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村頭挨打,獲得名字
幾個小男孩正圍著打一個小男孩,那個被打的小男孩毫無還手之力,那幾個打人的小孩一邊拳打腳踢,一邊興奮的叫囂,「打死他!打死他!沒人要的臭乞丐!」
他們把小男孩打的渾身是傷后,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看著他們嘻嘻哈哈的跑遠了,被打倒在地的小男孩才慢慢的試著站起身來。
「又挨打了…從我有記憶以來,便是三天兩頭就有的情況!到現在為止,我已經記不清自己被打了多少次了!…啊,好疼…真的好疼!」
一個十歲大的男孩用骯髒的小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並緩緩的站起身來。他被打的體無完膚,顫抖的身體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這裡是村頭,周圍堆滿了村裡人扔出來的各色垃圾。小男孩的眼神很堅毅,但卻眼底深處飄過一絲無助!
「我無父無母,自打有記憶以來,我就在這裡,這裡對於別人來說就只是個垃圾場,但對於我來說,這裡是我生活的地方!…但是我並不愛這裡!」小男孩的內心獨白只能講給他自己聽。
突然從不遠處跑來了兩個差不多大的孩子,旁邊有大人的陪同,他們看見了小男孩!嚷嚷著:「快看!他是又挨打了吧!」
「肯定的,你看他多可憐啊!一定是他們乾的!」
他們似乎對事情的了解程度胸有成竹,大人們卻急忙帶走了那兩個孩子:「快走!別看了,一個小乞丐有什麼可看的!」
兩個孩子乖乖的跟著走了,還不時地回過頭來看著這個滿身傷痕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著他們遠去,心想:是啊!我只不過是個小乞丐而已!他們都有父母,可我卻沒有,但是我並不怨恨他們。…我相信他們已經死了!
這裡是小龍窩村,這村莊不是很富裕,生活也很閉塞,小男孩是他們村子里唯一的小乞丐,之前還有人想要領養他,可是因為他太頑皮,也太怪異,所以流轉了兩三戶人家之後就再也沒人要領養他了。之後他的人生除了挨打,挨凍,挨餓,甚至會和貓狗搶吃些殘羹剩飯外,就什麼都沒有了!他的記憶只有六歲到現在這四年的,之前可能是因為年齡太小了,也可能是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所以六歲之前他是如何過的,他不知道!但是六歲后的記憶對他來說真是太深刻了,那天他被最後收養他的人家趕出來后,因為太餓,等著撿一些大戶人家扔出來的吃食。正在他餓得發暈之時,突然一個雞腿扔到了他的面前,他二話沒說就撿起來狼吞虎咽了起來,肚子是飽了,可是卻迎來了一次亂棍毒打,差點沒要了他的小命!
「混賬東西,我弟弟的雞腿你也敢搶!」一個十多歲的男孩連踢帶踹。
「啊…啊!為什麼打我?那是他扔在我面前的!」小男孩說。
「還敢狡辯,我弟弟說那是你搶過去的!」
「我沒有!是他扔過來的!」
「胡說,一個好好的雞腿,而且還是我父親剛給他的,他怎麼會扔掉?」
「我怎麼知道?」
一個大人走過來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爹,他搶弟弟的雞腿!」
大人心疼的看著在旁邊哭鬧的小兒子,蔑視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生氣的說道:「誰家的野孩子?怎麼有娘生沒娘養嗎?真是沒教養!」
「爹!我看他就是個沒娘養的!今天我要打死他,給弟弟出氣!」他突然看見不遠處的長棍子,過去拾了起來,又開始對小男孩一頓亂打。一開始的拳打腳踢,小男孩還可以抵擋一下,甚至還能反擊,但是對於眼前這個不僅比自己大個差不多五歲的樣子的人,還手裡握著棍子,小男孩就再也招架不住了,他被打昏過去了,大人並沒有阻止,小男孩不再反抗,他們的氣這才消了!
「走吧!何必跟個乞丐一般見識呢?」大人這才發話。
那孩子也打累了,說道:「好的,爹!」臨走時還用腳踢了踢昏迷不醒的小男孩。就這樣男孩在街上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他看著眼前的人群從身邊來來回回,沒有任何一個人停下來看看他,他就像是空氣一樣,沒人理睬,沒人在意!他突然看見一條大黑狗在那吃著什麼東西,他太餓了,突然起身奔向那條狗,拚命的和狗搶起了吃食,就這樣一晃四年過去了。他已經十歲了,但是他依然過著四年前那樣的日子!
