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物歸原主
憑藉鬼怪氣息,張式光明正大地瞎走。
不多時,有小隊巡邏中見著張式,幾乎同時張式也看見這支小隊。
小隊長冷冷一問:「認識嗎?」
「沒印象。」
「沒見過。」
「走,上去問問。」
說完,小隊長大步向前走,跟著的五個鬼怪小跑去,圍住了張式。
小隊長離著五六步遠,準備停下問話,張式似乎不知道小隊鬼怪沖他來的,見著迎面走來的小隊長非但不停下,三步並兩步,就把這位隊長撞了。
貌似故意的。
怎麼說?
撞鬼的沒磕著,被撞的碰著了。
別人不知道,小隊長自己清楚的很。
對方撞上來的時候巧妙的用了暗勁,又是肘部撞來,自己好比是往牆上撞,尤其是胸口,真像是表演完一場胸口碎大石,疼痛不言而喻。
當值時候被撞,這還得了,小隊長恨不得扒下他的皮來,正要下令群毆,見那人還敢停留,不由轉念一想,瞧著不像傻子,難道故意的。
那也不行,都是二級鬼怪它怎敢如此欺我,傳出去臉往哪擱,何況這會是我當值時間,本就占理,更別說勢眾。
不等小隊長張口,就聽那人理直氣壯地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放著這麼寬的路不走,偏要走這邊,走就走吧,非揀和我同一邊的路,害我這條胳膊差點脫臼,你好沒道理。」
自己還沒說呢,反倒被倒打一耙,放心,我這就和你好好算算,小隊長心想。
「放肆,我們正常巡邏,你這廝……」
小隊長的心腹還沒把話說完,就大驚失措,張口結舌,面紅耳赤。
原來是張式的氣息倏地變強,一下子成為大陸中流砥柱的三級鬼怪。
勢眾成了弱勢,占理成了無禮。
「我這廝礙事了?」張式把話一撂,話里有刺。
小隊長面色難看,極不情願的說:「是屬下們礙事。」
話完,小隊長偷偷眼神示意,撤。
膽戰心驚地小隊躡手躡腳地往旁走,可謂是步步驚心,誰叫它們心虛呢。
小隊長走了幾步,感覺不對勁,猛一停步,緊隨的小鬼跟著剎住腳步,第三個小鬼沒注意,往前一撞,前一個小鬼腿腳不穩,也要撞前去,還好及時能穩住身體,沒碰著小隊長。
第三個小鬼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回過頭,幸好那個鬼怪沒撞在自己身上,要不就是撞槍口上咯。
最後一個可沒這麼幸運,估計是三級鬼怪的名頭太大,走路分了神,還在往前走,一下子撞了上去。
一個撞一個,一個接一個倒,第二個小鬼腿腳一軟,意識到要撞了小隊長,拚命想挺直小腿,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爭氣吶。
停步的小隊長低頭看,不見了,急轉身來,可巧和後面的小鬼面對面撞在一處。
咱這位小隊長一把推開小鬼,正在氣頭上,又不好發作,只目光冷冷掃了眼幾個鬼怪,看向張式,想上前幾步,又不知如何開口。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進退兩難不為旁的,丟東西了,一枚比巴掌小點的令牌,重要極了。
隔三差五,應名點卯,都用得上;掛在腰間,巡街抓捕,行事無阻。
既能作巡邏令牌用,又能當調兵令牌使。
弄丟了,罪名不小,輕則丟官罷職,重則就多了去,不過有一點,那就是不會丟命。
要以為是懲罰不嚴可就錯了,罰去採礦廠採礦,罰去刻石廠刻石,罰去運送廠運送,刑滿釋放是大陸圍牆建成。
遙遙無期,幹活到死,哪個不比死刑強,這又還算強的,不好的,實慘。
在外頭耀武揚威,言行無忌慣了,明裡暗裡得罪的多了,一進去,准得特殊照顧,日子久了,滋味實慘。
眼下大陸圍牆離著竣工指日可待,小隊長獲罪進去還能有個盼頭,就是不知平日作風如何,能不能熬過這段艱難時日。
找回來?不可能的。
丟失的令牌正是張式乾的,到手的令牌還回去,可不沒事找事,閑的。
只想了一想,小隊長上前幾步,「大人,我等奉命巡邏,見有可疑,有便宜行事權,還望諒解。」
張式的氣息一瞬間籠罩小隊長,隨時會有進一步動作,冷聲喝問:「你是要抓我回去審問?」
小隊長壯起膽子說:「不是這個意思,是要大人出示一下令牌。」
「就是這個意思咯,」張式靈壓毫不客氣的壓下。
小隊長瞬間感到巨大壓力,心道不好,馬上運轉體內靈力,硬著頭皮,「大人不肯出示令牌嗎?」
張式握手成拳,凜冽的殺意毫不掩飾的綻放,「出門著急,忘帶身上,怎麼辦?」
打嗎?
打,以多欺少不一定贏;不打,後半輩子怕是交待在某個廠里。
殊死一博,還怕什麼?
