給,一個接。

難怪它到得如此晚,也不怕餓著,竟是要吃吐出之物,所以它叫食吐鬼。

「小哥,吃點啥?」胖子笑眯眯地喊道。

還在街上徘徊猶豫的張式,突然聽到喊聲,索性大大方方地走過去。

「看小哥面生得緊,是第一次來吧,不知吃點什麼?」胖子熱情的問。

張式看了幾眼鍋里的飯食,多數大鍋已經見底,沒見底的實在不敢恭維,也就臭口鬼吃的烤肉剩些,還能下咽。

「來份烤肉。」

胖子邊盛好肉,邊問:「需要特殊調料嗎?」

「不用,」張式客氣的說,想到剛才給食吐鬼的肉和湯,就覺噁心。

「快吃!」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食客抬頭去看,又急急低頭,真就風捲殘雲,就是最晚到的食吐鬼這會也狼吞虎咽。

胖子善意的說:「客人,快吃幾口,晚些就沒得吃了。」

張式打一開始就沒打算吃,不說這是陌生鬼給的,來前剛填飽肚子,現在可沒食慾,抬頭瞧著這位壓軸的食客登場。

是位瘦骨嶙峋的客人,它一步三晃,三步一停地走近。

早到的食客已經光碟,安靜靜地坐著,更多的食客還在拚命咀嚼。

胖子道:「來得有些早啊,它們都來不及吃了呢。」

「我也餓啊。」

「可我這沒有你的飯食。」

「聞聞味道總是好的。」

剩盤裡的飯,肉眼可見的發霉,沒喝完的湯,肉眼可見的干竭。

另類如鞋子等也不能倖免。

張式碗里的烤肉自是一樣,離得它越近,發霉的越快,幾個呼吸后沒有一塊好肉。

這是無食鬼,無食不是說它不吃飯食,是因為沒得吃,只要有它在,任何飯食都會發霉腐爛。

「不好意思,連累大夥沒吃完,」無食鬼嘴上是有歉意,心裡偷笑著呢,不然才不會來得這麼早,「既然都沒得吃了,要不開始吧。」

「收攤。」

胖子揮揮手,幾個惡鬼飄來,直接抬著大長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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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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