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萬法皆空，因果不空

那一夜，陳靜姝獨自一人外出，貓妖看到她的面容姣好，家境殷實，便對其痛下殺手，佔了她的身體

在薛延將她救起帶回家中時，心中便常念感激，逐漸生出情愫，見鍾璃與他夫妻恩愛，心生嫉恨，屢次攻擊鐘璃

出走後，她幻成人形又再次遇到了朝思暮想的薛延，從前人妖殊途，如今頂著陳靜姝的皮囊，總算可以做一回真正的恩愛夫妻了

陳靜姝死後，鍾璃緩緩走近地上的孩子，眼中的血色逐漸褪去，緩緩的抱起了她，然後伸出慘白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孩子的臉龐

「你看，她睡的好香，若是我的孩子還在，也同她一般大了」鍾璃抱著孩子走向阿亓，流著眼淚痴痴的說道

自古以來，厲鬼傷人本應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在這七萬年中，阿亓公正不阿的站在正義這一邊，七萬年來無一例外，因行事果斷狠辣，讓妖界眾生聞風喪膽

可這一次，她卻因為鍾璃而動容了，什麼是對，什麼又有錯，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而這世間本來就沒有對錯，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鍾璃，你該走了」阿亓雖然不願打破此時的寧靜，卻還是要履行責任，渡化鍾璃

鍾璃依依不捨的將手中的孩子輕輕放下，宛如慈母一般，生怕磕著碰著

阿亓拿出浮靈燈，準備度化鍾璃，不料鍾璃怨念深重，竟連浮靈燈也不願意渡她

「我原是個罪孽深重之人，如今我心愿已了，望阿亓姑娘秉公執法，將我魂魄打散了前去交差」鍾璃跪在地上請求道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如此，也並不是全然為了你」

「我與薛郎相識多年，不曾想他會變成這樣，當年山盟海誓鶼鰈情深，最終也會落得如此結局，若是早知如此，當初互不相識便好了」

「緣分使然，不是你想躲便能躲掉的」

「這世間的情愛最是傷人心，若有來世，願做個清心寡欲之人」

阿亓心生惻隱，見鍾璃此舉，越發覺得應該幫她一把，不顧一切的取下頭上的簪子，將自己的手指刺出了血，然後滴在燈上

只見浮靈燈瞬間開出一朵金色的蓮花，將鍾璃全身的戾氣洗凈，回到了最本真的模樣，然後帶著笑意，緩緩走在了輪迴的路上

阿亓目送著鍾璃離去，見一切妥當以後，便準備離開此處

這時，之前的神秘人突然來臨，阿亓見來者不善便主動發起攻擊

「是你！」

「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神明大人，脾氣卻是那麼火爆啊，一上來就與人打架，姑娘家家的，實在粗鄙」神秘開口道

「對付你，實在不用多文雅，上次讓你逃了，這一次，可就沒那麼好運了」阿亓說道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眾仙之首，還是那麼傲氣」

「你笑什麼！」

「我笑神明大人英明一世，卻在一念之間，動了殺心」

「我動了殺心又能怎樣，世間萬物本來就沒有對錯可言」

「大人都知道世間萬物沒有對錯可言，又何苦與在下大打出手，針鋒相對呢」

「世間是沒有對錯，但是有黑白，我只知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大人自己也是異族，為何要如此容不下自己的同類呢」

「住嘴！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拿自己與我相提並論，你指使貓妖到處奪人精魄，為虎作倀，今日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大人莫要急躁啊，在下今日是為了你而來」

「為我而來？」阿亓聽罷，疑惑的看向神秘人

「在下不才，無意中得知了大人因失去數萬年記憶而痛苦不已的消息，特來給大人您獻寶」

「不過是過去的記憶罷了，記不記得又有什麼關係」

「大人到底是洒脫不想記得，還是被迫不想記得，恐怕自己最清楚」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知道一個上古神器，名叫崑崙鏡，可破開時間間隙，也許可以找回你失去的所有記憶，到時候你便會知道，七萬年前到底了發生什麼」

「即便如此，這些又與你有何關係，你為何要幫我」

「大人果然聰穎，當然，這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

「我不過只是世間的一個過客，自由自在慣了，因此不會向大人要什麼珍貴寶物以及尊榮地位」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在下只求取大人的一盞心頭血」

「就一盞血？」

「是的，就一盞血」

「你覺得我會同意和你交換嗎」

「大人若是不肯，又怎麼允許在下說這麼多話」

「不過一盞心頭血罷了，又有何難」阿亓說罷，便掏出匕首，刺進自己的心臟，取了一盞血交給了他

「崑崙鏡現在就在南詔國傅雷將軍的手中，大人，咱們後會有期」神秘人說完，便伴著黑煙消失了

阿亓自己也明白，失去記憶的日子並不好過，況且自己常常會看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模糊畫面，而越是努力回憶，就越是記不清

七萬年來，自己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再加上月圓之時飽受病痛折磨，雲祈上神的閉口不談，更加讓她想要找回失去的記憶

阿亓在給了神秘人一盞心頭血后，便顧不得身上的傷口，飛快的朝著苗疆前行了

阿亓走後不久，神秘人又返回來，看著薛家剩餘的人丁，生出一計

「都說雲祈上神最是清心寡欲，我倒想看一看，若是她犯下大錯，可會不顧一切的保護她」

說罷，施手一揮，將薛家上下殺了個乾乾淨淨

那晉北薛家，一夜之間死了二十多口人，只剩下一個孩子，一位僧人見之可憐，將其帶回了寶德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