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黑劍中的老者
「師哥？師姐？」
在混戰的元嬰中，老柳頭帶著自己的妻子斬殺一位元嬰期后，正欲要對下一位清武劍宗的幸運觀眾動手。
沒想到身旁忽然傳來一聲疑惑的聲音。
兩人轉頭看去，一個清武劍宗服飾的中年男子正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
「小師弟？」
老柳頭稍加分辨就眉頭一挑詢問道。
「真是你們？」被老柳頭稱為小師弟的中年男子苦笑一聲，儘管能看出來他放鬆了很多，不過手中的長劍依舊戒備。
「師兄，你們怎麼會....」
他話沒說完，其中意思大家都明白。
「小師弟。」老柳頭追憶的看著他，竟是也懶得再追殺，三人稍稍離戰場中心遠了點避開交鋒最凶的那一片區域。
「你的劍侍呢？」
小師弟嘴角一抽，聽到師兄的問話沒有回復。
「當初我被追殺，追殺我的人里沒有你...」老柳頭嘆道。
「那次我和珺被師父調開了，事後回來才知道師兄你和師姐的事情。」小師弟哪怕人至中年，此時依舊像個孩子一樣紅著眼睛。「結果當我和珺回來之後沒多久，師父就強行命令珺為我祭劍，我想帶著珺離開，可不曾想師父早已對咱們這一脈都加強了看管，根本逃不掉。」
這句話既回答了老柳頭所說的，當年追殺事情發生時候他自己的去向，也順帶告訴了老柳頭他的劍侍...已然成了自己的劍中亡魂。
老柳頭和自己的劍侍夢蘭對視一眼，當年他們逃走後，老柳頭一心想要救活夢蘭，倒是沒關注宗門的情況。
不過事後再找到那些劍魂一脈逃走的人時，確實沒有再見過一位自己一脈的師兄弟。
看來自己這一脈，當初自己帶著夢蘭逃走後，其餘人很少有逃走的啊！
「其他師兄弟呢？」老柳頭疑惑問道，戰鬥之前他一直有意無意的關注自己的師兄弟，結果只看到了小師弟，其他師兄弟的身影都不見了。
小師弟面色一抽，沒有言語。
老柳頭心中有了不好的念頭。
其實劍魂一脈除了會讓劍侍給劍主以生命祭劍之外，還有一些比較噁心的規定。比如其中最讓人害怕的就是，會把一些年老並且沒有天賦的弟子強行結束他們的生命，以他們的生命再度對劍進行二次淬鍊。
這樣，那把劍就會變成靈性極強的靈器，劍魂一脈的其他修行者只要一些特殊的道法就能進行控制。
這些劍因為經歷過兩次生命的淬鍊，所以其神性和強度比一般靈器都要強出太多太多。
「有幾個出逃失敗被殺，還有幾個，被祭劍了。也就我年齡不算太大，一直苟活著...」
果不其然，小師弟最終還是緩緩低沉道。
「師弟，別反抗了，跟師兄走吧。」老柳頭同情的看著小師弟，「清武劍宗這種邪性的宗門今日就會被毀滅，師兄留你一命，日後天大地大你也不必再被日夜囚禁於此。」
小師弟聞言卻搖搖頭。
「師兄，自你逃走後，師兄師弟們接連去世，師父也在前些年意外身亡。這些年我孤身一人早已沒了活下去的念頭，我知道你是好意救我。可我沒了珺，早已心死如灰，其實當年那些出逃失敗的師兄弟們都很恨你，因為你逃走了，所以導致我們沒辦法逃走。」
「我想替那些到死都不甘心，對你有怨氣的師兄弟們與你再戰一場，這一戰後無論勝負我都算是給師兄弟，給自己一個交代了。我只有一個請求...」
「你說。」老柳頭明白眼前小師弟的心思，他當初失去夢蘭也是這般心如死灰的狀態。
「請師兄以我肉身祭劍，讓我和珺一起住在這柄劍中，把這柄劍葬在一個安靜點的地方。」
「好！」
老柳頭點頭，「我答應你。」
「多謝師兄成全。」小師弟說罷，周身劍氣竄動。
夢蘭擔憂的拉了拉老柳頭的袖子，這一幕落在小師弟眼中，再度讓他眼底多了幾分傷感和追憶。
師兄和師姐還關係親昵的站在一起，那我的劍侍呢？
想起當初珺被師父強行騙著跳入火坑的那一幕，小師弟每每心中一痛。
老柳頭安慰的拍了拍夢蘭，又嘆氣對著小師弟說道，「其實那次追殺，你師姐也是全身傷痛，神魂都差點溢散，我當時求了很多人，才勉強保住她性命，後來付出了許多代價，才讓她重新醒了過來。其實夢蘭醒過來的時間，連一年都沒有。」
小師弟愕然的看著他們，他還以為當初師兄和師姐早就直接逃走了。
沒想到，原來師兄師姐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過...
