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艾莎

「痴漢」一腳踢在菊總的小腿肚上，疼得菊總一個踉蹌。

我最近是怎麼了？受傷的頻率比上廁所還高！

菊總咬著牙，站直身子，並沒在意女孩兒的無禮，雙手把破手機奉還。

「痴漢」疑惑出聲，「你不是想偷我手機？」

嗓音出乎意料的清脆悅耳。

「這手機比我的還破，我偷它做什麼？」菊總沒好氣地看著「暴力痴漢」。

「倒是姑娘你，留下手機，還對我放電，難道不是對我有意思不好意思說？」菊總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我呸！我那是警告你別動我手機！」

「痴漢」認出了眼前之人是她喝酒時的臨桌。

面對對方如此厚顏無恥，「痴漢」沒有一丁點兒小娘子的羞赧，少女剛烈盡顯。

她好不容易跑出來一趟偷玩兒會手機，還遇上這麼個事兒b，真是倒了霉了。

看著「痴漢」接過手機，菊總依舊不甘心人生第一次邂逅，就這麼烏龍了，開始查戶口：

「小妹妹，我叫菊總，你叫什麼名字？白天那兩個壯漢是你誰啊？」

「痴漢」嫌棄地掃了他一眼，鑒於眼前這個皮厚男還算是地道，還了自己手機，她開始自報家門。

「我叫艾莎，那兩個黑衣服的是我家的保鏢。」

「就你用的這破手機，家裡居然還請得起保鏢？」仇富心態使菊總滿臉不信。

「手機是我撿到的，家裡不允許我觸碰任何電子設備，我偷偷跑出來玩兒，結果啤酒炸醬剛上桌就被逮到了。」艾莎想起還沒怎麼動的炸醬就一陣沮喪。

「這不簡單？相遇即是有緣，不就一頓炸醬啤酒嗎，本少爺求陳阿姨請你！」菊總誠懇地望向老闆娘。

陳阿姨也挺同情這位看上去營養不良餓得精瘦的少女，招呼了下后廚，端上來一碟炸醬。

啤酒正好蹭菊總的！

......

吃飽喝足，兩人舒服的躺在椅子上同時打了個飽嗝。

如此神似，看上去就像一對親兄妹。

拍拍肚子走出麵館，菊總看著眼前的「暴力痴漢」，也覺得順眼了不少，問道，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

「我還不想回家，還想在外面玩兒會，我......」

「小姐，手術的時間到了，該回去了。」

白天的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兩人身後，冷冰冰的話語里，沒有一點對主子的敬畏。

艾莎的睫毛低垂下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地面。不多時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躲到菊總身邊，大聲喊道：「我沒病！我不要做手術！我不回去！」

菊總驚訝地看向身後的女孩兒，發現她已撥開散亂的頭髮，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里沁滿了淚水，身體在微微發抖。

她在害怕。

沒有多問，菊總連看都沒看黑衣人一眼，抓著艾莎的手就往巷子深處跑。

菊總這人沒啥優點，唯一稱的上不錯的，就是他看不得女孩兒的眼淚。

......

菊總帶著艾莎根本跑不快，轉彎碰到一條死路，很快就被黑衣人追上。

「不要多管閑事，那小妞兒出了事你擔待不起！」這小子帶著個人還這麼能跑，累得黑衣人氣喘吁吁。

「你一個保鏢，對待主子用」小妞兒」稱呼，實在是讓我有些懷疑啊！」菊總裝模作樣地扶了扶額頭。

「你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乖乖跟我回去吧小姐！」

卧槽，太敬業的反派了，這台詞一出，沒有反轉怎麼都說不過去，菊總心裡拍案叫絕。

蘇醒吧，裝b時刻！！！

菊總瀟洒地打了個響指，「出來吧！」

身旁的艾莎好奇地眨了眨眼，非常期待這位厚顏無恥先生能有什麼手段。

一陣風卷著落葉吹過，無事發生。

菊總一頭黑線，有點鬱悶，這小崔也太不上道了，根本不懂得配合自己。

他只好喊道：「崔順溜，有人看上我了，快來救我！」

之前豎立地神秘高手形象，頃刻坍塌。

菊總的話音剛落，一頭魚頭人身的怪物從虛空中墜下，在地上砸了一個淺坑，不遠處，小崔帥氣地落在屋檐上，一頭七三開無風自動，一雙綠豆眼此刻射出了銳利的眼神。

和之前猥瑣司儀的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他顯得神清氣閑，英武非凡。

這個b給他裝到了！

看著眼前手提鋼叉眼露凶光的魚人怪物，黑衣人彷彿並不吃驚，鎮定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隨後轉身就走。

他知道，他反派的任務已完成，晚走一步就該挨揍了。

小崔一個箭步向前虛踏，飄然躍下，神態得意地看向菊總和艾莎。

「Pang，Pang!」菊總大方地一人一魚各給了一個達不溜。

我菊某人笑傲魔都20餘年，自認天賦異稟，在裝b方面無人能敵，今天不想遇到兩個沒眼力見的，小崔就不說了，連條魚也要搶自己風頭，太欺負人了！

倆貨挨揍同時露出無辜的表情。

菊總一頓鞭子一塊糖地同時拍了拍他們的肩，老領導似的肯定道:「你倆護駕有功，我回頭見了局長，一定在他老人家面前好好誇誇你。尤其是你，崔順溜，我看你是條好漢，認你這個弟弟，以後我就喊你小崔吧！」

小崔被震懾住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一拳頭，下一秒就要和自己稱兄道弟，把他完全整蒙了。

這是個高手啊！

憨實的小崔心裡如是想著。

那菊總的真實想法是什麼呢？很簡單，把他倆搞蒙，免得剛剛衝動下手被報復，他怕挨揍！

看奇怪的兩個人和一條魚在面前奇怪的打鬧，小姑娘不僅不害怕，甚至還咯咯笑出聲來。

夕陽西下，艾莎的笑顏比餘暉更燦爛。

......

三人回到老舊居民樓，菊總驚訝地發現小崔就住他樓下。按他所言，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利用東局給的經費租的。

政企單位就是好啊，菊總實名羨慕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菊總看著身後的精瘦小邋遢，蹙起了眉頭。

答應收留一個陌生女孩兒確實有點衝動，做完英雄夢的菊總冷靜下來思考：我是個正人君子，但誰能保證這小姑娘也是呢？

男女問題上，菊總是個很傳統的人。

他先是理出了一床被褥，鋪在地上，然後在爺爺的遺物堆里翻找出一面破舊的摺疊屏風。

菊總小時候和爺爺住在一個四進四齣的大院兒里，和現在的條件截然不同。

睹物思人，哀傷襲來，加之窗外夜色正濃。

菊總看著眼前的遺物，久久沒能移開目光，

他真的很想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