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殺意驟起
「不！」
壓抑的本心在這刻釋放，聲音蘊含著暴躁的龍吟聲，響聲如九天之上的神雷，在天地間轟炸。
聽到青哲的怒吼，少年回過頭，看到躺在青哲懷裡，雙眸緊閉的少女，她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蛇形，兩息後面無血色地少女變成了大蟒。
「姐！」少年仰天嘶吼，一股濃重的殺氣閃現，眼芒中儘是猩紅之色，更有熊熊紅焰在他身上燒起。
「死！」青哲咆哮，看向天空的牛鬼，眼裡儘是騰騰殺氣，體內的靈力瘋狂湧出，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地上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這兒一下子冰寒起來。
他從沒像現在一樣嗜殺，少女就像一個瓶子，裝的是青哲惆悵、失落、不安等負面情緒，現在少女死了，正如瓶子破損，壓抑好久的情緒統統跑出，彈簧尚且越壓越強，更何況他現在。
在和青龍廝殺的牛鬼見到此時彷彿失去理智的青哲，不由后怕，化為一道黑霧要走。
龍有逆鱗，觸之者亡。
少女就是青哲的逆鱗，而牛鬼不僅碰到，更是將她殺害，那麼今日，它必亡！
「看好你姐，」青哲騰空而起，站上青龍後背。
青龍遨遊天空，連帶著滾滾烏雲籠罩，雲中閃電密布，大變的天象如同上蒼髮怒。
牛鬼看到身後天色大變，風起雲湧，藍天白雲隨著青龍的移動而發黑髮暗，彷彿是上蒼出手，在鎮壓它，那種天象著實叫它心亂。
「青哲。」
還在尋找的白顏看到這邊天際巨變，驚詫中趕到，只見一條青龍在染了墨汁般的天空騰雲駕霧，窮追不捨一團黑霧。
已經被仇恨佔據思維的青哲沒有理會白顏，不管不顧地直奔牛鬼。
布滿晶瑩冰晶的龍角上，藍色雷霆狂舞，直劈牛鬼，帶有冰霜的青爪一探，爪中生出鋒銳的冰柱瘋狂射去。
牛鬼雖然逃得狼狽，卻也總在危險時刻避開霸道的雷霆和寒氣逼人地冰柱。它看到前方的湖流一陣歡喜，只要到了那就足以甩掉青龍。
青哲同樣也看到湖流，眉頭皺了皺，他能把湖水冰凍，不過牛鬼還是有辦法通過湖流直達深海，那時再要殺它就不易了。
青哲一聲怒喝，一股如瀚海般深不可測地靈力從他體內湧出，匯聚在青龍身軀上。
陡然間青龍暴漲數倍，龐大無比，而青哲的身上紅色光紋浮現，整個人散發著紅色光暈，很快就變得無比赤紅，彷彿渾身是血，且滲出衣服。
這片大地註定不再安寧，山林中偶有吼聲傳出的走獸紛紛逃散，半空中時有悅耳鳴聲的飛禽紛紛亂飛。
青龍張開巨口，對著牛鬼，猛地一吸，無數氣流如山河逆流捲入它的巨口。
突如其來地驟風，牛鬼差點被卷進去，急忙穩住身體，變大身軀，只見一團如流星般大的黑霧霎那間變得如同一座山峰，這才抵住恐怖的風暴。
看到青哲以血為媒介要將牛鬼斬殺，白顏一怔，這麼做每個呼吸都會有血液蒸發，一旦過多蒸發會危及性命。
所以即使遇上實力差不多的鬼怪，陰陽師也一般會選擇等同伴支援，而不會以血為媒介拼殺。
不管是為了任務，還是快點消滅牛鬼，讓青哲停下以血為媒介的戰鬥，白顏都得抓緊時間，「咆哮吧！白虎！」
「吼！」
虎嘯破天，一隻威猛的白虎破空而出，閃現在白顏身前，通體猶如染上皚皚白雪，一對羽翼閃爍著凜冽的金屬光澤，銀白耀眼，一股威壓瀰漫出現。
隨著咆哮聲后，白顏騎上白虎，白虎振翅一展，當即消失，已飛縱遠方。
