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課上

課後李淳風找到了麥格教授，將自己的疑問告訴了她。麥格教授沉思了片刻說道：「李，我記得你是在麻瓜社會長大的。其實這種情況，在麻瓜環境里長大的小巫師身上很常見。」

麥格教授斟酌著用詞，只是提了李淳風的成長環境，而不是直接說他是麻瓜巫師。

「李，你的問題不在於『意願』，你能順利地將火柴變成針的形狀，證明你有很強烈的變形意願。問題在於你無法『相信』。」

「相信？」

麥格教授微微點頭，說道：「是的，相信。如果你內心抱有懷疑的態度，變形術當然不會成功。我以前遇到過一個在麻瓜社會長大的小巫師，他的父親是個麻瓜教授。他也是上完第一節課後，就來找我。」

「當時他給我說了什麼『分子』、『原子』、『質能』之類的知識，他還告訴我，我將木頭變成金屬的能量足以將霍格沃茨夷為平地。」

「雖然至今我也不太能理解他當時向我講述的麻瓜知識，但是我認為他的情況和你是一樣的。現在我把當時向他說過的話，再給你說一遍。」

說到這裡，麥格教授頓了一頓，好似在回憶什麼：「無論是我們巫師還是麻瓜，在最初時，我們只能觀察著周遭的事物以及事物的發展變化，我們各自嘗試著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著這種變化。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都有了一套適用於自己的認知世界的方法。」

「這種方法只是尋求真理的途徑，而不是真理本身。方法並不是完美的，直到現在，我們也都還在完善著自己的方法。很可能一套方法里被歸結為常識的知識，在另一套方法里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謬論。這並不意味著其中一套方法是錯誤的，只能說是視野不同。」

「你在之前的人生里接受著另一套方法，並將之視為真理。現在接觸到另一種視野，看到了不同的風景，當然不會適應。這種事無法一蹴而就地轉變，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地去看見，去接受，去相信。」

李淳風聽完麥格教授的話，略有所思。回到寢室后，他終究將火柴變成了針。但這次變形，耗費了他半個小時做自我催眠，以便能夠做到『相信』。

李淳風閉上自己嚴重充血的雙眼，疲憊地搓揉著太陽穴。感嘆學習變形術的過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對於這種無法短時間內轉換為戰鬥力的法術類別，李淳風思慮著，是否要放棄。

第一學年的黑魔法防禦術就是場災難，奎利納斯·臨時魂器·奇洛，前拉文克勞的尖子生。為了掩蓋身份，只能裝成一個唯唯諾諾，結結巴巴的蹩腳老師。

即便李淳風相信他肚子里確實是有不少乾貨，但是李淳風可沒有把握能夠從奇洛那裡套出來。要是順帶著被伏地魔注意到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李淳風也不禁感嘆人與人真是天差地別，同樣是魂器。鄧布利多是嘔心瀝血的布局，在不傷害哈利的前提下消滅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對於奇洛，就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絕路。李淳風看著台上賣力講課的奇洛，隱晦地搖了搖頭，就拿著課本開始自學了。

魔葯課倒是沒啥新意。「我並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坩堝冒著白煙blablabla……」

「波特！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blablabla……」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都知道你的悔恨追隨她直到墳墓。一邊為了所愛之人的孩子願意付出生命，一邊厭惡著死對頭的孩子恨屋及烏。李淳風一直想不通，如此複雜的感情斯內普是如何平衡並且做到邏輯自洽的。

他只能默默地拿出筆記本，示意周圍的同學，像他一樣，將斯內普所說的要點記錄寫下來。

「你們為什麼不把這些都記……咳！這節課我們學習製作治療癤子的藥水，製作過程在黑板上。」

李淳風比對著課本看著黑板上的製作過程，發現基本步驟都差不多，只是斯內普調整了各類材料的用量。

李淳風在過往的契約任務中，時常需要用到炸彈或者毒藥。在後勤跟不上的時候，只能發揮「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精神，根據身邊有的材料，自己進行調製。

