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鬧劇 下
司儀捏著賀單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念完后依舊是身體微微顫抖，但他心中那是激動到想哭出聲來，今晚的事要是說出去，自己的腰板別說挺直，挺到後腦勺貼屁股都是說得輕巧的，主持過四大宗門都到場的宴會星崖大陸也就獨他一個了，絕對算得上司儀生涯的巔峰，日後的生意那絕對是水漲船高。
路人乙：「三宗長老幾乎同一時間到達。這種場面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玉顏丹，幻靈玉，冰皇靈芝！！隨便一件都能做二級宗門的鎮宗之寶了。」
在場修士那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驚訝又慶幸著自己能參與到如此盛大的宴會之中。
「替天行你個老不死的，當初求你求了三十年，你都捨不得你的爛丹藥，如今怎麼捨得送人了？難不成是人老將死看透了？」
說話的正是寒月雪宮的逆霜長老，這幾聲可謂是如河東獅吼，讓在場的婚後的男修士紛紛想起了家中的女人。
逆霜薄紗下妥妥的熟女相，這薄紗也遮不住面，像是故意弄得若隱若現，不少痴漢不禁咂舌真是風韻猶存，只可惜女人如老虎，野性十足，尤其是寒月雪宮的女人，不過如此倒是更多了幾分想要征服的慾望。
「哼，人人都說你們寒月雪宮傲寒至極，不曾想其中還有你這麼個蠻不講理，你我非親非故，我給我徒兒自然比給你個老不死的好，再說你們雪宮不是自稱個個極致容顏，何必還要我的玉顏丹？」
替天行可不吃逆霜這套，滿臉不屑地回復到。
薄紗下的逆霜雪顏盛怒，正要開口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
「替天行，逆霜長老，什麼事這麼熱鬧啊！」
「拜見莫長老！」逆霜微微拱手，身後眾弟子也跟隨彎腰低頭。
「別來無恙啊莫老！」替天行倒是與此人頗為相熟的樣子。
「老夫未出山門多年，記得上一次這麼熱鬧，已是百年前的星崖排位了。」
「未曾想此次莫老親自前來道賀，我與莫老百年未見，待會得多喝幾杯啊，哈哈哈。」
「我這徒兒非要回來看看弟弟，我這可是寵溺得很啊，恰好前往幽冥森林有些事情，順便就跟過來湊湊熱鬧了。」
莫長老牽著身旁的袁露開懷的大笑著。
眾人這才看向莫長老身旁的女孩，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嘴巴，頭上還扎著兩個小丸子，任誰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這袁露恐怕是小天使下凡，可愛的不像人間事物。
袁遮天聽到賀禮也是冷汗直冒，獃滯當場。
一柄天勝劍就差點驚掉下巴，這更何況又是三件地級的寶貝，地級寶貝天下本就不多，一級宗門雖然不少，也不至於出手如此闊綽大方，只怕是各宗門有何種目的，不言而喻。
管家在身旁輕推袁遮天，他這才反應過來，立馬三步並兩步，彎腰雙手作揖：「各位長老怠慢不周，快快裡面請！」
「袁家主不必客氣。」三人同聲而語。
「管家，三間雅室伺候長老入座！」
隨後莫敢言拉著袁露先行一步，替天行，逆霜緊隨其後，一個雙手抱胸，一個雙手背負，誰也不看誰。
丹道弟子一身玄黃道褂，滿身的葯香肆意瀰漫；寒月雪宮弟子則是淡白簡衣，一個個面無血色表情，面紗下卻是美得不可方物，好在有面紗遮面，否則在場男修身恐怕鼻血橫飛，氣亂身亡。
路人甲：「居然能看到寒月的仙女弟子，啊！讓我現在去死都心甘情願啊。」
路人乙：「那可是一級大宗的長老啊，真是大開眼界了。」
路人丙：「四大宗都來了，為什麼霸體宗沒人來？」
路人乙：「霸體宗的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們才沒興趣參加什麼宴會呢，要他們去籠絡弟子那是想都不用想。除了煉體，煉體，只剩下煉體了，基本只有在大陸排位或者宗門比試才能看見他們。而他們弟子不多，依舊齊身一級宗門，可想而知霸體宗的體術是多麼驚人，不用籠絡，自己去霸體宗的人都排到霸體宗管轄區域外面了。」
「各位靜一靜，感謝大家賞臉，百忙之中來參加袁某的喜宴，袁某人近年天道加身，生得七個千金個個都是地級的道封，一直遺憾的是未能有一兒子能夠繼承我袁家家業，終於上個月內人為我袁家添得一子，老夫自然歡天喜地，連忙籌備宴會，卻未能請人查探幼子的天賦，正好今日星宇靈宗莫長老在此，勞煩莫長老能為幼子窺探道封，預知其未來的前程。」
星宇靈宗，立派於星崖大陸最西方，臨海平原，數千里遼闊的草原與海天連接，形成星崖大陸最美麗的風景線。
星宇靈宗主修靈魂，當靈魂到達一定境界便可以窺探天機，通曉過去，預知未來，因而星宇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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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在星崖大陸聲望卓著，每處大小城池都有星宇的分部，提供預知未來，測試道封等服務，但窺探的事物涉及天道時會反噬己身，某些不可窺探的事物也會讓靈魂重創，所以窺探也不是毫無風險，若是靈力不夠，只容易搭上了性命。
