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星月圖
秦大海聽了秦遠在三院的經歷,內心一陣陣后怕有些不能接受。
想他秦大海潔身自好了大半輩子,唯一一次酒後放縱竟……
他眼神中的愧疚滿得彷彿隨時能夠溢出來,秦遠想要說點什麼安慰他,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
秦大海不敢想象,如果秦遠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他這二十年來為了湯慧和秦遠的所作所為,豈不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爸爸,事情都過去了,我也好好的,您也不必過於自責了。」
「遠遠你放心,這件事是爸對不起你,程穆做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等秦氏度過這一次的危機,爸爸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秦遠心中動容,也為自己之前的動搖和誤會感到愧疚。
整整十八年的父子親情,他待自己一直都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要什麼給什麼。
自己竟然那麼輕易的就相信了程穆的一面之詞,還萌生了那麼強烈的恨意和殺意,真的是很不應該。
「爸,秦氏怎麼了?」
說到這個,秦大海又是一陣心力交瘁。
他有些無奈的捏著眉心。
「唉!前段時間,秦氏旗下的機械廠生產的零件被人做了手腳,出了不小的事故。」
「之前一些合作了多年的老企業也都因此,先後跟秦氏終止了合作。」
「要是再找不到人注資,接不到新的訂單。就只能走被恆宇收購這一條路了。」
「恆宇國際?」秦遠眉頭緊皺,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
「對,我已經約了恆宇的程公子,相信很快就會有答覆。」
秦遠不想打擊秦大海,但又不能不告訴他事實。
「爸,程公子就是程穆。」
秦大海一雙虎目圓瞪,一臉驚嚇過度後接受無能的樣子。
恆宇國際兩年前橫空出世,在一眾排外企業的阻撓下強勢落地原城。
其總裁程公子硬是在多方打壓下殺出了一條血路。
憑藉超高的個人能力,毒辣的眼光和雷厲風行的手段在原城迅速站穩了腳跟。
僅僅用時兩年,就讓恆宇國際趕超了大部分本土企業,發展成了原城地標性建築企業的存在。
現在秦遠竟然告訴他,那位在業界讓人談之色變的程公子就是程穆?!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也太過驚悚。
要知道,兩年前程穆還不過是個只有十六歲的未成年。這得是什麼樣的天賦異稟才能做出如此成就?
他的基因有真的有這麼優秀?
「爸,這是一場陰謀。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敢肯定,秦氏生產的那批問題零件一定跟程穆有脫不開的關係。」
秦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秦大海只會比他想得更多。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對方這滿懷恨意的報復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當初選擇跟程雅協議結婚,只是因為她是最合適的人選。如今看來倒未必是場巧合了。
程家雖然比不上秦家,但在也是原城也是中上流的家族。
作為程家大小姐的程雅,為什麼會將這個意外一夜情得來的孩子生下來呢?這不合常理。
秦大海眼神微眯,腦子裡煩亂一團的思緒似乎找到了一個頭。
如果當年的一夜情,並不是一場意外,那這一切似乎就都能解釋通了。
「爸,您知道程阿姨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程大海眉頭緊皺苦著臉道:「不知道,在這兒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當年與我有過一夜情的人她。」
秦遠的眼中滿是不解:「按照您說的,你們之間從前並無恩怨。那她花這麼大的代價來算計您圖什麼?」
「圖錢,圖人,圖名,圖物,圖利您再仔細想想,您和秦家到底有什麼,值得對方不惜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為代價,也要圖謀的。」
經過秦遠的提醒,秦大海還真想到了一樣東西。
「難道是真的?」
秦大海臉色驟變,噌的一下站起身。
「遠遠,快,跟我回家。」
秦大海很著急,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沒有機會詢問的秦遠趕忙快步跟上。
等在集團外的阿達見他行色匆匆地上了秦大海的車,趕忙不放心的上前追問。
「小少爺,您要去哪兒?」
「我回秦家一趟,達叔你回回家等我。」
秦大海把車開得飛快,秦遠怕他分神出事故,忍了一路沒敢打擾。
車一停,他就忍不住問出口:「爸,您說什麼是真的?」
秦大海一邊開車門一邊回:「畫。」
「畫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
秦遠聽得一頭霧水卻沒有再著急詢問。
進了別墅,不等傭人開口,秦大海就先行問道:「夫人呢?」
王媽見他臉色不好不敢耽擱:「熊夫人約了夫人去逛街。」
秦大海鬆了口氣:「知道了,去忙吧。」
「少爺回來了,去通知三爺、五爺兩家晚上來給少爺接風洗塵。」
「是,老爺。」
秦遠心中一暖,動了動嘴,拒絕的話咽進了肚子。
二樓書房裡,秦大海看著保險柜的眼神泛著冷光。
刻度盤上他特意調的位置不見了,這說明有人在他不在的時候來過書房,還動了保險柜。
秦遠見他盯著保險柜發獃,小聲提醒:「爸不打開看看嗎?」
「不用,這裡面的東西對她沒用。」
秦大海搬開保險柜,在一塊地板上輕輕按了一下。
「咔噠!」
秦遠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身後的書架緩緩向兩側移開,露出了半米多寬的白牆。
秦大海走過去,曲起手指,有節奏的在與胸口齊平的牆面進行規律性的敲打。
自從進了這間書房,秦遠的心就一直處在忽上忽下砰砰亂跳的失控狀態。
敲打過後的牆面迅速向深處凹陷,露出了一個能夠容納保險柜大小的空間。
空間里,除了一軸畫之外別無它物。
秦大海雙手將畫取出,空間消失,牆壁恢復如初。
如此設計巧妙的機關秦遠還是第一次見,若不是有畫在手,他都要以為這是一場幻覺了。
父子二人合力打開畫軸。
一米五長的畫,名為星月圖。
畫的是108顆大小不同星星的星空,沒有月亮,沒有署名。
秦遠一頭霧水的看著秦大海,那眼神彷彿在說「藏這麼嚴實,就這?」
「這是秦家祖上傳下來的畫,說是出自吳道子之手。」
「畫聖?」
「嗯。」
「如果程雅對秦家有什麼圖謀,那一定就是它了。」
「不至於吧?這畫頂到天也就是個古董。這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言外之意就是不值。
「應該是為了傳說吧。」秦大海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什麼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