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不見的「女人」

你沒說話，只是有種淡淡地、莫名的情緒蔓延開來。

你們走向女人，她正顫著身子，半爬半走，想要試圖撿起那塊西瓜皮。

想來是真的餓的不輕。於雲翻了翻包，找出一塊麵包，撕開包裝紙遞給女人：「只有這個了，先吃吧。」

女人聞到麵包的香甜氣味，手指滯在半空，猶豫地看著於云：「我可以吃嗎？」

你愣了一瞬，女人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成熟知性氣息，只是被這一身裝扮遮掩。但依舊能聽出女人落魄前的生活一定是養尊處優的。

你別開眼睛，難以想象她究竟經歷了什麼。只覺得呼吸都充滿了酸澀的氣味。

「吃吧。」於雲心軟，酸澀的淚在眼眶裡打著旋兒，落在那塊麵包上。

「可以告訴我們你的經歷嗎？」

你看著女人的一雙眼睛逐漸變得猩紅，他開始像一位潑婦一般叫嚷著，全然不顧形象：

「該死，他們都該死！」

「他們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去告閻王殿，他們一定會遭到報應…」

女人痴笑著，顫抖著音色，神情激動，叫喊聲在和諧地村莊里顯得十分突兀。恨意使她咬破了嘴唇，鮮血格外顯眼。

奇怪的是，女人的聲音如此大，為什麼路過的村民就像是沒看到一般，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你終於在凄慘的故事中尋回了一絲理智，急忙拉住高瀾弈。

顯然高瀾奕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礙於雲境才顯露出一絲憐憫。

你裝出一副憐憫的模樣，蹲下身子，深深哀嘆一聲，道：「我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只有告訴我們你的遭遇，我們才能幫助你。」

話音未落，女人的眼神剎間變得陰冷，滿是污泥的臉上扯出一副苦相：「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她抬眸。

「真麻煩。」高瀾弈連裝出的一絲憐憫也沒了。

「你叫什麼名字？」

「季荷。」女人說。

「得了，於雲於蘭你倆留下看還能不能問出點什麼，田言皓和陳郁跟我走吧，去問問村民，」高瀾弈頓了頓，把自己的匕首留給了她們：「注意安全。」

村莊里的生活和諧暢意，村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一片繁榮之景。

田言皓看到一位婦人端著洗衣盆，走上前去，低聲問道：「你好，請問一下你認識季荷嗎？」

那婦人停下腳步，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你們一眼，察覺出你們不是本村的人，不耐煩的開口：「沒有，我們村裡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婦人正欲走，你急忙拉住她，將語氣放的軟些，輕聲說：「就是那邊那個垃圾桶旁邊的女人，您認識嗎？」

婦人轉身看著垃圾桶，分明只有兩個穿著乾淨的女孩站在那裡，哪有什麼女人？

「你們怕是出現幻覺了，那哪有什麼女人？」婦人斜了你們一眼，馬不停蹄地便走了，彷彿你們是什麼晦氣的東西。

聽了這話，你的冷汗一層一層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除了我們，其他人好像看不到那個女人？」你看向垃圾桶的方向，那個女人分明就在啃著麵包，自己一點兒都沒有眼瞎。

高瀾奕匆忙又拉住了一個男人，詢問他是否認識垃圾桶旁的女人，誰知他也是連連拜手，稱沒看見什麼女人…

那…你們看到的「女人」是什麼？

你哆嗦著手指，咽了口口水，半晌才說話：「去村莊的教堂看看吧…」你又吞了口口水，「那裡的教父應該知道點什麼。」

村莊里疑點重重，怪異的房屋排列順序和氣味；女人的喊聲那樣大，卻沒有一個人聽見；這樣一個顯眼的人在村莊里，竟沒有一個人認識她，甚至看不見她…

眼下你們如同無頭蒼蠅，不管可不可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去碰碰運氣了。

教堂門前人來人往，還算熱鬧。

一位兩鬢花白的老者正欲進入教堂。

「老人應該會知道的多些…」你想著。

事出緊急，也不管什麼禮貌不禮貌的了，你輕拍了一下老者的後背，「你好…」

「呦…你好你好，有什麼事嗎？」

老者看起來溫文爾雅，一看就學問頗深。

「請問您認識季荷嗎？」

聽到季荷這個名字，老者的臉剎間冷了下來，擺擺手說：「不認識。」

「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你肯定是知道的，為什麼不肯說？」田言皓一著急，連禮貌都忘了。

「田言皓。」高瀾奕一聲低喝，鎮住了他。

田言皓撇撇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知道了，老大。」

「如果您知道，可以告訴我們嗎？」你說。

老者摸了摸淺薄的鬍鬚，低聲輕嘆：「都是些塵封的舊事兒了，也該讓大家知道了。」

說完搔了搔頭髮，「但是他不能聽，沒有禮貌。」老者佯裝生氣的樣子，曲指指著田言皓。

你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嚴肅的老者也會有可愛的一面，哄著笑道：「是。肯定不能讓他聽。」

笑罷，老者領著你們來到一處花園，坐在長椅上，像古代的說書人一般擺起了譜：「季荷，到底還是苦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