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波本：雖然離譜但合理
在情緒穩定時，心臟病一般不會有什麼感覺，而宮本艾托的情緒，一向很穩定。
所以即使有心臟病，也不會影響到他。
他的手摸上心臟所在的位置，感受著心臟病發作時的感覺，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平靜的。
就連呼吸都彷彿扯動著心臟的感覺，那應該是不舒服的，也應該是痛的。
可宮本艾托卻連眉毛也沒有皺一下，就像是感受不到心臟傳遞的信息似的。
他心臟的位置上有個十字的疤。
在疤痕下的胸腔內跳動的心臟曾被人握在手心，展露在空氣中被人觀察。
「媽媽」將他躍動的心臟捧在掌中，像是獲得了格外珍貴的寶貝。
她說：「看啊，艾托，你的心在媽媽這裡。」
「也只能在媽媽這裡。」
但當心臟不再跳動時，對方就不再喜愛了，隨手就將心臟扔在地上。
為什麼不要了呢？為什麼不喜歡了呢？為什麼不能一直喜歡呢？
後來宮本艾托明白，原來是因為他那時死了。
沒有人喜歡死人不再跳動的心臟。
波本看著一臉平靜的摸著胸口位置的少年，調侃的笑了笑道：
「怎麼？你現在就開始習慣自己有心臟病的設定了嗎？」
「那你的白血病要怎麼表現？是不是要多準備些血包備用？」
波本眨了下一邊的眼睛，笑的相當陽光開朗。
艾托放下手，認真的想了想之後才開口回復：
「我記得白血病是造血幹細胞上的問題吧……」
「不需要血包的。」他平靜的搖搖頭。
「不需要血包？但是你這個病情可是會流很多鼻血的啊……」波本打量著艾維克利爾。
不用血包，難不成真的要流鼻血？
誰的鼻血能說來就來啊。
但是一想到艾維克利爾大概不是人，感覺就合理起來了。
甚至……
「要不你先表演一下？我幫你先看看效果。」波本笑眯眯的開口，語氣滿是為對方著想的意思。
「要是不夠真實的話，基爾也不會信的，我也是擔心你。」他裝模作樣的說道，甚至也沒有掩飾自己就是在裝模作樣。
因為他知道，艾維克利爾不在意。
無論他是裝模作樣還是如何，總歸他說的話是沒問題的，甚至那些話還是艾維克利爾會喜歡聽的。
「這樣啊……流鼻血的話……」白髮的少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著他點頭的動作，猩紅的血液湧出鼻腔。
陣勢看起來猝不及防又格外叫人害怕。
粘稠的血液源源不斷似的流出，一瞬間就將少年的下巴，衣領，甚至胸口的一大片都染成了紅色。
他可以控制流血，也可以破壞自己的造血幹細胞。
也可以讓自己的表現與白血病的病情一致無二。
一切都是真實的。
但一切又都是謊言。
「還真是說流就流啊……」波本彷彿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新奇玩意兒似的，甚至伸出手指在少年的下巴上抹了一把，捻了捻，感受了下指尖傳來的觸感，確認了這的確是真的血液。
「你的身體……」他意味不明的看著面前的少年。
可以任意操控啊……
這不是……更不像人了嘛。
簡直像個可以隨意編輯設定的機器。
這樣一想，之前艾維克利爾摸心臟的動作，也變得不簡單起來了。
「你不會……真的有心臟病了吧？」他不抱什麼期望的問到。
內心卻已經肯定了這個想法。
畢竟以艾維克利爾的性格來說……
說到做到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這個小怪物簡直像個偏執狂一樣。
大家都準備演一演，騙過去就好，艾維克利爾一言不合直接玩真的……
琴酒知道艾維克利爾因為這麼個小遊戲把自己搞成了病秧子嗎？
不知道吧。
知道的話會怎麼做呢？
不過艾維克利爾既然能隨隨便便就對自己下狠手，估計也隨隨便便就能恢復吧。
畢竟之前被子彈貫穿大腦都能在一轉眼的功夫后就恢復如初。
小怪物的確有這個資本玩最真實的遊戲。
波本意料之中的看到艾維克利爾點了點頭，以一種乖順到詭異的姿態開口：
「嗯，因為如果沒有心臟病卻說自己有心臟病的話，就是在騙基爾姐姐了……」
「我不想說謊。」他沮喪的低下頭。
「……噢~」波本只是意味深長的發出一串無意義的聲音，並沒有對此給出過多評價。
嗯，所以真的生病了就不算騙了。
邏輯上來說，確實沒問題呢。
到底是怎麼養出這種可愛性格的啊……艾維克利爾。
「行了，別流了。」波本揮了揮手，眼看著艾維克利爾的血跟流不完的海一樣一直不停的往外流，整件睡衣的前面都被染紅，血甚至還滴到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
正常人類要是流這麼多血，哪還能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這裡。
早就送醫院搶救去了。
要是基爾在的話，波本就會裝模作樣，大驚失色的扛著艾維克利爾就跑。
送正規醫院是不可能的，只能送組織的實驗室。
而到了組織的實驗室，那麼……診斷結果如何，都是他們說了算了。
只不過現在基爾不在，波本不需要裝。
「噢對了，你活不過十五歲的原因是找不到合適的造血幹細胞，以及合適的心臟。」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遺忘的事情，繼續開口。
「因為你的血型極其罕見，是Rhnull，也就是被稱為黃金血的血型，全球都找不到五十個這種血型的擁有者……」語氣滿是嘖嘖稱奇的篤定。
艾維克利爾能夠說生病就生病，說流血就流血，那麼……
血型能換嗎？
「Rhnull血型？我知道了。」艾托點了點頭。
他要去查一下這個血型的數據，才能讓自己的血型檢測出來的結果與這個血型一樣。
他可以讓自己的血型發生改變，只要控制造血幹細胞變異就可以做到。
但是沒有詳細數據和多次實驗的話，結果就會是錯誤的。
「我去一趟實驗室。」
他擦了擦下巴上的血，也沒換衣服，就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波本若有所思的看著少年的背影，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猜測——艾維克利爾該不會是準備去實驗室給做實驗吧？
在他自己身上做實驗來改變血型？
雖然聽起來離譜又不可思議，但是感覺……
確實是艾維克利爾會做出來的事情。
懷揣著莫名的好奇心，波本跟了上去。
艾托也沒有阻止對方。
他也從來不會拒絕或阻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