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三叔
演唱會的歌除了幾首南嘉彥的新歌之外,其他都是他以前出的歌,粉絲們都非常熟悉,所以有好幾次唱到副歌部分時,南嘉彥都會把話筒遞給粉絲,大家一起大合唱,連現場的氣氛都更上一層樓。
演唱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最後一首是南嘉彥在今年生日當天推出的新歌《十八歲》,致敬過去,憧憬未來。
舞台中央的大男孩穿著簡單的白t桖,黑長褲,白色運動鞋,如他十五歲第一次叛逆私自跑到帝都一樣,背著大大的吉他,臉上滿滿都是明亮笑意,對未來充滿期待。
演唱會在一片掌聲和歡呼聲中緩緩落幕。
易潼三人隨著人群走出場館。已經是晚上十多點鐘了,不過路上的人很多,基本都是剛剛看完演唱會的粉絲,到處都在嘰嘰喳喳的說著演唱會和南嘉彥。
三人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陸翩翩還在興奮的說著:「我彥崽太帥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男孩子……」
易潼也還在興奮中,戴著眼鏡一臉感慨道:「以後能嫁給他的女孩上輩子估計拯救了銀河系吧……哎,早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的男孩子,我就應該拒絕早婚,現在只能活生生弔死在紀清晨這顆歪脖子樹上。」
夏寧:「……」
因為廣場上人很多,打車也不容易,易潼三人好不容易預約到一輛車,卻還要十分鐘之後才到,三人便站在路邊等著。
南嘉彥卸了妝,百無聊賴的坐在車裡休息。他是一個陽光愛笑的男孩子,但是因為要去見他爸,原諒他實在笑不出來。
馬路旁有很多人,也有人在馬路上穿梭,南家的車停在路上,等行人先走。
南嘉彥靠在後座上,正想著一會要怎麼應付他爸,不經意瞥了一眼路邊,便看到那道纖細熟悉的身影,他側著身子,雙手扒在車窗上,認真看了看,確定了她就是在飛機上遇到的那位話少的漂亮小姐姐。
她……也是來看我的演唱會嗎?
南嘉彥想了想,還沒想到,便感覺到車子動了,他下意識就想讓司機停車。坐在副駕駛的助理察覺到他的動作,後頭問道:「少爺,怎麼了?」
「沒事。」
助理回過頭,又看了看後面趴在車窗上,側著頭往外看的少爺,然後一臉狐疑的回過頭。
少爺說沒事,可那副恨不得立刻衝出去的樣子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夏寧絲毫不知自己剛剛被人認出來並深深地刻在腦海里,她和易潼她們等了好一會,才坐上車子回學校。
……
十月底,在首都博物館有畫展展覽,展出當天,館長邀請了諸多社會名流,國家政要,以及企業成功人士。
作為紀清晨的太太,易潼即使不願意來這種場合,也還是和他一起參加。
許是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紀清晨,記得上次見面還是在九月底的秋季運動會上,現在都十月底了,兩人整整一個月沒見面。
剛結婚那時候,兩人也是很長時間才見一面,那時候易潼心裡也沒覺得怎麼樣,現在倒是有些恍惚。
察覺到易潼時不時的看他,紀清晨看了她一眼,低聲問:「怎麼了?」
易潼笑笑,「沒事。」
可能前幾天剛去演唱會看了南嘉彥,現在再看紀清晨,說實話……有點老。
紀清晨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在心裡已經把他定義為老男人,他正和一個政府官員交談。
首都博物館宏偉大氣,裝修精緻,奶白色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國名畫。
易潼對畫作了解不深,但好歹是中文系,對流傳古今的歷史名畫,她還是知道些的。
今天來了不少人,易潼隨處看了看,忽然看到一個正立於一副油畫前的西裝男人,遠遠看著有點熟悉,正好紀清晨和旁人應酬完,易潼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道:「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三叔?」
紀清晨看了一眼,「嗯,是他。」話落,便牽起易潼的手朝他走過去。
易潼聽紀清晨說起過,紀家三爺紀常林是一個典型的視金錢為糞土,把藝術當性命的浪漫主義人士。當初紀老頭想讓紀常林接替紀永昌,來處理紀氏集團的爛攤子,紀常林死活不幹,差點和紀老頭斷絕父子關係,紀老頭從小就拿這個小兒子沒轍,也不能把他逼死,只好放任他放縱不羈愛自由。
紀常林也有一家公司,只是公司的事他基本不過問,幾乎是一個挂名的董事長,每天不是去看畫,就是在去看畫的路上,是個妥妥的文藝老青年。
紀清晨不喜歡和紀家人接觸,這事易潼知道,不過對於這個三叔,紀清晨應該是沒有很厭惡,不然不會去主動打招呼。
「三叔。」
紀常林還沉浸在名畫的奇妙中,冷不丁的聽到有人在他旁邊說話,轉頭看去,竟是他侄子和侄媳婦。
清晨竟然主動過來跟他打招呼?!
紀常林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抬了抬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朝紀清晨伸出手道:「清晨,你們也來了。」
「嗯。」紀清晨禮貌的和他握了一下手,然後鬆開道:「三叔一個人來的?」
「是啊。」紀常林笑著說:「你三嬸那人太現實,腦子裡沒有一點藝術細胞,所以我自己過來的。倒是你們小夫妻還是很有格調的,懂得欣賞藝術。」
易潼笑笑沒說話。
有格調?
算了吧。
紀清晨就是一個妥妥的商人,要不是和館長有些交情,他才懶得過來捧場。而易潼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協議,她現在應該在宿舍睡大覺。
話題聊到這兒,有些戛然而止,雙方都有些尷尬,易潼輕咳一聲,緩解氣氛道:「三叔很喜歡梵高的作品嗎?」
這副油畫就是梵高的名作《向日葵》,見紀常林站在這裡老長時間,想必是很喜歡。
「對啊。」紀常林大大方方的笑著說:「我一向喜歡他的油畫,尤其是這副《向日葵》,太有藝術感了……」
紀常林平日里不愛多說話,但談到藝術,他的話便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對於兩個不懂藝術的人來說,就像對牛彈琴一般。
好在有人過來和紀清晨打招呼,兩人才從藝術的浪濤中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