「老夫星宇靈宗大長老莫敢言，袁家四小姐的師傅，原本道封是首要測試，之後才會為其窺探前程，因為無道封的凡人窺探前程也是沒有必要。但今日老夫決定反過來，先窺探其未來前程，再測試其道封。」說罷，也不再做過多解釋，莫敢言雙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眾人也沒有過多質疑，因為袁家這個小兒子在眾人的潛意識中，都覺得會有極高的道封，莫敢言也不例外，若是先測道封會感覺沒有半點趣味，不如先測測未來前程，或許會有什麼驚喜之處，也可助助興。
莫敢言將手放在袁勝的稚嫩額頭上，一陣天旋地轉的白光過後，莫敢言睜開了眼睛，眼前一幕竟是讓他無法言語，周圍是一片陌生的星域，遠處一顆巨大的發光星球映射，照得宇宙五彩斑斕。
「為什麼？」
莫敢言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以往的窺探一般是見到此人未來的一個場景，登上皇位，成為長老，成為大將，征討城池，或是死於非命，氣絕天劫，或者什麼都窺探不到……可這片宇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此子未來會達到此處？
思索間這片宇宙分崩離析，化作碎片，隨之那顆巨亮的光星散發出刺目的光芒，這片崩潰的空間只剩下白光，莫敢言此時只覺腦海一陣刺痛眩暈，現實中他全身顫抖，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面，道袍如泡水般被汗水浸濕，下一秒竟是跪倒在地上，差點昏厥了過去，顯然莫敢言的靈識受了不輕的反噬。
眾人大氣不敢喘，緊張的盯著莫敢言。半刻鐘后莫敢言才斷斷續續地說道：「老夫……莫敢言……有意收袁……袁家公子為徒，不知……袁老爺意下如何？」
未等袁遮天開口，雅室便傳出反對聲音：「莫長老我等四宗同在，您這捷足先登未免有些不公吧，袁家貴公子雖然未曾測試天賦，但我等宗門皆有意收貴公子為徒，不如讓袁老爺選一宗門如何？」
說話者尖聲細語，話音都如一柄利劍般，竟是刺痛所有人的耳膜，此人怕就是劍花童姥無疑。
莫敢言這番狀態，是個傻子也知道他預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其餘宗門長老更不是傻子，明擺著此子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袁遮天站在高台邊漏出一抹驚訝，隨後嘴角微微上咧，急忙上前攙扶莫敢言起身，眾人未發覺的間隙，莫敢言與之輕輕對視一眼，意味深長。
童姥:「令公子天生氣宇不凡，眉目凌厲，我劍宗正適合令公子修鍊劍道，若入我劍宗，我劍宗當盡全力培養，不懈怠分毫。」
替天行：「你們天山劍宗太過於刻薄，我天道丹宗才是好歸宿，我丹道實至名歸，入我丹道日後成就一代丹師，前途無量。」
逆霜:「你丹道也好不到哪去，天天練丹種草，沒有什麼前途可言，我寒月雪宮倒是願意破格收一個男性弟子。」
眾人不可置信的盯向逆霜聲音傳來的地方！似是感覺到各處傳來的驚訝目光，逆霜以玄氣牽音，一字一字堅毅的再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承諾之言。
數千億年來清一色的女子宗門，今日居然願意破格收一男弟子！這恐怕是得壞了宗規，於宗門而言規矩就是天，小門小派都有各自的規矩，更何況是立於星崖的第一大門派，若是真如逆霜心意，整個星崖大陸都將為之唾棄，可逆霜不像半點開玩笑。
這場面只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哪怕這袁遮天之子袁勝是個廢物，都將被記入史冊了。
隨後各長老吵做一團，若不是有牆所隔，定還要不顧顏面大打出手不可。
「眾位長老可否聽我一言！」說話的正是替天行。
「眾位皆有意收袁勝為弟子，袁家主也難為決定，不如讓其子抓個鬮如何，將各宗門的賀禮拿上來，讓其子抓一個，抓到哪個宗門的，便是與宗門有緣，其宗門無論袁勝天賦如何都將其收為弟子細心培養，不得悔過，如何？」
眾人：「好！」
發展到這一幕，莫敢言卻是一陣無語，也只好跟著眾人牽扯下去。
玉顏丹，天勝劍，冰皇靈芝，幻靈玉，四件地級珍寶都已經準備好放在袁勝的面前，別的宗門倒是有心參加，但一級宗門除霸體宗外都在，又如何能讓你橫插一手呢。
剛出生一月的嬰兒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抓得了面前比它還要龐大的東西，但袁勝這小兒卻是天賦異稟，這才一月居然就能直立蹣跚而行，眾人的驚訝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玉顏丹是四物中最小的，只如糖豆一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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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剔透，哪個小孩看了能忍住不想要？