所以李淳風打心裡看不起巫師熬制魔葯的過程，架一口坩堝按順序添加材料，慢慢熬。這不是有手就行？直接將原材料加工好，按照順序逐一添加就行了，實在記不住順序，黑板上不是還有步驟嗎？

但是在熬制的過程中，李淳風感覺自己錯得很離譜。熬制魔葯確實不要用魔杖施咒，但並不是不需要魔力。魔葯的熬制過程，並非是化學意義上的反應，而是材料所蘊含的魔力與巫師自身魔力的複雜反應。

這就意味著，材料的性質以及用量，並不是可以靠簡單的現代化學就能確定的。魔葯大師用同一批材料熬制魔葯，可能每一次熬制時的配比都不一樣，需要在熬制的時候依靠經驗與感覺臨時確定。

李淳風也覺得自己蠢，要是光靠幾種材料就能熬制魔葯，那麼麻瓜早在蒙昧階段，就用窮舉法將配方試出來了。

可能考慮到小巫師們都是第一次製作魔葯，所以材料備地比較足，李淳風也有了多次試錯的機會。黑板上的製作步驟，除了材料配比的用量，還記錄了各階段添加材料后魔葯的性狀變化。

雖然李淳風和其他小巫師一樣，現階段根本無法感受到魔葯中魔力的變化。但是李淳風的反應速度以及手眼協調能力，不是一般小巫師所能比擬的。

李淳風以斯內普所提供配方的材料用量作為參考體系，在每個階段都勻速地添加材料，一旦魔藥性狀的變化至正確狀態，李淳風便立即停下來，進行下一步。李淳風在開始第三次配置時，斯內普就站到了李淳風的身後。

要是換成其他小巫師，肯定會緊張得手忙腳亂。但是李淳風是什麼人，就算門外有一群保鏢在撞門，李淳風也能夠慢條斯理、不慌不忙地弄出一瓶雞尾酒。就等他們撞開門的一剎那，直接雞尾酒糊臉。

同時也是因為李淳風很自信，他自信於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他拔出魔杖的速度比斯內普快很多。可能斯內普的手剛摸到魔杖柄，李淳風就用魔杖劃破了斯內普的喉嚨。

有時候，一個人的底氣，除了來自於長年累月的養氣功夫，也可能來自於能夠對對方生殺奪予的實力。

很快，李淳風就調製好了第三瓶魔葯，其氣味與性狀和教科書上描述得一模一樣。

「哼！自作聰明的小子。」斯內普看到李淳風並未完全遵照自己的配方來調製魔葯，冷哼了一下，不過卻沒有扣分。

接著他就像一隻油膩的大蝙蝠，從李淳風的身側滑過，去檢查其他學生的熬制工作了。

砰！

「嗷！！！」旁邊傳來了納威的慘叫。倒霉的納威小時候接受過記憶修改的治療，所以長大後記憶力一直很差。但離奇的是，他記草藥倒是挺厲害的。

李淳風看著被人送去醫療翼的納威，不禁感慨了一下。即使是知道後續劇情的李淳風，也說不清楚，哈利與納威，究竟誰才是真正的救世主。同樣是七月底出生的男孩，同樣是家庭破碎被親戚帶大，同樣能夠抽出格蘭芬多的寶劍，同樣是毀滅了伏地魔剩下的靈魂殘片。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成了救世主，一個成了純血恥辱。

李淳風收歸思緒，等到了下課。不急不慢地收拾著自己的坩堝，等所有學生都離開了教室后。李淳風才來到了魔葯教室後面的儲藏櫃里，翻找著混血王子的課本。

李淳風對於其中改良魔葯熬制的教程完全不感興趣，他有足夠的金錢可以買現成的魔葯，完全不用費力自己熬。而且，鬼知道完成這個契約後會去哪兒，萬一其他地方沒有配套的材料呢？所有配方都要作廢。

李淳風翻找斯內普中二時期的課本，只是為了「神鋒無形」。這算是霍格沃茨里，最容易入手的攻擊性黑魔法了。現在這一屆的教授們都很謹慎，很難用一年級新生的身份，獲得禁書區的簽名。

李淳風打算明年碰碰運氣，畢竟洛哈特那個蠢蛋，只要拿張紙讓他簽名，他都會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