小隊長作起狠來,體內靈力瘋狂涌流,竟是直接瘋魔的徵兆,隊員們一見,隨之瘋魔,要合力逼其就範。
張式也不說話,沖了過去。
這一舉動倒是叫小隊長嚇出冷汗,張式速度實在太快,只見到兩三個殘影,本尊在哪無跡可尋,然後聽見耳邊有風吹過。
等到張式用肘撞了下小隊長,小隊長方才反應過來,張式又是閃電般的速度回到原地。
等到小隊長再回頭,張式笑著講:「要不借你的令牌使使。」
高下已判,又中小隊長軟肋。
小隊長瘋魔消失,身上戾氣盡掩,委婉的說:「大人術法高深,已是最好的令牌。」
「執法如此不嚴嗎?」張式冷聲問。
小隊長神色一凜,好歹毒啊,早在這上面等自己上鉤,這下百口莫辯。
再安個丟失令牌的罪名,罪上加罪,押送廠里幹活,苦日子就長了,還是說逃,小隊長剛起念頭就打消,不行不行,萬一這廝設計好的,逃跑,還不如自我了斷。
張式又道:「跟我去大窟辦點事,辦妥了,我不計較,辦不好,再跟你算賬。」
真狡猾,原來是想自己等鬼出力,直說不就得了,幹嘛扭扭捏捏的才說,不會是事不好辦,有差錯要自己受罰。
一想到這點,小隊長為難的講,「小的們還要巡邏。」
話脫口后,小隊長有些後悔拒絕太快,被三級鬼怪記仇,日子不會好過,況且現在令牌丟了,想想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了。
張式故意道:「還有差事,那可別耽誤了……」
小隊長忙的改口:「巡邏哪能和大人要辦的事情比,屬下們願意跟隨大人去大窟辦事。」
「第一個到大窟,有賞。」
聽有賞賜,小隊鬼怪的心情激動起來,同聲說「是」,各自以最快速度趕向大窟。
當然有鬼怪心中疑惑,但見隊員一走,不想白白錯過賞賜,只慢上一拍,就已追去。
月明星稀,開曠的土地上,視野所及,寥寥數棵茂密大樹,地面鋪滿一層鬱鬱蔥蔥的小草,草叢中時有不知名的蟲兒歡叫。
夜色平靜,當出現窸窸窣窣的雜音就顯得格外突兀,聲音越來越重,是腳步聲。
不多時,有鬼怪踩在這片草地上,窸窣聲沒有停,而這鬼還在環視周圍,在尋找什麼。
又有人從天而降,面前是約有五米長的大窟,窟內黑乎乎的看不清。
剛站人,又有幾道身影幾乎同時出現,或從天上落下,或從地下爬來,或從大窟跳出。
來者中有個頭頂一對螺旋彎角的魁梧大漢,扯著大嗓門,「來的是誰?」
「怎麼,要耽誤我辦事?」張式一眼瞪去。
大漢嚇了一跳,同是監視的另外三個都嚇一跳,暗想這是哪來的三級鬼怪,一點沒印象。
「大人,」小隊長找來。
果真是來這裡辦事?
幾個鬼怪半信半疑中,那剩下小隊鬼怪趕到,看來真是這樣。
負責監察此地的大漢道:「屬下不敢耽誤大人辦事,大人如有吩咐,屬下們定會盡心儘力。」
「多事,哪來哪去,」張式不客氣道。
大漢把手一揮,騰空的騰空,伏地的伏地,回窟的回窟,各回各崗位。
真正讓大漢放下戒心的不是三級鬼怪的氣息,也不是一個小隊鬼怪跟隨,是從小隊長腰上順來的令牌,張式背著小隊長露出令牌一角。
「回去。」
來了就走,說走就走,張式快若疾風的走了。
一下子呆住的鬼怪就見自己的小隊長已經跟去,只好追去。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敢情連夜趕到大窟,就只為看一眼?
沒鬧明白的還有監察大窟的幾個鬼怪。
來到一塊小土坡后,張式見左右無鬼,停下等小隊鬼怪到來。
等小隊長領著隊伍來到,張式不解的問:「跟著我做什麼?」
小隊長有些不明白,「大人還未吩咐要辦的事,小的們怎好離去。」
張式翻臉道:「我是有事要辦,可你說了要去巡邏,我是不是說別耽誤了,可沒說要你們辦事。」
小隊長懵了,心裡腹誹,你要沒事讓我們辦,我們從大白天到深夜一直跟你,一路上你怎麼不說。
有個小鬼道:「大人,第一個到大窟,有賞,這話可是你說的?」
張式點點頭,「沒錯,是我說的。」
小隊長知道這是手底下的弟兄幫忙說話,立馬接過話來,「那就是了,我第一個到大窟,敢問大人有何賞賜?」
「我怎麼記得有誰比你早到來著?」張式拍拍小隊長肩膀,要他好好想想。
小隊長只當張式不肯賞賜,忙問:「誰?」
張式伸手指指自己,「我。」
小隊長突然有種想罵人、打人的衝動,只聽「別擋著路」,自己又被撞了,眼看撞自己的張式消失的黑夜裡。
隊員們忙上前攙扶,隊長罵罵咧咧的起來。
有個沒攙扶到的隊員,眼尖的很,看見地上掉落的令牌,趕緊撿起來,遞到小隊長眼前,「隊長,令牌。」
遇到張式開始,一天不順遂的小隊長終於順遂一回,而張式剛巧離開。
接過令牌,小隊長不再多言,趕緊帶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