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意

第二章 天意

滾滾星河,禪燈凡世,草木枯榮,古今代謝,唯有時間在永恆流轉!

又是數個紀元的更迭,亘古不變的時間長河中,泛起了微末的漣漪。

世界之外,虛無之中,戰天帝懸空蜷縮,猶如古老悠遠的石像,靜靜漂浮著,周身圍繞著混沌的氣息。

某一瞬間,戰天帝身軀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緩緩睜開石質般的眼皮,雙眼惺忪卻深邃。

雙目的重瞳看向無盡虛無中的一個方向,看穿時間,看破虛空,那是他原來的世界!

三千世界中,其中非常不起眼的小世界,一個男嬰誕生了,接生婆為他清洗著身子,出生並沒有哭泣沒有鬧騰,安靜的看著周圍所有人,肥嘟嘟的嘴角勾著淡淡的微笑。

接生婆看著手裡的嬰兒,只感覺背脊有些發寒,但依舊本分嫻熟的做完整個流程,洗完給嬰兒裹上毛毯裹上粗布,輕輕抱著遞給了孩子的母親。

戰天帝眼中閃過些許的驚異,眉頭舒展卻有些許僵硬,或者說他全身都是,透露著岩石般的質感。蜷縮的身子開始緩慢的活動,手指,手掌,隨之腿部,每個關節活動都伴隨著咔嚓咔嚓的石頭碎裂般的崩裂聲。

直至全身舒展開,顯露全身,那是一個渾身猶如枯木般的高瘦身影。

戰天帝活動了下脖子,發出咔嘣咔嘣的聲響,體內運發著神力沖刷渾身肌肉,骨骼,乾癟的身軀瞬間恢復成充盈結實的肌肉。

他在虛無之中是為了尋找世界之外的事物,也期待著能找到能與他匹敵的存在。

現實並沒有回應他的期待,他在虛無之中尋找了無數個紀元,也找到過其他世界,無數強大無比的修真者,卻一個能感知到他的境界的都沒有,雖然如今他也不知道他自身處於何種境界。

「是該回去看看了」戰天帝細聲的自言自語。

說著一手往前推出,空間被壓縮撕裂,戰天帝消失在原地。

五年後,戰天帝回到了世界壁壘的外圍。

「我回來了」話畢,世界壁壘自動打開了一條通道,整個世界微微在震顫,靈氣在狂涌,靈氣鋪向幾十光年厚的世界壁壘通道,形成華貴典雅的康庄大道,像是開心的孩子歡迎家長回來!

戰天帝感受著故土的氣息,大道的親近,心中久違的感受到細微的安寧,緩緩踏入通道,腳下卻是斗轉星移,不過數息之間,便穿過了通道,身後通道緩緩合上,戰天帝眨眼消失不見,出現在一個空間之中。

這個空間懸浮諸多相關聯的圓球,最大最顯眼的有三個圓球,是為三個大世界,每個大世界關聯下方三千多個中世界,中世界下方關聯著無數個小世界,一些小世界並未串聯到中世界,小世界也有直接串聯到大世界的,不過這是極其少有的情況。

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大世界,沒有和任何世界關聯,這原本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大世界的存在,與中小世界息息相關。但這顆大世界圓球就靜靜在邊緣漂浮著。

戰天帝往後坐躺,身後也隨之出現白霧將其托住。伸手悠然的滑動,其中一個拇指大小的圓球漂浮過來,另一隻手將其他圓球整體往一邊划,空出了位置,接著拿出小圓球,雙手做出放大姿勢,圓球被無限放大,可以看到裡面青山綠水,田間地頭人們在彎腰忙碌著,零星的茅草屋炊煙裊裊,小孩在追逐打鬧。

戰天帝看著這些心中有些許感慨,想到自己漫漫紀元過去了,還是會被凡人的生活觸動,笑了笑微微搖頭。

這時小世界中,一團有些熟悉氣息的霧氣快速凝聚成一個老頭兒模樣,躬身向天一拜

「恭迎天帝大人降臨,小老兒不知天帝大人降臨視察此地,小老兒有失遠迎,望天帝大人恕罪。」

自接手了創世神的位階后,戰天帝便強制召集過所有天道,自然所有的天道都記住了戰天帝的氣息,也因為他沒有刻意隱藏氣息。

「無妨,你忙你該忙的去吧」戰天帝悠悠回道,卻是微微一頓說道「等等!」

小老頭正準備消散,聽到戰天帝叫住自己,心底涼意竄出,瞬間重新凝聚,身形比之前更加佝僂,小老頭身形瑟瑟發抖,規則氣息凝聚的臉可以看到非常人性化的慘白,但還是強裝鎮定的拱手回道「天帝大人請吩咐。」

戰天帝用手背撫著胡茬打量著小老頭,說道「你的氣息很熟悉,很久遠很久遠,可我應該從未與你見過。」

「這個...」小老頭聞言驚恐萬分正準備回話...

