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就你叫陳度？
陳小子，確定要下去？現在下去看看也好，在上面呆久了，才不會珍惜，下去了就該明白了。老夫我一向看人不會錯，三年？四年？還，你肯定會站在比我現在高的位置的，但是需要一個契機，這個契機啊，不會太大。因為小事才會是平常事啊！才更具代表性！——老知府
陳度坐著按照自己的思路算是寫了封信交給了老者，對老者囑咐道：「你將這封信拿去交給臨安府的臨安府的斷案總使，看看他能不能幫你吧，要是他也無能為力。還是老老實實回家吧。」
陳度把桌子上面的錢又全部都放到老人的懷裡，這錢自己拿著也實在是太不安心了。
「謝謝，謝謝。」攙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陳度揮揮手，閉上眼睛似乎不太想看見這老淚縱橫的一幕。
「天下苦難之多，不知凡幾。」
陳度回到自己的竹椅上面躺了會，但是怎麼都睡不著。
尋思著自己今天應該是沒有心情再在這裡繼續寫字了，不然寫出來的字也是不會讓人滿意的。一邊搓著手上的墨跡，陳度內心嘆著氣，今天又是入不敷出的一天，明天要早點來才行了，不然吶，鹹菜燉豆腐都吃不起咯！
以前在衙門的時候倒是還真的沒有為吃飯擔心，陳度還是有些懷念在臨安府大口吃肉的日子。
「陳大小子，就回去了？」
「是啊，今天好像沒什麼生意呢。」
陳度打來一盆水一邊洗著手一邊應著。還好今天這墨跡還沒有過很久，現在在水裡輕輕的一搓就可以擦去了，不像以往都快把皮給搓沒了才行。
看著自己濕漉漉的手，陳度也懶得從懷裡掏出手帕了，雙手在後面擦了擦。
「還是讀書人呢！哪有讀書人是這樣的。」
看著陳度背後屁股上面的巴掌印，這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讀書人，哪有隨便往身上抹的。
陳度踏著小步伐走著，雖然還是晃晃蕩盪但是好心情卻消失。
看著街上叫賣的小吃，陳度連吃的慾望都沒有了，今天沒賺到孔方兄是一方面，見到了人間疾苦又是一方面啊！
不管自己是否有能力，但是都要常懷一顆慈悲之心。在先生授課的第一天，就讓陳度他們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裡。
當官不能當的沒有了人性，不然吶，就是個慾望工具咯！
陳度最開始還不理解，但是幾年下來算是知道了當初先生為什麼要提醒自己了，自己是不是理解的錯了啊！
原以為像陶淵明一樣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但是這一個月卻看到了好幾例。
回到家，正打算燒點粥的，陳度舀水的動作拿起了又放下。
「這讓人怎麼吃得下去嘛！」陳度有些自言自語。
接下來三天，陳度都沒有出家門，一方面是懶，還有一點就是害怕那位老人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無力感讓人挺受打擊的。
......
......
「大人，還有三天我們就要到臨安府了。」
「加快速度，到了驛站，全部禁聲。」鄭嘉曳對著身後的人吩咐著。
這些規矩本來是不需要他來重複的，但是這一次的是周子濱親自下達給黑騎的，由不得一點兒閃失，所以他才會一路上不厭其煩的重複這些話語。
在休息時，鄭嘉曳拿出周子濱遞給自己的東西一遍遍的看著，完全不會因為記住了而直接忽視掉這些。
見和自己的記憶中沒有差錯，這才放心，沒有天賦你就用努力來填補才是正確的，而不是一味的進行抱怨。
站在一旁跟著鄭嘉曳這位黑騎副指揮使用行動讓大家都佩服不已，除了指揮使大人整個黑騎就他最大了，但是人家對於這趟任務卻是如此的小心。
「好了，都快去休息吧，到了臨安府之後，這一次就不要和臨安府的人馬聯繫了，這也是周大人親自交代的，安排好人站崗，馬匹和吃的都要看守好！」
「是。」
黑騎大多數出行都不自帶食物，但是這一次因為下命令的人的等級夠高，所以整個任務自然成為了最高的等，就連食物都是自帶的。
......
......
三天後，正好是夏至的日子，陳度正一個人在家睡著午覺，絲毫不知道自己屋外已經聚集起了一堆人。
「大人，就是這裡了。」
「好，看住他，晚上行動。」鄭嘉曳看了看自己頭上的烈日，擦了擦滿臉的肥肉。
「這天氣可真熱啊，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大人還是儘快到一邊歇息去吧。」
鄭嘉曳也沒強撐著，自己這一身快二百斤的肥肉確實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還容易引人注目，畢竟平頭百姓可是吃不了這麼胖的。
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肥肉，鄭嘉曳再一次強調了所有人員不得偷懶，一定要狠狠的看住了，一有情況立刻彙報。
陳度對於外邊在大熱天里來監視自己的人絲毫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洗把臉去自己的謀生處看看有無生意，這麼熱的天，陳度也沒指望有多少，但是那地可以直接看到臨安府最大的娛樂場所。
飽飽眼福也是不錯的嘛！雖然自己是個窮鬼，就連去裡面喝壺酒的錢都沒有。、
陳度正打算睡覺時，鄭嘉曳就站在了陳讀的小寫字攤前。
陳度看著這位肥頭大耳的人，內心已經有了初步判斷，這老小子口袋的錢應該不少吧，不然該像我一樣了。
「這裡寫個字多少錢？」鄭嘉曳看著陳度擺在上面的樣板，一邊翻閱著一邊問著。
「童叟無欺，一百個字兩文錢。」
「那為何不直個一文錢呢？」鄭嘉曳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從來不個字以下的。」說完陳度露出一排大白牙。
「那給我寫二百個字吧，就從天地玄黃開始。」
「好嘞！」
這一天的飯錢不就到手了嘛，這不是！
陳度磨了磨墨，寫了好大一會，出了一身汗。
「您看看，要是哪裡不夠好，重新寫也沒問題。」
「為何別人寫字都是一文十個，你這裡卻是一。這樣做生意可不明智啊！「鄭嘉曳掏著錢遞給了陳度四文。笑呵呵得提醒著陳度。
下午開張了的陳度心情還不錯，笑著給他解釋了起來。
「不會寫字的都是寫窮苦百姓，他們想說的有很多，要是收多了，那還怎麼說，他們不是我們啊！所以只能夠收便宜點，這樣才能夠最大程度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才是啊。」
「有意思，有意思。」拿起字，鄭嘉曳也不打算多作停留了。
「我有一種預感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感情好啊，下次給你收便宜點。」
陳度美滋滋的摸著自己的四文錢，錢吶，可是自己一身汗換來的。
摸著手心的四文錢，內心儘管有些高興，自己怎麼有點像乙己先生了。
陳度將一文錢舉過頭頂，透過圓孔看著夕陽。
「老頭，你到底希望我怎麼樣呢？要是和我心裡想的一樣，你就讓這枚銅錢立著，怎麼樣？」說完陳度丟出了那枚錢幣。
頭也不回的回家了，因為那枚錢幣在自己心中已經是立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