想出這辦法的人自覺是個天才。
那替天行就在一旁偷偷咧著嘴角，還未開始，對他而言就已經結束了，對那小小袁勝可是勢在必得。
得意有多早，那打臉來得就有多快，替天行抓破頭皮也想不到，袁勝偏偏就是比劃著稚嫩的小手去抓了抓天勝劍，竟是一點都不對玉顏丹感興趣。
替天行急忙上前抓起玉顏丹在袁勝面前晃了晃，做了個舔嘴的動作，沒想到小袁勝只看了一眼便又咿呀著比弄起小手，搖搖晃晃抓向面前的天勝劍柄，似乎對這劍才有興趣。
再看替天行，在眾人眼中那是像個傻子一般，手捏玉顏丹還舔著舌頭，一介宗門長老居然做出這種不雅的動作，要不是場合莊重，大家都極力忍著，只怕是得哄堂大笑不可。
替天行半蹲著身子，回頭看了看無聲的人群，彷彿石化一般待在原地尷尬至極。他怎麼也想不到竟是會有這麼一個結果。
后一秒那天勝劍就如同玩具一般，輕輕鬆鬆就被小袁勝給抓了起來，這下可不止賓客了，連那送劍而來的劍花童姥都倒吸一口涼氣，那天勝劍多重她心裡可是比誰都清楚，自己輕輕揮舞一番都要抽去不少玄氣，這一月孩童能直立不說，還能視若無物一般舉起天勝劍，如此天賦可謂是萬中無一。
天勝，袁勝，看來這孩子和我劍宗緣分頗深！若能全力培養，日後星崖大陸還不為我劍宗獨尊！
替天行還想厚著臉皮毀約，卻不曾想劍花童姥搶先一步開口：「我就說小公子天生氣宇不凡，眉目凌厲，令公子與我劍宗頗為有緣，今日我便當眾起誓，將袁勝收為我劍花門下關門弟子，名號以勝字與我劍宗相合，便為「劍勝」。我必將自己必生所學全數傳授於它，如若不然天劫焚身。」
隨著誓言說完，劍花的左手大拇指，小拇指彎曲交接，做出一個起誓的手勢，一滴精血自指尖射向天空，如此這場看似簡單的起誓就此完成，雖說簡單，但這樣的起誓反而是最有效的承諾，因為修真界的劫雷是誓言的審判者，若是起誓者違背誓約，劫雷絕對不會缺席。
如此劍花還覺不妥，從腰間口袋取出一枚血紅色的木牌隔空傳向一旁緊皺眉頭的袁遮天。
袁遮天從獃滯間清醒，舉手接住劍花扔來的令牌，卻不料連連後退數步才定住身形。
這就是境界的差距，僅僅空傳一物，都如同巨石來襲。
攤開手心，只想見這枚血紅令牌並無一字，袁遮天頗為詫異，其餘三大宗門卻都是緊皺眉頭，因為這是天劍宗獨有的無字令牌，令牌之上有主人的魂印，只需持令牌找到本人，便可向其提出一個要求。
「老莫快測測我弟子是不是地級啊？」童姥怪笑著說道，這一瞬間就從小公子改口成了她的弟子了，還這麼在眾人面前肆無忌憚的炫耀著。
莫敢言滿臉黑線，這鬧的哪一出，別人以為他窺探到了驚人的未來，而他只是猜不透窺探到的東西，想籠絡為弟子，往後仔細研究研究，不過來時宗主交代的話自然有他的意義……既然是這種結果，自然也是成了心意，也無需過多糾結。
莫敢言不緊不慢的從腰間乾坤袋裡掏出了一個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詞，手指間流光一閃，一道靈力注入水晶球中，小袁勝雙手按在水晶球上，時間如同暫停住一般，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點，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晶球，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水晶球淡淡的散發出七色的光芒，眾人一臉驚奇，彩色？
隨之彩光越來越亮，竟是映射到了天空，風聲城上空五彩斑斕，全城人都盯著這片彩色的天空。哪怕遠在星宇平原都能看到東方這抹極致光彩的明亮，正巧此時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站在星宇平原，目不轉睛的望著這片美麗的星空，這片如虹的彩光也入了她的視野，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麼美麗的東西，她又驚奇又開心，急急忙忙就跑去找她的娘親，跌倒了無數次也不在意，然而她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到這樣的場景，又是另一般心情。
莫敢言緊緊盯著水晶球神色複雜，彩光他從未見過，他反覆翻找著記憶中有關此種異象的記錄，可想到頭皮發麻也沒想到半點什麼線索，為何會如此景象他也不明所以，再想到自己窺探未來時看到的景象，難不成是水晶球出現故障？還是此子會是天級道封？不可能！一瞬間的大膽想法被推倒，這世間絕不可能出現天級，過去千萬年的時間地級之上的境界像是被封印一般，而地級的角色天地間兩隻手都數得過來，哪怕天級也絕不可能引發此等異象，一定是出現了故障，一定是這樣。
彩光整整明亮了一注香，所有人在這一刻凝緊了眉心，彩光緩緩收入水晶球，如水紋一般出現了兩個驚倒眾人的七色彩字：無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