「難怪,這股氣息,原來是你」卻未等小老頭回話,戰天帝便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倒是舊人。」

小老頭聽到戰天帝認出自己當即冷汗直流,身形都有些渙散,嘴巴張合,卻沒法說出一句話。

戰天帝看著小老頭恐懼的面無人色,略有些滑稽的模樣也是有些唏噓!

「不必如此,無數紀元以前的陳年舊事而已,過去的已然過去」接著道「這麼說來,這地方是我誕生的地方,華天大陸!」

沒錯,這個小老頭就是華天大陸的天道,當年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即是祂降下的,也難怪祂惶恐不安,因為祂知道,現在的戰天帝已不是當年微不足道的螻蟻了,對戰天帝降下雷罰,可是將當年的戰天帝劈的奄奄一息,差點將其滅殺,現在的戰天帝可以不在意,祂卻絕不能當做沒有發生!

「謝天帝大人聖恩,天帝大人胸襟寬廣不計較小老兒當年之事」小老頭迅速的拍了個簡單的馬屁,不敢過多浮誇,到了這個層次的存在,對俗世間的阿諛奉承更為淡漠。

誠惶誠恐接著回答「此界正是華天大陸,天帝大人如有吩咐,小老兒必將全力以赴,哪怕身死道消也在所不辭!」

小老頭依舊保持躬身彎腰拱手的姿勢。

戰天帝看著小老頭謙卑的模樣,被久遠記憶勾起的興緻也慢慢消了下去:是啊!沒有人和自己站在同等高度了。

擺了擺手,說道「退下吧。」

沒有再管小老頭,小老頭這回總算放下心來,識趣的退去了。

戰天帝接著在滑動著小世界圓球,很快鎖定了兩個正在玩耍的娃娃,一男一女兩個的小娃娃,小女孩長相玲瓏標誌,大大的眼睛,秀氣的鼻子,飽滿的小嘴,甚是可愛!

小男孩看著比小女孩稍小一些,卻是感覺少了點小孩子該有的靈動,眼神深處卻非常堅毅,搭配著肉嘟嘟的小臉,顯得有些像一直在生氣的孩子,可任誰見了都知道他沒有生氣,自然的知道這是他的常態。

兩個小孩正拿著木劍在對練,似乎小女孩佔了上風,壓的小男孩節節敗退。

戰天帝自然能看的出來,這是小男孩故意讓著小女孩的,男孩一個探刺,戰天帝看到,明顯是故意放慢往腰部外圍突刺,最後女孩一個閃身,劍身遊走,以非常優美的劍招挽下了小男孩的劍,雙雙往空中拋去,接著翻肩折肘,將小男孩背摔在地,瞬間側身接住掉落的劍,順勢劍鋒指向小男孩,另一把木劍落下插在小男孩腦袋右側兩尺的位置。

「你又輸了!」小女孩非常自豪的說了一句,接著收起木劍,小手伸向小男孩。

小男孩臉上也露出陽光的笑容,小手伸出握住小女孩的手,任其拉起,有些抱怨的說:「婷婷,你這麼厲害,好歹也讓我一兩次呀。」

「阿木,我已經很讓著你了,你得再加把勁呀,嘻嘻~。」

戰天帝從華天大陸拉回視野,仰頭看著這方空間,看著頭頂的三千世界圓球,口中喃喃「有趣的小娃娃,也許是天意吧!」

戰天帝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我即是天,只能是巧合了。」

一生都在追求巔峰的他,此刻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

戰天帝自父母壽終正寢之後,便跟家族斷了聯繫,他並非獨子,家裡還有個哥哥,膝下也有後代,因修真一途逆天而行,爭奪機緣造化,修真一途必然會產生仇家。

修真界有條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修真者不會禍及普通人,雖然大部分人都默默遵守著,但難免會有一些不擇手段的人,更何況戰天帝這種與整個大陸為敵的殺人狂魔,仇家遍布整個大陸,自然不想與兄長有任何關聯,早年間仇家還少的時候給過兄長几部自創功法,便再也沒有回去見過兄長,哪怕最後聽說兄長到了壽命大限,也沒有回去看過。

兄長離去之後,戰天帝對華天大陸的感情便消失一空。

現在的華天大陸經歷無數紀元歲月,滄海桑田間大陸板塊也改變了,也難怪戰天帝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他僅僅383歲就突破小世界的極限,達到仙境,可謂是華天大陸第一人,離開這個世界,之後就再沒回來過(戰天帝264歲達到了臨帝巔峰,是華天大陸的天花板,后又花了119年突破限制,達到遊仙境,雖然他算是華天大陸第一人,後人卻沒有多少人傳頌他,一些古老秘境中保存的文獻,零星的記載著華天大陸第一個成仙的是一個嗜血魔頭,當然,這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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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臨巔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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