只見湖流就在前方，牛鬼滿心歡喜，旋即縮小身軀，準備俯衝下去。而青哲毫不猶豫地追去，他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快追不上牛鬼時，就讓青龍將湖水吸入肚子。
即使這會滅殺許多生靈，因果纏身，青哲也不允許牛鬼逃掉。
就在牛鬼快縱入湖流，青龍已準備好，就是諸般因果盡數加持在身，他也不容牛鬼逃走。
「吼！」
虎嘯聲響，跟著一團如皚皚白雪的東西撞在那團如流星的黑霧上，將黑霧打了個措手不及，橫飛出去，牛鬼眼睜睜地看著湖流與它越來越遠。
轟！
黑霧掉落山林，數十棵大樹瞬間爆碎，沙塵滾起，兇猛的氣浪更是吹得成片樹枝往後倒去。
青龍飛到白虎身旁，青哲目光一直凝視著那片沙塵籠罩的林間，「你不要插手。」
白顏想了下，沒有究其原因，「只要它不離開這裡。」
雖然被撞倒在地，牛鬼皮糙肉厚也沒受傷，聽到青哲不要白顏插手，單挑它可不怕，它可是堂堂百鬼啊，並且有可能能吃得青哲血肉，想到這它一臉猙獰的面目好轉。
黑霧騰空而起，化為牛鬼，幽黑的靈力如洪水般湧出，身軀暴漲，八隻巨腳如八根撐天巨柱，腦袋上的一對犄角此刻粗大而猙獰，足有幾十丈長。
青龍與牛鬼遙遙相對，蜿蜒的身軀散發著青色光暈，鱗片上又有一層晶瑩的冰霜，猶如披上厚厚的冰甲，藍色電芒交織在身軀，宛若威震一方的龍王。
兩股渾厚的力量在天空衝撞，猶如雲層中一藍一黑兩道雷霆狠狠地相碰，發出驚天動地的轟炸聲后又分開。
牛鬼凌空而立，剛剛與青龍犄角的衝撞中閃電令它的犄角發麻，隱隱的弱了下風，但這只是開始。
青龍同樣不好受，牛鬼的犄角無比鋒利，如果沒有及時分開，結果會是雙雙摺斷。
牛鬼突然睜大瞳孔，一對黑幽幽地眸子放射出兩束黑光，如兩道黑色閃電貫穿長空，直衝青龍眼眸。
陡然間，青龍只覺得陷入一片全新的世界，彷彿天地間就只剩它。
它的周圍狂風大作，彷彿有無數把凜冽的風刃在切割，牛嘶馬吼，響聲轟動九霄，黑壓壓地從雲霧裡奔騰下來，後面又有泥石洶湧，洪水泛濫，肆虐咆哮。
青哲看到青龍不停的扭動身軀，如同發狂似的，全身藍色閃電亂舞，如電蛇般蜿蜒曲折，寒冰如一支支密密麻麻地短箭在它扭動中胡亂射下，冰凍山林。
「天清地明，驅邪護正，聖光普照，心寧神安。凈心咒！」
一道優美動聽的歌聲從虛空飄出，響徹天地。
時而婉轉動人，如山澗中的潺潺流水，淺吟低唱，時而激情澎湃，如大海中的滾滾浪花，振聾發聵，時而扣人心弦，如微風中的絲絲暖意，拂去傷感。
歌聲在虛空蕩漾著，令人如沐春風，再如何浮躁的心神也會逐漸安寧。
漸漸地，暴躁的青龍變得安靜，血紅的眼眸中出現一絲青光，並且越來越多。
看到青龍安定下來，牛鬼自切一隻巨腳，那根巨腳有如矗立天地的黑色巨柱，散發著可怕的波動。
牛鬼的另外七隻巨腳掄動著它，只聽一聲巨響，砸上了青龍龐大的身軀。
猛烈的衝擊下，青龍被勢如破竹落下的巨腳跌下空去。只見它從天空暴射而下，砸到了大地上，震的山林都在顫抖。
青龍身下的樹木亂石盡皆摧毀，大地塌陷，塵沙彌起。
牛鬼俯衝下來，在離沙塵中心上方停下，巨腳快速朝下瘋狂踩踏，槍林彈雨般地落下，大地劇烈顫動。
猛一看，有八隻大腳在不停攻擊。原來在切下的巨腳砸上青龍后，就重新安了回去。
驚天動地的響聲再次響起，且接連不斷，撼山震嶺，消失的塵沙再次揚起大片。
突然，冰冷的氣息在塵土中綻放，一道龍吟聲響，塵土中的黑色身影巨嘴一張，無數寒氣噴吐而出，跟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冰凍住塵土。
