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運籌帷幄

從承運殿下朝後，提督諸營權將軍田見秀奉「皇上」口諭，前往調撥兵馬。

馬車行駛至兵部正門停下，田見秀親兵走上前去向衛兵傳話。

不一會，兵部尚書張遴然就率眾官員出來迎接，說道：「下官不知田將軍駕到，有失遠迎，望恕罪！」

「下官參見田將軍！」兵部侍郎、侍中及從事也一齊拜見道。

上次朝會上，凡冊覺得六政府之稱有傷文雅，於是下旨改回六部。

同時下朝後又與牛金星、宋獻策等商議，六部設尚書（部長）一名，侍郎（副部長）一名，下屬各司設侍中（司長）一名，每司下屬各科設從事（科長）一名。

如各部需增設侍郎，則以左侍郎（第一副部長）、右侍郎（第二副部長）區分之。

如各司需增設侍中，則以左侍中（司長），右侍中（副司長）區分之。

田見秀下了車，說道：「張尚書，本將奉皇上口諭，一來調撥八千軍馬，組建新軍，二來盤查府庫之火器，以保新軍之用；想必朝堂之上，尚書已知此事來龍去脈。」

張遴然回復道：「回將軍，下官知曉，昨日已派人盤查武庫之火器，至於調撥五營及城防軍以建新軍，可否請將軍移步大堂，下官一併稟告。」

田見秀覺得可行，一邊走進正門往大堂走去，一邊說道：「尚書所言甚是！」

進到大堂，田見秀坐到主位，張遴然率領眾官員也跟著進來，站定后說道：「稟將軍，下官派庫部司侍中盤查武庫之火器，如今已有消息。」

張遴然話剛說完，站在後面的庫部司侍中知道該自己說話了，於是打開文書念了起來：「經查實，兵部武庫內共三眼火銃五千餘桿，鳥銃一千餘桿，滅虜四百門，中佛郎機兩百門，大佛郎機三十門，火藥六千斤，生鐵三萬餘斤，棉甲八千餘套。」

念完之後，庫部司侍中繼續補充道：「稟將軍，此次盤查三眼火銃殘損較多，數十罐火藥受潮，中佛郎機炮殘損次之，鳥銃、滅虜、大佛郎機殘損較少，棉甲保存則為最好，幾無破損；下官已派人對殘損火器進行修繕，並將受潮火藥置於無人處風乾；另生鐵均從寧夏運回，此為鍛造火器之必需，皆存於武庫之中。」

聽完彙報，田見秀說道：「張尚書，本將聽二位之言，火銃、滅虜、佛郎機尚算充足；但鳥銃較少，此銃有準星，射擊精度極高，步兵至少需兩至三千桿，差額實為巨大，此事需稟告皇上，再行定奪；至於紅夷大炮，除潼關三門，其餘則無；本將已奉皇上口諭，張貼告示於各府縣，重金懸賞炮匠，予以仿製；尚書棄暗投明之前，於明朝為官多年，如有舊識可尋炮匠，則引薦之人必有重賞。」

張遴然聽后說道：「稟將軍，下官隨即上書丞相，請戶部調撥銀兩，以資軍用；如今五營中除后營於陝北榆林駐防、左營全營與中營一部、右營一部駐防山西平陽外，中、右、前三營均有兵卒駐防長安，但右營不日將至湖廣平亂，不宜輕動；臣以為，調撥五營及城防軍組建新軍一事，可使中營兩千，前營兩千，另城防軍則調長安兩千，固原、鞏昌各一千，如此一來，正好八千，不知將軍以為如何？」

田見秀覺得這個安排還算合理，說道：「本將以為尚可，五營之中左營、右營、后營確實不宜輕動，另湖廣四府、河南均有叛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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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軍更不宜動；寧夏、甘肅、蘭州及陝南漢中均為邊境要地，亦不宜動；唯長安、固原、鞏昌位於腹地，可調部分城防軍以充新軍。」

張遴然感覺田見秀同意了，繼續說道：「稟將軍，新軍建制已有，但中、前二營及長安、固原、鞏昌兵員則需補齊，下官以為長安周圍軍戶、隨從較多，可選其男丁以補之；此部男丁已隨軍數年，稍加訓練，即可成軍。」

田見秀聽后，覺得張遴然基本執行了「皇上」口諭，說道：「張尚書，如此尚好，本將也好進宮復命。」

在繼續商議了一些細節后，田見秀又去武庫視察了下，而後在張遴然等人陪同下出了兵部，坐上馬車去乾清宮復命。

凡冊此時正從右營巡視回來，坐在御案旁處理奏本，突然覺得有點餓，向旁邊的宮女小青、小怡問道：「可有膳食？」

宮女小青即刻說道：「稟皇上，今日尚食局備有清蒸鱸魚、土芋燒雞、五味蒸鵝、豬耳脆……」

沒等念完，凡冊聽到了「土芋」二字，說道：「速去將土芋燒雞、五味蒸鵝呈上。」

二位宮女領了口諭，急匆匆退了下去，朝尚食局膳房走去。

大順立國不久，並未馬上建立類似明朝的十二監（如司禮監、御馬監，內官監等）、四司（如惜薪司，鐘鼓司等）、八局（兵仗局，銀作局等）等龐大的皇宮機構。

而是設立了規模較小的後宮六局（尚宮局、尚儀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寢局、尚功局）及一司（宮正司）來服務整個皇宮，各級官員均為女官，其中尚食局負責皇帝及後宮膳食。

