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岩石的契約

一大一小兩位想象的魔神相視一笑，一同離開了這裡。

兩人並沒有走得很快，鍾離彷彿閒遊一般，領著鐘鼓在天衡山四處轉悠。

夜叉眾的居所，千岩軍的校場，仙人們鑽研術法的別院……鍾離帶他一一看過，似乎有意向他介紹天衡山上的人與事。

這是一處定位明確的軍事基地和科研基地，這是鐘鼓對天衡山的定位。

「來，牽著我，我帶你去山頂看看。」

轉完了一圈，這段鍾離自己充當導遊的旅程似乎並沒有結束，鐘鼓看了看鐘離那隻大了自己一圈的手掌，試探著握了上去。

霎時，鐘鼓只覺得自己彷彿融進了大地，化作岩石在其中流淌，而在他還未做出反應之前，那個感覺便已經消失。

「到了，睜開眼睛吧。」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對鐘鼓敞開了懷抱。天衡之頂，浮雲之巔，璃月的風景是那般壯麗遼闊。

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不時有巨大的海獸掀起波浪，留下黝黑的陰影。海鳶在水面上翱翔，冷不丁掠下補食，掀起一場短暫而殘酷的戰鬥。

「那是雲來海，魔神奧賽爾和奧羅巴斯便是從此處登岸，不斷騷擾天衡防線。「」

鍾離說完，又指向另外一側，那是一片廣袤的原野，阡陌交通，屋舍儼然，蜿蜒的河流哺育著兩岸的農田，金色的稻田中人們忙碌不休，正在收穫這一季的莊稼。

「那兒便是瓊璣野，歸終讓人類在那裡建立了歸離集，勸耕農桑，養殖牲畜，建立安穩的家園。」

「歸終姐姐好厲害！」

鍾離挑眉，沒有對此發表評價。

「他們的安居樂業，都建立在對其他魔神的嚴密防守上，魔神戰爭不知要持續多久，其中的兇險，不知凡幾。」

鐘鼓並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明白鍾離給他看這一切的用意。

「你想讓我留在這裡，同你們一起庇護人類？」

「也是讓你有一個安身之地，你雖是魔神，卻還太過弱小。」

鍾離同樣也沒有把他當小孩子，其中的利弊得失，皆同他一一道明。

「對我們來說，每個魔神都代表一份力量，聯合一切能聯合之力，才能在這場浩劫中，保留下足夠的生存空間。」

「我可你與你定力契約，在你長成之前，我會對外宣告你是的兄弟，盡一切力量庇護你，但終有一日，你也要為璃月的生靈提供庇佑，直至璃月不在需要我們。」

「什麼嗎，這樣的契約，簡直是要永遠這裡打工了……」鐘鼓笑著打趣了一句，卻並沒有覺得不好。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與鐘鼓記憶中的價值觀並不違背。

「我答應了，這份契約，由天地見證。」

「那麼，以我摩拉克斯，鍾離之名。」

「以我狄拉克斯……鐘鼓之名。」

鐘鼓不再猶疑，將這個可在他意識中的名字道出，以此立下了他在提瓦特的第一份魔神契約。

……

「以此宣告，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戰略上達成一致后，鐘鼓在從天衡山定望向璃月大地，心中不覺有了更多歸屬感和自豪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看！這就是我家老哥打下的江山！」

當然，對鐘鼓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自身的安全問題。他並不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託付給旁人，但別人對他的好，他也不會棄若敝屣。

尤其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把我自己的命運，但他清楚，那一天不會太遠。

鐘鼓揉了揉懷裡的利姆魯，鐵灰色的史萊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

「地脈系統的功能顯然還沒完全釋放，利姆魯的意識也仍舊只是普通史萊姆的水平，要等到地埋系統真正發揮作用，怕是還需要時間摸索。現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魔神天賦。」

鐘鼓心中有了些簡單的想法，嘗試著請教鍾離。

「鍾離……」

「你我已訂立契約，你可喚我兄長。」

「那……鍾離大哥？」

鍾離的神情有片刻軟化，卻還是用一貫的聲調問道：

「有什麼問題，直說便好。」

「那個……關於我的魔神全能，我似乎不是很了解……想要和兄長請教一下。」

「哦？此前聽歸終所說，你應當也是岩之一系，那般分離提純礦物的能力，便是我也不能輕易做到。」

鐘鼓自然沒有想過要把眷屬利姆魯的事情瞞著對方，畢竟以後利姆魯不可能不限於人前，他的情況遲早會被人注意的。

「多虧了歸終姐姐的幫忙，不然用憑我的力量，肯定完全沒辦法成功改造利姆魯的……而且，之前提取礦物元素改在利姆魯的方法，短時間我都沒法再用了……除非……利姆魯能成長為等同魔神的存在。」

「如此說來……確實有些難啊。那這麼說來，你的權能，並非岩之屬性？」

「不是，只是目前能夠借用岩屬性的元素力，比如這樣……」

鐘鼓動了動手掌，一支細長的岩脈藤蔓便從地上竄了出來，乖巧地繞在了鐘鼓的手指上。

「岩元素造物……但是驅動元素的力量實際卻不是岩元素力，這種方式……倒是和若陀有些相似。那麼你的權能，可否告知於我？」

「我的權能……是門。但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門，我原本以為，門的權能應該同空間概念有關……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在這樣。」

「空間的權能，屬於更高的存在，絕不會在我們這些地上魔神之中出現……無妨，你有足夠的時間熟悉掌握自己的能力，如有必要，可以隨時同我探討。」

「那就最好了，那我……」

「晚些再說，有人來了。」

鍾離抬手攔下了鐘鼓要說的話，抬頭看向半空。

一隻頭頂雲翎，項戴珠鏈的雀鳥在空中盤旋了一圈，振翅落在了兩人面前，忽地變成了一個小少年。

「銅雀拜見君上。」

銅雀的聲音脆生生的，似乎有些緊張，可一雙眼睛卻自帶笑意，顯得活潑又靈動。

「無須多禮，浮舍派你來的？」

「浮舍大哥讓我來請君上，昨日那位俘獲的夜叉醒來大鬧，似乎仍未掙脫魔神的影響，恰好葯君大人同山王大人回沉玉谷了，大家一時束手無策……」

「歸終和馬科修斯呢？他們也沒有辦法嗎？」

「塵神大人急著回歸離集了，說是地中之鹽那邊來了人，至於灶神大人，他好像外出找食材去了……」

「知道了，你們隨我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