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敲詐勒索
更新時間:2013-05-27
鄭森現在考慮的就是如何善後,畢竟雖然他隻身脫逃成功了,但是還是折了那麼一大批的人手在李岩手上,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錦衣衛的屬下,也是鄭森掌握的七成力量,雖然說只有幾百人,但是在錦衣衛內部之中,這麼一大批人失蹤那可是很大的事,說不得還能上達天聽,由不得鄭森不操心這事。
而且此時鄭森也想明白了李岩為何放他脫逃,他也明白了自己身後哪位人物的謀划,知道自己這是落入了算計之中,成了一枚棄子,他畢竟在江湖之中有著「鐵索橫江」的稱號,也不是什麼四肢發達之輩,頭腦也是靈光的很,不會讓這一個小小的計謀給矇騙了雙眼,如今這個地步,他也知道不能指望那個背後的靠山了,只能靠他自己想辦法了。
百思之下,他在驛站給李岩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之後,就獨身直奔南京去了,如今他可不敢在這裡停留了,畢竟沒有了那些手下,只是他一人的話,幾十名騎士他就不是對手,他一路隱藏形跡,不敢露出身份,從襄陽直奔南京,這一路他不敢再從水路而走了,而是從陸路經廬州直達南京。
到了南京之後,他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一路近千里路,他走了三天兩夜,一路上甚至沒怎麼合眼,到了南京的家宅,他什麼也沒說,直接趴在了床上,睡上了一個安穩覺,這一覺睡了有五個時辰。
醒來之後,他還來不及打聽,就有著心腹管家送上了一封急報,他還來得急看,緊接著,就又有下人來報,說是錦衣衛有人來求見,好像是個總旗,鄭森把那急報扔在了一旁,趕緊接見那位前來的錦衣衛總旗。
等這位進了書房,鄭森打量了一下,這位也是滿臉風霜的模樣,鄭森知道,這位估計路上也沒怎麼歇息,雖然水路快,但是從宜昌到南京也要足足兩天,他才剛到南京,雖然睡了一覺,但是也離離開襄陽不足四天,這位這麼快也能趕到,他猜測,自己臨走之時寫的那封書信說不得那方面已經同意了。
趕緊問道:「齊康,事情怎麼樣?那邊有什麼交代沒有?」
這位叫做齊康的總旗不敢怠慢,趕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包裹,還用油紙包著,打開之後卻是一封書信,齊康趕緊呈了上來。
鄭森也不多說,拿起書信,打了開來,開始看了起來:
鄭兄如晤:
你之來信,吾已知曉。
鄭森看著這句話,目瞪口呆,這句話不甚希奇,可是整封信就這一句話就讓人不得不稀奇了甚至驚訝了,把信封拆了開來,背面、裡面哪裡都看過,可是還是沒有什麼玄機,整封信就這麼十二個字,這就讓滿懷期望的鄭森不由得一下子失望透頂了。
這是什麼意思?自己記得可是寫了滿滿三張紙的,各種條件也都開的明明白白,甚至基本上都到了自己所能開到的最低限,他本來以為自己這條件最起碼還能得到那李岩的部分贊同,可是如今這是什麼情況?
你知曉了?你知曉了什麼?
