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大街銀行

兩周后，心情煩躁的黨十一，又再次吩咐道「喂，婷婷，快，給我打開電視，老子得再看一遍。」

「好的，黨爺，您稍等，馬上為您服務。」洪秀婷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回應著，眼前這位因上次失手而一直悶悶不樂的男人。

洪秀婷，中日混血兒，是畢業於東京大學的一名醫學專業的高材生。

曾受到過很好的家教，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后因父親投資失敗，家道中落，無奈委身於黨十一身邊，做了他貼身秘書兼女僕。

多年來的**生活，早已讓洪秀婷變得溫順乖巧，善解人意。每次，只要一聽到黨十一發話，或是按下搖鈴什麼的，她就得立刻放下手頭的一切，朝他飛奔而來。

這種現象像極了二三年代里的富人大管家，雖然同樣干著伺候人的活。可是呀，在外人眼裡，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畢竟，黨爺可不是什麼一般的人，每天屋子外頭，都排滿了求他辦事幫忙的人。有時候，旁人為求上一求，也會特地給秀婷，打點人事，藉機尋條近路

這時，電視里依舊還是那個重播節目：沈祥希報道事件。誰也說不清那次的失敗，究竟給了黨十一多大的打擊。

伴隨著畫面里包行健行雲流水般的慷慨激昂，黨十一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邊喃喃自語的重複著「婷婷，看吧。」

洪秀婷聞言，一臉詫異，不知從何看起。隨口說道「黨爺，那傢伙究竟在什麼地方惹著您了，幹嘛那麼在意呢。」

「來，來，嘗嘗我剛泡好的茶，是今天新到的哦。」洪秀婷雙手緩緩捧起茶杯，為其吹散水裡的高溫。

這是黨爺的老毛病，每天清晨第一杯茶，須得上好甘泉，加之三泡三費，最後由少女撫慰，接吻送入口中。

就這樣，三杯兩盞過後。黨十一揉捏著秀婷，關懷備至的為其講解英雄之道。

妙言「夫英雄者，必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遍尋天下有識之士，收歸旗下，以待時變。

欲使天下歸心，當先取世人之心，必誠循天地之道也。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縱觀世間萬物，必是相生相剋，你我存世期間，自有其定律。」

面對黨爺悉心教導，洪秀婷如身臨雲海，不知進退。只會隨聲，佯裝順從。「嗯，黨爺說的都對。」

「是嗎？哈哈哈哈，你呀，我說什麼都對。你這丫頭也就會這一句。」黨十一戲弄著，捏其巧鼻。

「反正我說的都對，走吧，咱們到床上去，好好給你上上課。」

行至床頭，黨爺正欲上下齊手，忽聽門外派克，幾聲呼喊。他便立刻著衣而去，臨行前道「婷婷，咱們稍後再戰。」

「嗯，英雄理當如此。」

會客廳里，派克用ppt的方式，簡單講解了一下，計劃的流程。

派克，自上次潛艇事件后，轉身進入黑洞物流公司任職，因深知對手沈祥希公司內幕，一度被著重培養。

「boss，我開始了。北大街銀行，坐落於聖保羅西市，十年前政府為求當地發展。

曾前後三次，前往沈家大樓，尋求幫助。后因沈祥福一句玩笑，若市長肯將市政府那片土地轉讓，我司或許可以考慮。

當時，市長咬了咬牙，斬釘截鐵道「若能使聖保羅四百二十七萬貧困人口，實現脫貧，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之後，市長回到市裡，苦口婆心的勸說各級工作人員，解釋道「大家，同志們，辦公大樓不過只是個擺設，我們不能被一個虛無的東西蒙蔽雙眼。

我劉東升今天對天發誓，若五年內不能讓全市人民擺脫吃糠咽菜，收入實現翻一番。

那時我一定會親自引咎自責，蹲入大牢接受審判。正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是想打想罵，悉聽尊便。

但是現在，只要聖保羅有我劉東升在，我就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全市一半的百姓吃香喝辣，一半百姓吃糠咽菜。

怎麼？難道剩下的那一半不是子民嗎。就是這個聲音，瞬間贏得了半數以上的支持，市政府辦公大樓拆除工程才順利進行。

雖然期間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富貴士紳排擠，拖後腿使絆子，但最後好歹也算成功了。

五年後，聖保羅便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變化，一眼望去，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人民不僅手裡有了閑錢，更學會了享受生活。

一次記者招待會上，因五年以來，曾經的富貴人家，卻不滿意現狀，生怕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要從老闆變員工了。

於是，肆恣僱人鬧事。北大商業街發展至今，我劉東升已然實現了當初的夙願。為何你們卻要這般對我。

沈祥福笑著說道「因為蛋糕就那麼大。劉東升呀，劉東升，你的確是個很有魄力的人。可你怎麼就忘了不能違背市場經濟的客觀因素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錯了嗎？我為人服務，何錯之有！我不服！」

「也罷，也罷。看在你也曾為我帶來一筆不少的財富，我便教你兩句。好生聽著。」

汝可知秦之商君，漢之王莽。自古從政之路，必是險象環生，錯綜複雜。秦惠文王明知商君是對的，可在面對秦國政壇，也不得不將其誅殺。

至於漢之王莽變法，或許是出於對平等考慮。可奈何觸犯了大多數人利益，而不得不，絞殺於殿上。

不知與他們二人相比，劉市長是否從中得到啟發。

「什麼？」聽著沈祥福的歪理邪說，劉東升此刻心灰意冷，面對觀眾及橫幅上的標語。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已是白了眉頭。

最後，由記者提問，打破了一絲寧靜。「市長先生，對於下一個五年，您還有何看法。」

有人起鬨道「哈哈哈，什麼市長。他馬上就要下野了，你應該稱呼他為市民，而不是市長。」

劉東升黯然，再次悵然於心。他回頭看了眼橫幅上的字「你給世界希望，世界還你安寧。」說道「好了，散會。」

幾分鐘后，由沈祥福聯合起十三家企業集團，共同指正聖保羅市長劉東升，任職期間，濫用職權，公然大搞利己主義。

酌情請有關機關，進行逮捕徹查，還人民一個公道。

下午13時17分，劉東升關在囚車裡，依依送別這個他用心血，養大的城市。路上，有行人紛紛流淚，「市長，我們等你回來！」

其中，有個小男孩，身著義大利制式校服，背著英式背包，穿著美國牌的皮鞋。手裡喝著美萊寶的飲料，緩緩步入德式高等學校。

誰能想到，五年前這裡還是一個吃糠咽菜的樣子，現如今，一切都變得煥然一新。無人可以知曉，其中曲折。

三天後，在北大街銀行里，沈祥福隆重舉行了新的歡送儀式，迎接新的市長到來。一個對他們百依百順的好狗到來。

ppt過後，派克解釋道「boss，這就是北大街銀行的前後經過。我們可以肯定的是，它已經成為了沈祥福資金周轉的中間站。」

如果要行動的話，建議通知強力的人員參與。畢竟我們正在設法，觸碰他們的金庫，有道是奪人活路，無異於謀財害命。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會通知楚河他們的。」

「是。」派克做了個敬禮，徑直走去。

黨十一則再次打開屏幕，第二遍進行了深入分析。突然，當畫面靜止在劉東升的照片時，從卧室走出的洪秀婷，看在眼裡。

嚇得慌了手腳，趕忙痛哭流涕的跑向了衛生間。也許是壓在內心的痛楚爆發了，那一天，她哭了整整三個小時。

最後，累的昏到在了馬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