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顧衍和小滿在一起了，兩人天天都不想和對方分開，就這麼黏黏糊糊地過了幾天，顧衍突然收到一個消息，有一個患了疫病的患者自己痊癒了。

顧衍突然想到了沈煜，如果能讓這個人去幫助大夫研究，或許沈煜就能痊癒了。

顧衍立刻動身去了府衙，找到了王子菁，王子菁也聽說了這件事，巧的是王子菁也和顧衍想的一樣，兩人立刻分頭去找，王子菁的手下人數多，很快就找到了那個人，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個人不願意來見大夫。

王子菁有些著急，他現在天天見陛下待在房裡，他也十分害怕陛下會感染上疫病，同時又擔心萬一沈公子的疫病真的嚴重了，陛下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他不能讓這個人就這樣走了。

王子菁吩咐手下:「去把那個人給我綁過來。」

手下領命剛要離開，顧衍從外面進來，阻止了他們:「王大人，這個行為不妥。」

王子菁皺眉:「我知道這個行為不妥，也很有可能會引起百姓的憤怒，但現在這個情況也只能這樣，時間不等人，我們不會知道沈公子的病情下一秒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顧衍沉默了一會，抬頭說到:「我去勸勸他，如果實在不行就再用武力把他綁過來。」

王子菁想了一會，對顧衍說:「我只能給你兩天時間，如果他還不同意，那我就去強制把他抓過來。」

顧衍點頭:「我知道，我也不想耽誤殿下的身體健康。」

顧衍轉身去了王子菁給他的地址，到了地方之後，發現是一個破破爛爛的草房子，顧衍站在門口頓了頓，抬起手敲了敲門:「有人嗎？我來找夏先生。」

敲了一會之後，門才緩緩打開，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從門縫后露出半張臉，聲音沙啞地問到:「你是誰，有什麼事？」

顧衍:「你是夏先生嗎？」

男人點點頭:「所以你到底有什麼事？」

顧衍認真地開口:「我之前聽說先生患了疫病但自愈了，我想求先生幫我一個忙。」

男人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了:「你找錯人了，我沒有患過疫病。」

說著就要關門，顧衍連忙伸手抵住了門:「先生，我這邊真的有一個人需要你幫忙，他現在病的很嚴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先生。」

男人咬緊了牙，死死地抵住門:「抱歉，我無能為力。請你去找別人吧。」

顧衍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開口道:「如果先生願意幫忙，有重金酬謝!」

這話一說出口，男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一把拉開大門，顧衍一下沒站穩，差點撲倒在地上，踉蹌了一下才站穩腳步。

男人有些憤怒地開口:「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我雖然家境貧寒，但也不是別人可以隨意侮辱的。再者說，為什麼我會這麼貧困，還不是你們官官相護，壓榨老百姓的血汗錢!」

顧衍有些著急地辯解:「不是的，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這次要請先生幫忙的也不是之前那個壓榨百姓的縣令，是……」

顧衍話還沒說完，男人就阻止了他的話:「不要再說了，就算不是那個縣令，也是官，官都是一樣的，什麼時候管過百姓的死活，你趕緊走，再不走我就要拿掃帚把你打走了。」

說著，男人當真鬆開了拉著門的手，到門背後拿怕一把掃帚朝著顧衍揮舞起來，顧衍無奈只能往後退，看著門在自己眼前關上。

顧衍對著禁閉的門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府衙。

顧衍一踏進去，王子菁就衝上前問到:「結果怎麼樣？」

說完他看了看顧衍的臉色，語氣沉下來:「看你的樣子應該沒成功。」

顧衍嘆了口氣:「他對官府的成見太深，認為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不願意過來幫忙。」

王子菁低聲罵了一句，轉過身往外面喊到:「來人!」

顧衍嚇了一跳，連忙攔住他:「你幹什麼？」

王子菁咬牙說到:「既然他對我們有這麼大的成見，那想必他是不會願意來幫忙的了。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人去把他抓過來。」

顧衍趕緊勸到:「萬萬不可，他本來就覺得官府都是欺壓百姓之人，你還這樣使用強權把他綁過來，那不是更讓他對官府有意見嗎？等他出去一宣揚，很可能會導致民心不穩。難不成你還要把他殺了不成。」

王子菁聽了這話也冷靜了一些，有些憤憤地走到一旁坐下說到:「那你說現在怎麼辦，我不覺得你能夠把他勸說成功。」

顧衍低頭想了想:「不如這樣吧，我們趁著夜色，偷偷潛入他家，取一些他的血，然後就趕緊離開。」

王子菁聽了雖然有些覺得這個方法不光明磊落，但也還是同意了。

正在他們討論的時候，赫連塵突然派人傳話，讓他們過去。

王子菁有些疑惑，走到了赫連塵房間外，低聲喊了一聲:「陛下。」

赫連塵的聲音有些低啞:「你們不要去找那個人了。」

王子菁剛開始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擔心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但聽到他的話，瞬間著急了:「陛下，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怎麼能就這樣放棄!」

赫連塵低聲咳了兩聲，制止了他:「閉嘴!王子菁你當初當官的初衷是什麼？」

王子菁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陛下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赫連塵語氣有些不耐:「你就回答朕，你當官的初衷是什麼。」

王子菁想了想回答:「做百姓的父母官，為百姓謀福祉。」

赫連塵冷哼了一聲:「那你覺得你現在是在為百姓謀福祉嗎？」

王子菁愣住了，赫連塵繼續說到:「你在欺壓百姓，你的行為和之前那些剝削百姓的縣令知府有什麼區別。」

王子菁結結巴巴地為自己反駁:「可是……這是為了救人，如果他不同意，那沈公子……」

「沈公子如何……那都是他的命，朕會一直陪著他。」赫連塵低聲說到:「你不許再去用權勢壓人，也不許在別人不願意的時候去使些偷偷摸摸的計策。」

王子菁聽了赫連塵的話，只能點頭應下:「是陛下，我不會再干這樣的事了。」

赫連塵聲音有些疲憊:「你去忙吧，這段時間的事情都壓在你身上了，辛苦你了。」

王子菁聽到這話，心頭一熱:「為陛下分憂是臣應該做的，臣聽陛下的聲音，還請陛下保重身體。」

赫連塵低聲說:「朕無事，你去忙吧。」

王子菁告退，顧衍跟在他後面走出了院子，顧衍忍不住開口問到:「那就這樣算了?也不偷偷去取血了?」

王子菁嘆氣:「放棄吧，陛下都這樣說了，我們不能陽奉陰違。」

顧衍皺起眉:「他倒是個好皇帝。」

王子菁有些驚訝地轉頭看他:「沒想到我居然能聽到你誇他是個好皇帝。」

顧衍冷哼一聲:「我雖然恨他滅了梁國，但歸根結底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更何況他在軍事和治國方面確實有才幹，從這件事來看，他也確實心繫百姓，我只是客觀地評價一下罷了。」

說完，顧衍就拋下王子菁朝前走去，王子菁在他身後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