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福禍相依(4)
其實拿到關於林家記憶的時候，白歆就感覺林野會成為繼承人，只是顧忌林家人的態度。畢竟林泓是早就被選為繼承人的，培養繼承人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財力、物力等等，不是說換就能換的。
但是看林風的態度，現在林家是要決定拋棄林泓了，如此正合了白歆的心意。
林野領著白歆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以前他在爺爺家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有他的專屬房間，他先帶白歆在這裡休息一下。
剛進房間，林野就迫不及待的倒在了鬆軟的大床上，一天的奔波和精神上的疲憊，讓他有些遭不住。
「劉媽那邊，怎麼跟她老人家解釋。」
看見林野一副躺屍的模樣，白歆忍不住笑出了聲，走到他旁邊坐下。
「我給劉媽發消息，說爺爺要見我，今晚被留下來吃飯再住一宿，明早回去。「
林野邊說邊嘆氣，他好端端的當著社畜，怎麼突然就要繼承家業了看來以後不能再繼續過擺爛的好日子了。想到這裡，他翻身正面朝上，又狠狠的嘆了口氣。
」別嘆氣啦，你要相信老祖宗的眼光，他選擇轉世在你身上，自然有他的道理，況且你本來就天資聰穎。」
看到林野如此唉聲嘆氣的樣子，白歆耐心的安慰道。
「對了，你說四叔沒有死，是真的嗎？」
林野真心希望四叔還活著，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能就這樣被宵小之輩害死呢。
「假的，我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氣息，我不確定他還活著。」
白歆搖搖頭，她也希望阿錦還活著，但是看來在她失去記憶變成錦鯉的這段時間，後續又發生了許多變故，現在不光林家和她找不到林拾錦，恐怕林泓也急得跳腳。
「什麼？那你跟爺爺說他還活著？」
林野不解，為什麼要騙爺爺，直接說實話不就好了。
「我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不代表他死了，還有其他很多複雜的原因，現在有希望總比沒有強，就當阿錦活著，我和你爺爺都有個念想。」
林野轉念一想，確實如白歆所說，現下最好的結果就是四叔還活著，在某個他們都找不到的安全的地方。
「林泓為什麼要追殺四叔？」
起身坐起來，林野看著眼前銀髮生輝的白歆，他還不太知道林家的事情，就連他的爺爺是修鍊者這件事，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以前他以為爺爺只是保養的好而已，一大把年紀了，走起路來還虎虎生風。
「般嫿與我的契約，是我和他子子孫孫的羈絆，我會在他的後代中選擇一位伴隨左右，使他變得強大，保林家無虞，而林家將世代守護虞地，也就是現在的玄陽。」
白歆靠在枕頭上，緩緩地將這段塵封的歷史將給林野聽。
「我最早降生在這片土地上，是商朝。那是一個人與神共存的時代，土地原始而蠻荒，人類的力量在天神面前顯得微不足道。許多神明降生大地，掌管人間，作為在商朝虞地降生的神明，我擁有掌管『水』的能力，是虞地的一位河流神，我接受著人的祭祀朝拜，盡職盡責的治理河流。」
眼眸微轉，白歆看著聽的入神的林野，彷彿看見了般嫿。
「可是隨著殷壽即位，商陷入天譴，儘管我為守護虞地百姓的安危拼盡全力，可力量終究弱小，敵不過天理，虞地一片混亂，屍橫遍野，我只能盡量多保護一些無辜的百姓。與我一起降生的許多神明，都打算放棄人間，前往崑崙避亂。我不忍心放棄信仰著我的百姓，想再多為他們做些什麼，就留了下來，與我同樣決定留下來的還有，掌管『重生』和『審判』的遠古大神。」
「掌管重生的是鳳凰吧？」
「是的。」
白歆肯定的點點頭，接著說道：
「人間大戰開始的時候，身為虞地貴族的般嫿找到了我，希望藉助我的力量，讓虞地免於戰亂，我答應了他，與他簽訂契約，將自己控制水的能力給予了他。後來殷商大軍踏足虞地的時候，我發動了一場洪水，淹死了在大半士兵，般嫿則帶兵擊退了剩下的商兵。但我插手人禍的行為觸怒了天庭的神，作為懲罰，我失去了神格，無法再做神明。」
「你明明是為了保護百姓，為什麼罰你「
林野不明白，白歆這樣做於情於理都沒有錯。
「林野，要知道神明的力量對於人來說是很恐怖的，我身為神，用我的力量去改變人，讓他擁有神的力量，是有違天理的。再後來封神榜結束，封了大大小小百餘位神，我和掌管審判的不乙卻沒有資格被封神，永遠留在了人間。」
白歆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幸虧有林家的契約在，她還能作為林家的守護者存在於世間，不然她的下場可能就不僅僅是失去神格了。
「不乙為什麼也沒封神，他也插手人禍了嗎？鳳凰後來又怎麼樣了？」
此時的林野越發的好奇那段遠古的歷史，原來神話不僅是神話，竟然也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不乙愛上了凡人，為了救他的妻子，強行為她續命，也失去了神格。鳳凰只是選擇留在人間觀察，並沒有做任何事，天下太平，戰亂初定，她作為祥瑞被封神了。其實留在人間救苦救難的神還有很多，其中大部分都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資格成神，永遠的留在人間，很多神明漸漸被人們遺忘，已經消散了。我算是幸運的，只要林家還在，我就在。」
聽到這裡林野感到些許唏噓，他看過許多神話，封神榜后就連慘無人道的商紂王都被封為姻緣神，這些真心實意為了人類犧牲的神明卻失去了神格，甚至消失，何其的不公平。
「我和林家世代契約，不光可以改變林家人的氣運，還能賦予選中之人控制水的力量，你爺爺那一輩我選擇了林拾錦，而並非家主林風，讓作為下一個家主繼承人的林泓心裡十分不滿。」
說到這裡，白歆皺起眉，她實在不喜歡林泓的性子，戾氣過重不說，為人還心胸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