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順國（二）
至於關寧軍，都是遼東當地人組成的軍隊，雖然才三萬人，但基本都是久經沙場活下來的老兵，其中最讓人膽寒的就是三千關寧鐵騎；原本關寧鐵騎有九千人，當年袁崇煥被殺，在朝廷猜忌下被一分為三，一部由祖大壽統領，已投降滿清；一部調往關內鎮壓農民起義，被消耗殆盡；一部由吳三桂統領，與兩萬多步兵一起鎮守山海關至寧遠。
關寧鐵騎是重騎兵，其裝備為三眼火銃，人和馬匹皆披重甲，有很強的機動性和衝擊力；至於三眼火銃，確為利器，此銃前端為三個長四十厘米的槍筒並列鑄造而成，可發射三次，總重約三十斤，後端連著一米多的木棒，每個槍筒裝單顆或多顆鐵彈（亦可裝鉛彈），點火發射后對披甲目標有效殺傷距離為五十米，如目標不披甲則八十至百米可傷性命，每次開戰沖近敵軍連開三槍，然後將較重的前端作為鐵鎚進攻，極具戰鬥力。
這時，凡冊想到，李自成依次有牛金星、宋獻策、顧君恩三大謀士，第一位是牛金星，那第二位應該就是宋獻策，但不敢肯定，於是臉朝前方說道：「宋軍師有何意見？」
第二位果然是宋獻策，他立刻說道：「回皇上，前幾日得報，大西王張獻忠正屯兵四川萬縣，欲進取重慶、成都，臣以為可遣人修書一封表明我大順願與之摒棄前嫌、結為同盟，我軍一路向北直搗京師，大西王部則沿江而上，攻佔四川；待我軍佔領京師招降吳三桂，控制山海關，兩軍再南下共擊江南。」
這時左列第二位說話了：「皇上，臣劉宗敏有話說，我軍自從進佔襄京，又南下突襲荊州，再北上攻佔潼關，而後又進陷長安；一路明軍幾無抵抗，潼關守軍幾日便降，長安更是大軍圍困數日便開城投降，臣敢保證北方几鎮，亦不足掛齒；至於關寧軍，雖然精銳，但數量太少，不足為懼，我大順軍東征西戰，也錘鍊出幾萬精騎；只是關外滿清還未交手，不知實力如何，但只要我軍迅速佔領京師，手握吳三桂家眷，再以民族大義勸之，則關寧軍必然來降，山海關則仍在大順之手，滿清便不足為懼。」
凡冊聽完心想，狗日的，雖然你是大順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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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猛將，但只是軍中二號人物，排在田見秀之後，沒問話就直接開說，果然如史書所言稍顯囂張；不是因為你到了京師，霸佔了人家小妾陳圓圓，又把其父及家眷打入監牢，吳三桂就不會投降滿清；還把所有官員、富戶關起來嚴刑拷打，導致京師的權貴與大順徹底決裂；失去了關內關外支持，李自成才會敗走西安，然後又被迫南下，失去天下。
這時，凡冊忽然想起一人——顧君恩，就是他提出先進陝西作為後方，再伺機北取京師；此人為人不爭，在吏部任職從事一職（相當於吏部下屬部門辦公室主任，品級不高），此時應站在左側靠後位置，於是問道：「顧從事可有話說？」
顧君恩站得確實比較靠後，他聽到「皇上」問話，立刻說道：「回皇上，臣以為，牛丞相、田將軍、劉將軍、宋軍師所言極為正確；明朝關內已無可戰之軍，此時進軍京師確是良機；但數年前九千關寧鐵騎入關勤王，殺退幾萬滿清勁旅，不得不防；且太原、大同、宣府、保定仍在明軍手中，守城兵卒雖不敢與我軍野戰，但均為堅城，如明軍將領死守，我軍則須有應對之策。」
「朕只有一問，眾卿以為東征可有勝算？」凡冊向群臣問道。
聽到皇上問話，眾人均慷慨激昂說道：「願誓死追隨皇上東征！」
有武將和文臣還說：「不破京師誓不還！」「替天行道，推翻暴明！」「救黎民於水火，挽大廈於將傾！」「大順兵精將廣，必能直搗黃龍，攻佔京師！」
聽完，凡冊覺得闖王麾下果然有謀臣也有悍將，既然回來了，就只能利用好這些牌，才能給自己在這亂世留一個位置，不能重蹈闖王覆轍，說道：「朕聽完眾位之言，深感局勢利於大順，但關外有明朝最後之精銳，還有滿清十萬勁旅，天下形勢風雲多變，眾將須時刻警醒，絕不能輕視！至於大西王盟書，交由宋軍師草擬！」
宋獻策聽聞，立刻說道：「遵旨！」
凡冊體會著當皇帝的快感，心裡暗自高興，但臉上卻不能表現絲毫，又說道：「至於東征檄文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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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草軍械一事，交由牛丞相來辦！至於東征之將領，待朕仔細斟酌后決定！」說完站了起來，往殿外走去。
「遵旨，臣等恭送皇上！」牛金星邊下跪邊回復道。
「臣等恭送皇上！」台下的謀臣悍將們也跟著下跪並異口同聲的說。
凡冊繼續往外走，群臣也繼續跪著，等他完全走出大殿，才開始慢慢起身然後下朝。
在鑾駕上，凡冊突然想問問胡一山現在是哪日，卻不好開口。
哪知胡一山卻在馬車外說道：「稟皇上，請問明日是否仍去巡視，請皇上示下。」
「巡視？」凡冊反問道。
「回皇上，數日前皇上說正月初十去巡視長安城防及檢閱各營，明日即為初十，請皇上示下！」胡一山恭敬的問道。
凡冊一聽，正月即是一月，那今日不就是崇禎十七年一月初九了，換成公曆就該是1664年2月初，於是說道：「那明日去，叫牛丞相、田將軍、劉將軍早朝後至皇城正門外等候，到時一同前往。」
「遵皇命！卑職待皇上回宮即去告知丞相及二位將軍。」胡一山回復。
凡冊繼續想著，既然今日為崇禎十七年一月初九，史書又說賀錦是在崇禎十七年一月十五日遇伏身亡的，還有六天；騎兵如日夜輪換，從長安至西寧最多五日，也就是說還有機會！但該以何種理由調回賀錦呢？如說得到情報有人埋伏，顯然不行，自己遠在西京，擺明不合理。
思索片刻，他決定這麼干，派騎兵帶口諭讓賀錦返京，說是有重要軍務交辦，令隨賀錦西征的中營左威武將軍辛思宗領兵攻佔西寧，同時提醒辛思宗敵軍狡詐務必謹慎，須一邊行軍一邊派前哨騎兵四處打探，提防伏兵。
想罷，他拉開車簾對胡一山說道：「朕還有要事需你去辦，令騎兵日夜兼程帶口諭調賀錦回京，朕有重要軍務交辦！」
胡一山立刻回答：「遵旨！卑職待皇上回宮即刻去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