牛鬼馬上感受到寒意襲來，但八隻巨腳依舊瘋狂的踩踏，冰凍的寒冰也在一次次踩踏中破碎。
「五鏈貫空！」青哲大手探出，五個指尖各生出五根金色神鏈，如同五條金色神龍俯衝出去，迅速將牛鬼猙獰的犄角纏繞，爾後猛地帶回。
牛鬼渾身散出黑霧，籠罩著神鏈，帶有腐蝕力量的黑霧一點一點地消蝕著神鏈上的金光。
「烏雲密布，神雷滾滾，八方雷霆，淵渟澤匯，電閃雷鳴，轟雷掣電。閃雷柱！」
無數靈力匯聚至青哲掌心，形成如龍珠般的紫色雷球，恐怖滔天。在青哲引導下，紫色雷球與五根神鏈碰到一起。
瞬間，神鏈就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猶如五條兇猛的雷龍，璀璨的金光帶著狂暴耀目的紫芒，以一種無可匹敵地氣勢，吞噬牛鬼。
「啊！」
這種無法言語的痛苦蔓延牛鬼全身，迫使牛鬼收回巨腳，狼狽不堪地凌空站著。
這是一年前有過的遭遇，現在舊事再演，可不是好兆頭。
「金絲光網！」
青哲五指合併，五個指尖上的神鏈也隨之擺動，五根神鏈碰撞間交纏在了一起，形成一張金絲編織的巨網，甩向牛鬼的同時，指尖上的金絲隨之斷開。
巨網彷彿擁有自己的意識，將牛鬼包裹在了裡面，任憑它怎麼掙扎，怎麼暴漲身軀，怎麼縮小身體，也掙脫不出，反而讓金絲光網越縮越小，越來越緊。
牛鬼無奈，一股滔天的黑霧自體內源源不斷地洶湧，與那光網觸到一起，一股焦味擴散開來，很快這張困住牛鬼的巨網便被滾滾黑霧所籠罩。
地上的煙塵散去，只見地面被破壞的一片狼籍，冰塊碎了一地，凌亂的散在地上，而龐大的青龍卻不見了蹤跡。
突然，冰寒之氣在大地綻放，寒氣逼人，地上的石塊都在輕微震顫，碎裂的冰塊從四面八方匯聚一起。
「吼！」
一聲咆哮過後，冰塊組合成了一條龐大的冰龍，盤踞在高空，氣勢磅礴。龍眼中陡然間爆發出青色光芒，晶瑩的冰龍化為青色巨龍，龍鱗上的冰塊也隨之掉落。
漫天黑霧籠罩住金絲光網，沒人看得見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破！」
牛鬼一聲呵斥，頂著一對猙獰而粗長的犄角衝出漫天黑霧，那幾根殘破的金絲還遺留角上，與黑色犄角顯得極不相稱。
牛鬼衝出滾滾黑霧，見到冰龍冰塊脫落，彷彿是要蛻變為一條青龍。
在冰塊只脫落到龍爪上時，牛鬼立即展開摧拉枯朽地強勢猛攻，八隻巨腳暴戾的衝去，張開的嘴裡的毒液在利齒上搖搖欲墜。
「大風起，烏雲涌，閃電落，大雨聚。四象咒！」在牛鬼衝出漫天黑霧后，凌空而立的青哲就開始吟唱。
唱畢，青哲周身飄起黑風，帶動雲層涌動發暗，時而有雷電在雲間鳴閃，雨意越來越濃，即將潑灑下來，此刻的他彷彿是一位執掌風雨的神明。
一道虯龍般蜿蜒的雷霆，率先劈中牛鬼猙獰的犄角上。緊跟著狂風似一道道凌厲的風刃，刮過牛鬼時在它那巨大的身軀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猛烈的暴雨似天河壩堤崩塌，匯聚成一股滔天洪流，浩浩蕩蕩奔向牛鬼。
牛鬼掠向高空，八隻巨腳飛快爬動。那些交加的雷電，撕裂虛空的狂風，澎湃的山洪，在後面緊緊跟隨，氣勢洶洶。
一股漫天卷地的黑霧從牛鬼巨腳生出，升騰間瀰漫虛空，席捲九天，猶如漫漫黑夜與那白晝隔斷聯繫，徹底擋下恐怖的天象。
這些可怕的天象圍繞著濃濃的黑霧一番狂轟濫炸，消失在了虛空。
這時，青哲和青龍已立於黑霧前，爆發出澎湃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