鄭森此時恨不得破口大罵,但是他忍住了,看向了那邊正站著的齊康,深吸了一口氣,鄭森看著齊康問道:「來之時,那人可有什麼交待?」
看著齊康,鄭森關切的問道,這可是最後的稻草了,要是齊康這裡也是什麼也沒有的話,鄭森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畢竟那麼多的人,這麼大的事,他可是抗不下來的,由不得他不著急,由不得他不關切。
齊康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那邊確實有話帶道。」
齊康如此說道,聽了這話,鄭森鬆了一口氣,急切地問道:「說了什麼?快說!」
被吊了這麼一會胃口,他不敢在多做猶豫,趕緊追問道。
咽了一口唾沫,齊康說道:「那邊的原話是:二百兩白銀一個人或者一百石糧食一個人,交易只有一次,而且只能選擇一種。」
說著,他看了一下鄭森的臉色,果不其然,鄭森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這個價格要是十個人的話,他就要付兩千兩白銀或者一千石糧食,現在糧食價格大概是一石一兩二錢左右,這麼算起來,糧食可能划算得多,不過,還要運過去,雖然水路運輸方便,但是一路之上的運費那也要不少,算起來,也省不了多少。
他的臉色還沒有變回來,齊康接著又說道:「那邊還說了,如果咱們這一次贖不回去的話,其餘之人的家屬還要麻煩咱們這一次一起送往,不然的話,那邊還是不交易的。」
他這話說的小心翼翼,這可是幾百人的家屬,就算是只送至親之人的話,那也估計有千人之多,這麼些人,鄭森可是更麻煩了。
思考了一下,鄭森咬了咬牙,說道:「沒有其他的要求了吧!」
惡狠狠的看著齊康,鄭森問出了這句話,如今主動權在對方那裡,他是不可能討價還價的,可是要求實在太高的話,他就寧可不換了,如今這兩個要他還算是勉強同意,要是再有什麼,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齊康小心翼翼的說道:「沒有了。」
鄭森鬆了一口氣,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召集了自己的心腹手下,這事可是要儘快辦理,這一路也太遠了,一來一回就要五日左右,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畢竟這麼多錦衣衛缺職這麼長時間,他就是南鎮撫司指揮使,那也是討不了好的。
不多時,手下都召集起來了,也都聽到了風聲,知道大事不好了,他們都是依附在鄭森旗下的,知道這個時候要是鄭森有什麼不測的話,他們這些人也落不到好去,也都集思廣益的說著一些注意。
鄭森聽了之後,也不多說什麼,思考了一下,先是吩咐管家盤算了一下家底,這些錢不可能讓別人出,只能他自己出,這麼一算,如今他的家底也就只有不足兩萬兩銀子,這些銀子他還不能全部花出去,因為其中很多都是房產、地產什麼的,現銀的話也就不足五千兩,就算拆借,算下來,他也只能救出三十人而已。
除非是他拼著家底不要,可是就算是如此,也只能救出不足百人;計算了一下,拿過名單,大概划拉了一下,把一些明顯對自己很有幫助的人才給劃了出來,還有一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也給劃了出來,這些人不多,也就四十人左右,又讓此時這些心腹推薦,加上了一些人,一共是八十三人需要搭救。
這麼多人,需要八千三百石糧食或者一萬七千兩白銀,鄭森計算了一下之後,這麼多糧食,要是他買的話,估計也就需要八千兩銀子左右,至於路費不會超過兩千兩,而且糧食的話,還可以讓一些富商士紳贊助一些,名義就是支援前線,這麼說,還是糧食划算,和這些心腹商量確定之後,鄭森不敢怠慢,立刻派人趕緊前去辦理。
另外也趕緊派人去把剩下的人家屬召集起來,他手下當時雖說折進去了近五百人,可是其中有著一些其他的人,那些人就有二百餘人之多,他如今也就只需在找到剩餘的那近二百人的家屬就好了,這點事,錦衣衛還是很容易就能辦理的。
畢竟是暴力執法部門,在南京這裡,他處理一下自己內部的人員,作為一個指揮使,這點事情還是很容易的,也沒有什麼人會來質疑他,他拿的名義可是支援前線,這大義之下,也讓那些對手此時沒有辦法質疑,唯一能說上兩句的那位鎮守太監,此時也不在南京,所以這些事他辦的順利極了,沒有人趕來質疑、阻攔。
這事還讓南京城的父老鄉親詫異不已,這錦衣衛這是怎麼了,怎麼會主動的支援前線,甚至還捐助這麼一大批糧食上前線,運糧的漕幫都主動的把運費價格一下子削去了一半,甚至不少富商、士紳還主動的支援了一批糧食,數目大概有兩千石左右,一下子把鄭森的壓力給消去了不少。
而且,官府其餘的衙門此時也是撥下了一批糧食,大概一千五百石左右,而且還有一些百姓此時也是踴躍的捐助,大概捐助了五百石左右;這一下子,就讓鄭森的預算大大超標了,他可是已經籌措了五千石了,加上這些,可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天了,鄭森不敢怠慢,趕緊帶人親自押送這麼一批買命錢上路了,這一路可是足有浩浩蕩蕩的五十餘艘貨船,漕幫也是出馬了足足有四百餘人,平均每艘船八人之多,這些船裝的也都不太滿,鄭森可是怕出什麼事,讓他這麼一番心血白費了,此時,在船上,他也是焦慮的很。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是忘了什麼事,好像對他沒什麼危險,因為他這一路還有著水師前來護送,這可是免費的,不用白不用,畢竟他可是錦衣衛南鎮撫司指揮使,這點特權還是有的,長江此時正是汛期,他們這一路走的也是有驚無險,平平安安的到了宜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