悲慘的一段回憶結束后,他突然看見人群紛紛聚集在村頭,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人們議論紛紛的說著話,「快去看看!又有什麼消息了!」
小男孩看著不遠處那些人的感覺就像當年那些人看他的表情一樣,自己已經被打成這樣了,村裡還能有什麼大事發生呢?就算是有大事發生,可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沒有,但是他看見了剛打完他的那幾個孩子。他們說話的聲音很高!
「哼!這次我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能拿到本村十到十五歲階段的第一名!」一男孩驕傲的說。
另一個男孩在他一邊說時就一邊嘲笑他,「你可得了吧!就你?你能打得過誰啊?難道是剛才那個小乞丐嗎?哈哈!」
「你!」那男孩生氣的說。
「哈哈…」
小男孩突然聽見了他們提到了自己,急忙藏到了草垛後面,他真的不想再挨打了。後來仔細一聽,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現在朝廷從上到下都重武輕文,而且這個風氣已經走入民間,所以各個村莊不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各個年齡段的人都可以,就是比武切磋,選拔出全村每個年齡段中最厲害的人,作為村裡的代表去縣城參加比武大賽!當然如果你能獲得縣裡冠軍即可去參加全國比武大賽。
儘管小男孩聽清了事情的內容,但是他並沒有什麼觸動或是想法。比武大賽!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一個整天挨打還吃不飽飯的孩子,現在更關心的是下一頓飯在哪吃!
村長和一些有頭有臉的村民們好像在送什麼貴客,他們正向村頭這邊走過來,小男孩在草垛旁半躺著,突然一個穿著很體面的人出現在他眼前。
「小朋友,你怎麼在這裡?」他的聲音很禮貌很溫柔,但是小男孩沒有理睬他,因為他怕,怕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又要被人打了。
「你的家人呢?」男子又問。
「我沒有家人。」小男孩終於開口說話了。
「就你自己?可是你那麼小,要怎麼活?」男子問。
男孩再次沒有說話。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男子又問。
村長在一旁按耐不住了,說道:「這孩子父母都不在了,之前還有人家收養,但是他太頑皮了,後來就被趕出來了,都是這孩子不好,要不也不會這樣了。」
「可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那人說。
「額…之後我們村一定會處理好的!您放心!」村長說。
那男子沒有理會村長,倒是對小男孩很有耐心,說道:「孩子,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沒有名字!」男孩遲疑了一下說。
「怎麼會呢?人都應該有個名字的!」男子說。
小男孩不得不擠出三個字:「小乞丐!」
男子聽了以後哈哈笑了起來,「小乞丐?」
「嗯!」男孩點點頭。
「乞丐可不是一個人的名字!」男子說。
小男孩疑惑的看了看他,心想:人們都這麼叫我,所以連我自己都覺得那是我的名字。
「好吧!我來給你起個名字吧!」男子說。
「大人,這不太好吧!」村長在一旁說。
其他村民也紛紛說:「是啊!是啊!他就一個小乞丐,怎能勞煩您呢?」
「不礙事!只是個孩子,讓我想想你叫什麼好呢?你…就叫…林亦沖吧!」男子說。
「我叫林亦沖?」男孩疑惑的說。
「是的,你讓我想起了當年的那個大英雄,他叫林沖!我希望你以後也能成為舉世聞名的大英雄!」男子說。
小男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新名字,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生命一樣。儘管他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是舉世聞名的大英雄!
那人離開了,小男孩靜靜的看著他遠去,好像還沒從他們的對話中緩過神來。村長和村民們紛紛向那男子告別,男孩也目送他離去。男孩多麼想也跟著那人離開啊,可是他只是個孩子,他哪都去不了。
「林亦沖!」村長看了看他,似乎很不高興的說,「既然大人已經賜名了,那以後誰都不要再欺負他了,聽見了嗎?你們幾個?」
那幾個被點名的男孩們說:「村長,我們可沒有!」
村長瞥了一眼男孩后離開,眾人也紛紛離去,男孩依舊獨自一人在這裡,他腦子裡想的是:明天的飯能在哪吃呢?
這時天色已晚,可能是因為城裡來的大人賜了名字的緣故,突然有人向他扔來了兩個剩饅頭,然後話也沒說就離開了,男孩手捂著那兩個饅頭開心的躺在草堆里,這是他最幸福的一天。他開始回憶白天那個給他起名字的人。
「怎麼會呢?人都應該有個名字的……」
漸漸的他進入了夢鄉,手裡還緊緊的握著那兩個饅頭,嘴裡念叨著:「我有名字了…林亦沖!」
小男孩睡著了,他第一次睡得這麼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