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青州見聞
輪渡在一陣陣汽笛的轟鳴聲中漸漸駛離碼頭,佇立在艦艉的方先鋒,身著一套藏青色的昭元學生裝。
向著碼頭招手川崎龍也與東鄉一郎站在碼頭望著漸行漸遠的方顯鋒,「再見了,方君。」東鄉一郎輕聲說道。川崎龍也突兀的大吼道:「方君,我一定親手把你抓回來,一定!」絲毫不怕周圍人的側目與注視。
「你要調入關寧軍嘛?」東鄉一郎輕聲的開口。
川崎龍也面對東鄉一郎重重的點頭道:「是的,老師,我這就前往本部申請調令。」大概這就是註定吧。
兩個自己門下最得意的弟子將會成為宿敵,在戰場上兵戎相見。東鄉一郎嘆了口氣道:「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回頭有些落寞的離開碼頭。川崎龍也盯著海平面,眼神中的殺意升騰。
………………
三天後,東國青州,具平縣
一位老鏢師在向新加入鏢局的一個外地人普及知識「在這個偌大的青州你可以不知道州牧是王學義,但是你不能不知道青州方家。」聽老鏢師普及知識的年輕人大概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級,有些面黃肌瘦。
他叫葉淮,是從隔壁禹州逃難而來的,因為家鄉鬧飢荒,孤身一人流浪乞討到了青州的具平縣,別看他現在面黃肌瘦的可是他力氣卻是不小,所以就被鏢局招募混口飯吃。聽到老鏢師在講故事就瞪起眼來,「老根叔,方家很厲害嗎?」
只見那老根叔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敲了敲手上的水煙袋說道:「那是自然,大奉朝的時候,方家還出過幾任首輔,先大境國時上皇帝老子的朝堂也是家常便飯,知道方子才嗎?」
葉淮點點頭,他還真知道,方子才可是近代的民族英雄,鎮守桂州總督抵抗老牌西方強國克蘭西的侵略,一戰成名受人愛戴,但當時的境國政府昏庸無能,與克蘭西的陸戰由方子才領導雖然大獲全勝,但海戰卻輸得一敗塗地,割地賠款,簽下無數的不平等條約,終於這件事成了壓垮大境國的最後一根稻草。歷經長達三年的奮戰,境國被農烈臣領導的救國會推翻了……
「方家的英雄事迹多了去了,賑災布施,開墾荒田……威望那是一等一的。」
老根叔伸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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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拇指。「就說我家,祖上幾乎都是給地主家種地的,可是到了青州只要踏實肯干耕種荒田,有了收成以後人家方家就象徵性的收一點租子,其餘的糧食都是咱自個的,夠一家子一年吃食了。」
老根叔依舊在讚美方家「咱東國現在雖然亂,但青州境內一直是穩如磐石,雖然偶爾有小股悍匪流竄,但總體穩定啊。別說三家政府了,就是洋鬼子領事都得對方家客客氣氣的。」就在這時一隻手遞給老根叔一直煙。
老根叔眼前一亮,看著遞煙的年輕人,高大的身材另老根叔不得不仰視他,老根叔的雙手在胸口摸了摸,舔舔嘴唇雙手恭敬地接過來道:「小夥子,這就是城裡人說的香煙吧。」方顯鋒將老人的卑微盡收眼底,眼中的晦暗一閃而逝,笑著點點頭。掏出煤油打火機為他點燃。
老根叔陶醉一番,如同吸大煙一樣。方顯鋒看著葉淮,葉淮拘謹的點頭討好。他看著方顯鋒的穿著打扮就是不凡,那衣服布料就是他們縣的縣長都穿不了這麼好的,在葉淮眼裡這就是以前村裡老人說的綾羅綢緞啊。
方顯鋒看著有些乾瘦的葉淮遞給了他一團油紙包,聞到香氣的葉淮眼前一亮結過後打開油紙包,裡面赫然是油花花的大燒雞,葉淮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葉淮略顯諂媚的討好道:「謝謝爺,謝謝爺。」而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看著吃的滿嘴流油的葉淮,老根叔不由得咽了好幾口唾沫,諂媚對方顯鋒道:「公子,您是具平縣的?」方顯鋒笑了笑:「老丈是怎麼猜到的?」
「嗨,看您的穿著打扮就不是我們這些泥腿子可以比擬的。我也在大城市裡走過鏢,您這衣服我也聽人說起過,扶桑國軍校留學回來的都是這打扮,不過您這布料比他們的要好。」這個老根叔確實懂得不少。
「而且您眉間的那刀疤一看就不是尋常刀子割的。」葉淮開口道。「您別看我小,我見識也還行,您不不像在蜜罐里泡大的。以前我們縣裡的公子哥們都是一個個肥的跟豬仔似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您身上的氣質令人望而生畏。」葉淮的語氣有些怯怯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老根叔面色一變,一巴掌拍在葉淮的後腦勺怒罵道:「你這潑賴貨,想屁吃呢?這位貴公子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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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縣裡那些渣仔可以比的嗎?狗東西。」說完扭過頭向方顯鋒賠罪「公子不要見怪。」方顯鋒望著這一老一少沉吟片刻道:「我跟二位挺投緣的不知二位可否願意給我打個下手?」這就是要招募的意思了。
老根叔一臉狐疑,雖然看著這位公子哥很面善但老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近期可是有不少人被騙去金山修鐵路的「豬仔」,老根叔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看著一臉警惕的老根叔方顯鋒會意,對於此刻的東國貧苦人家來說,自己的示好會被當成別有用心的。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國家的悲哀。一番感慨之下,看到一旁張望的鏢局管事向他招了招手,管事見這位公子哥氣質衣著都是不凡,思緒一番也是不敢耽擱,小跑著趕了過來。
「這位公子,不知您有何貴幹。」「這一老一少有賣身契在貴鏢局吧?」說著掏出一張青州銀行的金票來遞給管事「賣身契交給我,我買了。」那管事接過金票,見上面的戶主字型大小,「具平縣方家。」管事、葉淮。老根叔都是瞪大了眼睛,那管事遲疑地問道:「您是……」
「具平方家,名顯鋒。」頓了頓又道:「方新武是我爹。」那管事一愣之下「哎呦」一聲。連忙將有些錯愕的方顯鋒請進鏢局,對著鏢局裡面吆喝:「大公子回來了。快去請大掌柜來,大公子回來了。」然後那管事一拍腦袋好似剛剛想起來對著方顯鋒道:「忘了和您說了,這鏢局可是您家的產業,那倆人的賣身契隨後奉上。」
葉淮晃了晃呆住的老根叔道:「叔,咱倆是不是發達了?」老根叔好似沒了三魂七魄在風中凌亂。
方顯鋒有些尷尬地道:「竟然是自家產業?這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大掌柜是方顯鋒的族叔,是方家偏房子弟。對待這位長房嫡長子自然也是恭敬有加。差人將老根叔和葉淮的賣身契奉上。寒暄一番方顯鋒就出了鏢局,大掌柜連連將他禮送出門。
方顯鋒在二人的錯愕中將賣身契撕的粉碎「給我打下手或者還你們自由,你們自己選。」這本身就是無用選擇的,自由固然好但是在方家務工更不賴,一老一少都不是傻子,老根叔一把將方顯鋒的行李搶了過來,鐵定跟在方顯鋒的身邊,葉淮自是不用多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