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孝順
紀氏集團雖然已經鼎盛了百年，但實際早已千瘡百孔，再加上上一任總裁紀永昌的無能，紀氏內部虧損嚴重，財務混亂，董事之間又相互算計鬥爭，可是說前幾年的紀氏真是一團糟。
五年前的全球金融危機差點讓紀氏集團破產，紀老爺子緊急召回遠在美國的紀清晨，讓他擔任紀氏集團新任總裁，而紀清晨也不負所望，以凌厲甚至毫無人情味的手段整治紀氏集團，保住了紀家的百年基業。
但紀氏虧損嚴重，想要紀氏恢復往日的鼎盛，任重道遠。
紀清晨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瞥了一眼許辭支支吾吾的樣子，道：「什麼事？」
許辭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遞上文件，道：「紀總，這是……永昌集團的合作案。」
「合作案？」紀清晨修長的雙腿交疊，後背慵懶的靠在真皮椅背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他們合作了？」
許辭壓力山大，頭皮發麻，戰戰兢兢的說道：「聽說紀二爺找到了劉總和張總，還有董事會的一些人也同意合作，所以……」
「所以，你就把這些垃圾遞到我面前？」紀清晨眼神平靜的看向許辭，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許辭，我現在有點懷疑你的工作能力。」
許辭光潔的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但是他不敢擦，「對不起紀總，我做錯事了。」
紀清晨督了他一眼，「下不為例。」
「謝謝紀總。」許辭鬆了一口氣，現在才覺得嗓子乾的要命。
紀清晨看著車子外快速劃過的夜景，淡淡道：「通知下去，明天下午三點，開董事會。」
「是。」許辭默默記下。
看樣子，那群董事要倒了大霉了。
也是活該，誰讓他們忘了現在紀氏誰當家。
「董事長怎麼樣了？」
紀老爺子一周前突然心梗住院了，這事紀清晨知道，只不過沒有理會罷了。
許辭立刻回答道：「董事長還在醫院，不過情況已經好轉。不過，聽說這幾天紀二爺和二夫人經常往醫院跑。」
哦，懂了。
原來找到了靠山。
紀清晨不屑的笑了笑。
許辭也覺得紀永昌之所以得到許多董事的支持，與紀老爺子的偏心脫不了關係。
「那紀總，我們要去醫院嗎？」
「不去，回公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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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vip病房內，年過七十的紀老爺子半躺在舒適的大床上。
床邊，一名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身體微微前傾，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語氣關切道：「爸，您現在覺得如何了，還舒服嗎？」
紀老爺子半闔著眼，也沒有回應他，一張老臉上滿是鬱氣。
紀永昌小心翼翼的打量老人的臉色，然後微微大著膽子說道：「我已經讓人通知清晨了，他應該很快就過來了吧。」
不說還好，這句話一落下，老人的臉立刻陰沉下來，聲音沙啞低沉。
「別跟我提他！」
紀永昌立刻裝作嚇到的樣子，然後又一副善良的樣子，幫著紀清晨解釋道：「清晨那孩子下午才回來，現在肯定很累，明天，明天他就來……」
還沒說完，紀老爺子那陰沉又深邃的眸子便盯著他，紀永昌一頓，然後不再說話。
正巧，一個身穿青色旗袍的曼妙女人走過來，手裡端著一碗參湯，溫溫柔柔的對紀老爺子道：「爸，先喝點湯吧。」
紀老爺子收回凌厲的眼神，嗯了一聲，然後張嘴，享受兒媳婦的伺候。
郭閆莉一勺一勺很有耐心的伺候老人喝湯，偶爾有漏到嘴角的湯滴，她也會用手帕細心的擦拭乾凈。
郭閆莉是江南女子，身材纖細曼妙，長相清麗素雅，性格也是溫溫柔柔的，雖然三十多歲了，但歲月彷彿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痕迹，皮膚依然白皙柔嫩。
她的臉上總是掛著溫柔的笑容，最得紀老爺子的歡心。
郭閆莉一邊動作溫柔優雅的喂老人喝湯，一邊緩緩開口道：「爸，您現在情況好轉了，可不能再像之前一樣生氣了，不管做什麼，身子是第一位的。」
老人沒有對待紀永昌那樣的嚴厲，面對溫柔的兒媳婦，眼裡罕見的露出一絲柔和。
「也就只有莉莉孝順了。」沙啞的聲音也透著一股滿意。
紀永昌不敢多說話，只是順從道：「爸說得對。」
倒是郭閆莉臉微紅，有些害羞的說道：「爸，您怎麼這樣說，您是紀家的家主，我們這些小輩都會孝順您的。」
這句話取悅了紀老爺子，皮膚鬆弛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他最喜歡別人說他是紀家的家主。
紀家家主，代表說一不二的權利。
而紀老爺子一生都在「中央集權」。
喝了半碗湯，郭閆莉擦了擦老人的嘴角，然後將碗放回廚房。
紀老爺子一直盯著郭閆莉曼妙的背影，許久才收回視線。對於自己父親的行為，紀永昌即使再生氣，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他重回紀氏，還要靠他的父親。
彎著腰，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爸，我已經找人幫忙，把合作案遞給清晨了。」
「嗯。」老人又恢復了嚴肅的樣子，不過臉色比剛才風雨欲來的陰沉好多了。「把握這次機會，和清晨好好談，畢竟是一家人，他不會置之不理的。」
「是。」
「還有，你是清晨的二叔，用不著在他面前卑微如鼠。」
卑微如鼠……
這個形容……
紀永昌低著頭，臉一變，但還是應下，「……是。」
「你們都是紀氏子孫，他幫你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
「是，我知道了。」
紀永昌低著臉上快速閃過一絲笑容。
看來這次合作，是板上釘釘了。
紀永昌有些興奮，然後笑著說：「爸，天色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我回去處理公司的事，讓莉莉留下伺候您。」
「嗯。」
郭閆莉正從廚房走過來，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不過一瞬間便恢復平靜。
「爸，給您擦擦臉吧。」說著從傭人手裡接過柔軟的毛巾，沾了沾溫水，上前溫柔的給老人擦臉。
紀老爺子心安理得的接受兒媳婦的伺候，抬起手示意紀永昌可以走了。
紀永昌恭敬的朝紀老爺子彎了彎腰，然後走出病房，輕輕的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