「師兄，請。」
話不多說，他持劍傾斜向地，做進攻態勢。
老柳頭同樣持劍，雙方一觸即發，乒乒乓乓間，已然是兩團黑影在一起交鋒不下數十招。
「師兄這些年實力竟是有了精進？好強的劍招！」
小師弟詫異的看向老柳頭，他能明顯感覺到老柳頭的招數並不是清武劍宗的招數，其劍更加凌銳縹緲，這讓他驚訝不已。
老柳頭僵硬的笑了笑，這劍法還真不是什麼奇遇。
而是他這些年給扶靈門庭賣命后，換取到的一份劍招罷了。
就在這時，小師弟忽然一個衝刺，劍招陡然凌銳了數倍，彷彿要直取老柳頭性命。夢蘭緊張的捂嘴，生怕老柳頭出現意外。
沒想到老柳頭面色不變，直接手中劍花一挽，那劍竟是被破開。
小師弟洒脫一笑，閉上眼就打算被老柳頭的劍刺穿自己身體。奈何老柳頭手中劍花之後，竟是收劍，對著一心求死的小師弟脖頸來了一擊。
小師弟愕然睜眼，然後暈了過去。
「小師弟，抱歉，你若想死找其他人也就罷了，非要讓師兄心懷愧疚可太小瞧我了些。」老柳頭嘆了口氣，抱著小師弟退到一旁，既然自己這一脈的師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沒什麼繼續殺人的必要了。
「你當年進了宗門，和我最是親近，你是什麼性子我能不知道？」
老柳頭看了眼小師弟手邊的劍，輕聲道，「你肯定不願看著他死，等他醒過來你可得勸勸他。」
那柄劍如同有靈智一般閃爍微光，輕輕顫動兩下。
隨即，老柳頭抱著小師弟，和夢蘭悄悄退走。
。。。
另一邊，姜昀五人追著宮茂和王和泰一路追至清武劍宗深處。
「都小心點。」
姜昀提醒道，「他們臉上明顯沒了之前的慌亂，在這鬼地方肯定有什麼後手，實在有危險就直接撤。」
搗毀清武劍宗的任務目標目前已經算完成了大半，尤其是金亦波這狗賊只要死掉，幾乎就了卻了白燈會大半人的仇怨。
至於剩下的兩個嬰靈期的漏網之魚，能殺就殺，殺不了就讓那些黑衣人或者直接讓扶靈門庭支援的人出手相助。
念及此，他給老毒物朽枯用傳音符發了條消息。
「轟！」
正在這時，前方的王和泰以及宮茂突然止住身形，隨即只見天空陡然一暗，無數道劍氣猛然從後山中宣洩而出，這股毀天滅地的威勢直接讓五人嚇了一跳。
「既然你們執意要毀我宗門，便都留下吧。」
伴隨著一聲年邁些的聲音傳來，那無窮的劍氣將五人包圍，霎時間衝出。
就在五人驚疑不定的千鈞一髮關頭，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前，揮手漫天黑氣散出，那些黑氣看著與普通的煙霧沒有任何區別，一出現竟然把所有的劍氣都給阻擋住了。
「誰？」
後山中，那年邁的聲音再度出現，只不過這次，多了些驚疑的意味。
「我倒想問問你是誰？」
朽枯身穿黑衣，容貌和氣息都被遮掩，漫天毒氣瀰漫將姜昀五人護在身後。
「這毒氣，你是朽枯！」
後山中的年邁聲音忽然想到了什麼，「真是扶靈門庭？你們怎麼敢！」
話音未落，朽枯就眉頭一皺，直接一揮手毒氣化成兩個圓圈將宮茂和王和泰困住，這一舉動後山竟是沒有半點動靜傳出。
「想走？」
下一瞬，朽枯猛然帶著姜昀飛天而起。
姜昀只覺得周圍一陣閃爍，再度清晰時，他已經被朽枯帶著出現在一處山嶺之上，在他們身前竟是一柄渾身散發劍氣的黑劍！在劍周身，有些數不清的黑火在熊熊燃燒，這黑火和當初十大門派考核時候金亦波身上的黑火一模一樣，包括那壓抑邪惡的氣息都如出一轍。
「這是...」
姜昀驚疑的看著這柄劍。
「這劍就是後山那位空冥修士。」朽枯嗤笑道，「來之前還以為是什麼不知名的強者，來之後才發現居然是一柄劍而已。」
「怎麼可能？」
姜昀難以置信，一柄劍，就能發揮出空冥期的實力？
「朽枯，你非要和我過不去？」令人驚奇的是，那劍上居然真的出現一個老頭的身影，這身影一看就是魂體，卻時刻散發出一股空冥境界修士的波動，「你扶靈門庭可是巡天監通緝犯，你就不怕巡天監抓你？」
「你好像在放屁一樣。」
朽枯直接罵道，「你和皇室勾結，我扶靈門庭不干你干誰？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腦子瓦特了，皇室都不敢直接強闖西北，你怎麼敢公然站隊皇室的？」
「懶得和你廢話。」
一個在空冥期數千年的修士，一個只是一柄劍具備了空冥修士的實力的魂體。
雙方戰鬥一觸即發，卻又草草結束，貨真價實的朽枯幾乎不過數招就用毒氣控制住了那柄劍，哪怕那劍上的黑火都對朽枯的毒氣沒有半點辦法。
用實力將其封印握在手中，朽枯好奇的打量這柄劍。
「好奇怪，這劍我怎麼沒有什麼印象？」他有些疑惑，這劍中的魂體剛剛為何會喊出自己的名字，他朽枯的名字這些年應該沉寂與修行界了才對，能認出自己的大多都是老一輩的人物。
劍中魂體想要掙扎卻無可奈何，時而辱罵威脅，時而求饒，期望朽枯能放過他。
姜昀好奇的打量著這柄劍。
「怎麼，你小子看出什麼端倪了？」朽枯之所以帶著姜昀，也是生怕自己離開后這小子出現什麼意外，索性帶著追上來還能讓他長長見識。雙方也算是老朋友了，對這位晚輩他還是很賞識的...
畢竟他目前還不知道姜昀的真正身份，只以為是個需要培養的後輩。
此時看姜昀一直好奇打量手中黑劍，他忍不住調侃道。
姜昀白他一眼，廢話，他朽枯都認不出來，自己怎麼可能認出來。他之所以會好奇觀望，還是因為陣靈。
「主人，我知道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