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日當天去離婚，得知小三懷孕
就在她的指尖從陸琛掌心滑落之際，陸琛卻一把握住她的手。
握得很緊。
她心尖一顫，抬眸看陸琛。
卻是捕捉到陸琛瞳孔里的一抹霧氣。
那是......眼淚嗎？
陸琛渾身散發出的冷意，風浪一般朝她席捲而來。
黎微心中尚有怒氣，陸琛莫名的行為更是讓她厭惡至極。
黎微使勁抽回手，以反抗陸琛的暴怒。
「陸琛，你放開我！」
「阿琛，我們走吧！」
旁邊兒的李薇拔高嗓門兒，完全蓋過黎微的音量。
並一把挽過陸琛的胳膊，拉著陸琛匆忙離開，「我餓了，我們快點兒找個地方吃午飯吧。」
陸琛撇黎微一眼，旋即看向旁邊的女人，柔聲開口：「好啊。」
須臾之間，兩人的背影已走得老遠。
黎微坐在民政局門前的長椅上，望著萬里晴空發一會兒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顆碩大的水滴，「啪嗒」、「啪嗒」滴到她的眼睫毛上，而後滑落直嘴角。
怎麼得？
她明明沒有哭啊？
黎微眨眨眼，才發現下雨了。
明明剛剛還是艷陽高照，一轉眼已是烏雲密布。
狂風四起，大雨瓢潑。
黎微躲進路邊的屋檐避雨。
「黎微？你怎麼還在這兒？」
陸琛把車開到路邊停下，隔著車窗大聲喊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等黎微回應，陸琛已推門下車，撐一把雨傘朝黎微走去。
黎微頗有觸動，卻是看見副駕駛上坐著李薇。
她揉揉眼睛推開陸琛，「不用了，夏天雨急，下不了多久，待會兒我自己回去。」
奈何雨聲實在太大，陸琛壓根兒沒聽見她說什麼，將傘塞進她的手裡，給她披上外套，打橫將她抱上車。
「你一上午就坐那兒嗎？連午飯也沒去吃嗎？」
「不是。」黎微撒謊，「剛吃過米線的。」
陸琛沉默著看黎微一會兒，便不再開口。
一路上黎微坐在後排座位，看著副駕駛的女人，隱隱生出一絲不甘。
那裡，是她的位置！！
「把我的平安福還給我。」
黎微指了指掛在車上的一個小福袋。
陸琛照做。
副駕駛的女人緩緩開口：「阿琛，剛才劉醫生通知我們，說是今天下午就該去產檢了。」
產檢？
她懷孕了！
這個李薇很聰明，一句話就能把人打入深淵。
黎微的心像被丟進了一顆魚雷，能清晰地看見，那裡的水波正在無聲炸裂。
她的確不止一次地想象過他們睡在一起時的樣子。
她以為自己對這種事情已經免疫了，誰知道，她會在聽到「產檢」這兩個字的時候一瞬間破防。
黎微的腦子裡不斷閃現出他們肌膚相親的畫面，胃裡翻江倒海，喉嚨里泛起陣陣噁心，就連呼吸也短促起來。
黎微從後視鏡里瞧一眼自己慘白的臉，繼而狠狠握緊拳頭，強撐著不讓自己暈過去。
短暫的沉默之後，陸琛才開口打破平靜。
或許是出於愧疚，他突然說，幼兒園老師讓下午三點就去接孩子，他這會兒正在開往幼兒園的路上。
黎微的心瞬間得到安撫，竟也在崩潰中，生出一絲期待。
黎微客氣有禮道：「陸先生，等你和李小姐的兒子出生以後，能把布丁還給我嗎？」
「陸先生？」陸琛皺了皺眉。
李薇搶先插嘴道：「估計沒什麼問題，等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叔叔阿姨，為了讓我安心養胎，他們一定會把布丁還給你的。」
在陸家養胎？
這個女人住進了陸家？
呵，好傢夥！
自己和陸琛結婚整整五年，可自己去陸家老宅的次數那是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你放心吧，我一會就去勸勸叔叔阿姨，讓布丁這個周末去你那住兩天。
下個月布丁放暑假，我會幫你爭取，讓她跟你生活兩個月。」
「真的？」
一聽到自己的布丁能回來，黎微就快樂的什麼也不計較了。
只忙連聲道謝，並說，「到時候，還得仰仗李小姐你多多幫忙。」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李薇拍拍胸脯。
車子開到幼兒園門口，雨還沒停。
陸琛只能頂著大傘進去把布丁接出來。
布丁肉肉的小臉蛋，趴著爸爸的肩膀上，還時不時用自己的小毛頭蹭蹭爸爸的下巴。
溫馨且美好。
不知該原諒什麼，誠覺世事盡可原諒。
大人的愛恨，無關孩子。
布丁幾天沒見媽媽，一上車就窩進黎微懷裡使勁兒撒嬌。
半晌，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張圖畫遞給黎微：「媽媽，生日快樂。」
......
6月6日。
難怪剛才在民政局填表格的時候，看著這個數字怪眼熟。
工作人員也是連聲嘆氣，再三同她確定，要不要換一天來辦手續。
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
生日當天去離婚，還有比這更悲催的嗎？
和黎微同樣恍然大悟的，還有正在開車的陸琛。
陸琛眉間眼底的虧欠和愧疚，她接收到了。
「媽媽快拿著呀，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黎微接過圖畫，看到布丁畫的一家三口，苦笑道：「謝謝寶貝。」
黎微親親布丁的臉頰，卻突然聽布丁奶聲奶氣問她：「媽媽，李阿姨住在爺爺奶奶家，現在又坐在你的位置上，難道她真得會成為我的新媽媽嗎？」
陸琛從後視鏡里和黎微對視一眼，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黎微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忍痛憋出一個「嗯」字表示肯定。
本以為布丁會哭鬧，誰曉得她竟突然變得很安靜。
沉吟半晌，陸琛稀淡出聲：「到家了。」
黎微紅著眼眶跟布丁告別，推門下車時，更是憋悶難受，就像那一整顆心被活活撕碎。
「媽媽別走！」
布丁衝下車，抱著黎微的腿，崩潰大哭：「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陸琛下車，蹲下身抱起布丁，耐心道：「走吧，我們送媽媽進去。」
一家仨同行走過小區的綠道。
幾個認識他們的鄰居熱情得與他們打招呼。
似乎一切都沒有絲毫改變。
只是走到樓道口時，陸琛平淡出聲：「好了布丁，該跟媽媽說再見了！」
布丁掙扎著從陸琛懷裡跳下來，再次抱緊黎微，嚶嚶嚶哭起來。
一面哭還一面回頭問陸琛：「爸爸，你真的不要媽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