不一會，小青、小怡將膳食呈到御案旁，尚食局女官試過菜后，謝恩退下。

隨後，兩位宮女將午膳呈上御案，恭請「皇上」用膳。

凡冊看著眼前的「土芋燒雞」，下了一筷子，感覺土豆軟糯，雞肉也相當入味，主要還有泡椒味，這味道跟現代比真是分毫不差。

從土豆味道來看，這位御廚應該不是第一次燒，正準備遣宮女尋他來問話，胡一山進來說道：「稟皇上，田將軍已在殿外等候。」

凡冊一邊拔下一個鵝腿吃起來，感覺肉質、味道均燒的極好，一邊說道：「請田將軍進殿！」

田見秀進了殿，行禮后說道：「臣田見秀參見皇上！」

凡冊也顧不了禮儀，也沒停下吃貨的嘴，叫他免禮后，撕下一個鵝腿遞給他，說道：「田將軍，朕將鵝腿賜你品嘗，此鵝味道極好！」

田見秀哪裡敢接，說道：「稟皇上，此乃御膳，臣不敢！」

凡冊知道田見秀此人知禮節，說道：「將軍不必拘禮，此鵝實乃味美，朕不願獨享，將軍快吃！」

見「皇上」一再要求，田見秀只得上前接過鵝腿，謝了恩后開始吃起來，說道：「稟皇上，此鵝確實美味，咸甜中略帶微辣，肉質細軟，堪為上品！」

兩人繼續一個台上，一個台下啃著，幾口下肚后，都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凡冊說道：「此鵝確如將軍所說，五味俱全。」

過了一會，田見秀覺得鵝腿吃完，可以稟告正事了，於是將與兵部尚書張遴然的對話摘取精要，彙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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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冊覺得兵部很好的執行了自己的方針，雖然鳥銃尚缺，紅夷大炮僅三門，但還算可以解決。

自明英宗（公元1427-1464年在位）時期下放火器生產權至數個重鎮，寧夏亦是其中之一，至今生產火銃及各類中、小火炮已近二百年，後來又慢慢生產鳥銃及中、小佛郎機炮，奈何明朝末年財政崩塌，火炮製造日益減少，工匠逐漸散落民間，但生產火器之工廠「神機庫」尚在。

他說道：「田將軍，鳥銃之製造尚好解決，寧夏神機庫久造火器，中小火器均可生產；至於工匠，可張貼告示於各府縣重金尋訪，尤以寧夏及周邊為重；至於紅夷，此乃重炮，寧夏亦不能造，此前已與將軍商議，按既定方略執行。」

田見秀也清楚，寧夏一直以來有個製造火器的神機庫，說道：「遵旨！皇上所言甚是，臣已派人張貼告示，不日應有工匠前來；至於寧夏神機庫，劉宗敏將軍已派兵卒嚴加看管，據報此庫保存完整，可供生產火器之用。」

凡冊所想也是如此，說道：「田將軍，火器充足確為重要，但火器之軍亦是關鍵！光有火器之利，而火器之軍訓練不足，亦無戰力！近日，朕常思慮新軍之陣型，如何才能戰則必勝。」

田見秀剛想回話，胡一山進來了，說道：「稟皇上，宋軍師與右營袁將軍在殿外等候！」

凡冊令胡一山將二位請了進來。

宋獻策和袁宗第進了大殿後，雙雙行禮說道：「稟皇上，臣宋獻策、臣袁宗第，明日將啟程前往湖廣，特來向皇上辭行！」

凡冊叫他們免禮后說道：「二位來的正好，朕剛與田將軍商討新軍陣型之事，如何排兵布陣方能百戰百勝，爾等可有看法？」

這次是袁宗第先說話了：「稟皇上，以臣大半月操練火器來看，其長短之配合確能形成幾道防線，封鎖衝鋒之敵；第一為大佛郎機，此炮主用於攻城，但也可用於野戰，如以幾十門齊射，則於我方陣前四、五百步可形成最遠防線；第二為中佛郎機、滅虜二炮，於二、三百步間形成中間防線；第三為火銃、鳥銃，於三十至六十步間形成最近防線。」

宋獻策聽完又補充道：「稟皇上，袁將軍所言為精銳步兵首輪攻擊，能衝破三重封鎖之敵軍，已屬少數；再以持盾重甲步兵正面抵擋殘餘，又以手握三眼火銃之重甲騎兵從左右兩翼殺出，則敵軍必大敗。」

凡冊清楚，大佛郎機第一輪封鎖為陣前七百至八百米（即袁宗第所說四百至五百步，明朝一步為1.6米），中佛郎機、滅虜第二輪封鎖為陣前四百至五百米（即二百至三百步），火銃及鳥銃第三輪封鎖為陣前五十至一百米（三十至六十步），確實可以遠近配合。

他說道：「宋軍師，此次前去湖廣還需謹慎，待袁將軍破明軍一路后，即可進至襄京，再伺機前往夷陵，而後順長江而上，可至萬縣。」

宋獻策覺得也只能如此，回答道：「遵旨！臣等定然與袁將軍同行，以保賞賜送與大西王府中，以彰皇上天威！」

袁宗第也回復道：「遵旨！臣等定然擊破明軍，將軍師護送至夷陵，不負聖望！」

凡冊又與三位聊了些政務、軍務，而後宋獻策與袁宗第向「皇上」辭行，前往湖廣。

田見秀也告退，返回都督府處理政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