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半驚魂
「幫我的忙?」莫然摸了摸下巴,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要忙的。
「你是華人。」本傑明看著他,「幾年前通過的《排華法案》對你們並不友好,你很難拿到身份證明。」
「現在是几几年?」莫然一驚。
「1899年。」本傑明很疑惑的看著他。
莫然嘆了口氣,現在他不僅知道了時間,也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美利堅合眾國的鍍金時代,也就是工業化時代,從南北戰爭結束后,一直到二十世紀初。
而臭名昭著的《排華法案》,由1896年開始實施,一直到二戰後1943年才廢除。
老美用事實證明了,他們自由和平等,就是一坨臭狗屎。
但不可否認,這將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換句話說,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種犯罪。
思考了一陣子,莫然點頭同意了,1899年跟著一群亡命徒報復社會?
突然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況自己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荒郊野嶺吧?
想通了的莫然笑著伸出手:「以後請多多關照。」
「好的,亞洲小子。」本傑明和他握了下手,心裡也感到高興,幫派里的醫生死在了逃亡的路上,他現在太需要用一個醫生了。
「叫我莫,或者然。」
「你們亞洲名字很奇怪,然……」本傑明很繞口的說道,「你應該有個自己的英文名字」
「那就叫我……約翰?」
「很遺憾,我們已經有一個約翰了,只不過,他在路上死掉。」
「艾登?」
「可以,以後你就是艾登了。」拍了一下手,他對羅傑說道:「你帶他熟悉一下幫里。」
「別開玩笑了。」羅傑笑了一聲,直接推門出去了,「我去外面看看有什麼能吃的,帶孩子這種事情還是你們老年人來吧。」
莫然皺眉:「我可不是小孩子。」
「17歲,18歲,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不承認自己小。」本傑明笑道。
「我25歲。」莫然雖然這麼說,但心裡補充道,如果算前世的話。
「你25歲?」本傑明一臉難以置信。
「你看,我就說這群亞洲人肯定有什麼不老的秘方。」庫爾森大叫道。
「好吧,小夥子,我今年52歲。」庫爾森拍了拍的他的肩膀,他開玩笑道:「讓這些老傢伙們去找點吃的,你跟我來。」
庫爾森拉著他出了門。
在幾人談話的一段時間,外面已經收拾的很乾凈,不僅製作了一一間簡單的廚房,用隔板重新做了房間,以及卧室。
「我的房間……」莫然突然想到自己的房間里還有很多施法材料。
「你的房間太亂了,而且味道很重,我們沒有給你收拾。你不應該……把動物的臟器和草藥混合在一起,就像巫師一樣。」菲爾諾夫太太走了過來。
她年紀應該也在四五十歲,身體粗壯,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美貌的姑娘。
「我就是個巫師。」莫然像是開玩笑一樣說道。
她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把目光看向庫爾森。
庫爾森摸了摸發白的鬍子:「有很多年輕人都這麼幻想過,不是嗎?他叫艾登,以後就是我們醫生了。」
菲爾諾夫太太聽到他是醫生后后,表情和善了不少:「看了我們又多了一個新的同伴。」
「是的。」庫爾森眯著眼睛笑道。
接下來,他帶著莫然認識了一遍營地里的人。
牧師、廚子、會計、打手……二十多人,除了兩個孩子,都有自己的職責。
只是有的不那麼光彩。
他們給莫然的感覺,就像一艘船上的鉚釘,丟失了誰,都會讓他們感到惶恐不安。
「多嘴問一句,你會用槍嗎?」庫爾森看向他。
「不會。」他搖搖頭。
「那你可要多請教一下別人了,這裡除了小傑克和小安妮,誰都有一手漂亮的槍法。」他笑道。
莫然這才突然意識到,別說槍了,自己好像連馬都不會騎。
跟庫爾森說明了之後,他眼神里透露著疑惑的光芒:「不會騎馬,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莫然攤手。
「好吧,反正我們還要在這邊一段時間,能學會多少就看你的了。」
這時,一道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就聽到巡邏的人問道:「什麼人。」
「我,羅傑。」
羅傑回來了,帶回來兩隻兔子,和一個快要死掉的人。
他表情並不好,下馬後把後面的人扛在肩上,看到莫然和庫爾森站在這裡,大喊道:「艾登,來活兒了,看看這傢伙還有沒有救。」
莫然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艾登是在叫自己。
幾人進了屋子,莫然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外傷,有些發燒,用小紅瓶一下就好。
為了不讓進度太快,他還兌了點水。
而在一旁的羅傑面色難看的說道:「格雷羅幫,萊昂德羅那個狗東西也在這裡,甚至來的比我們要早。」
本傑明沒有了之前的從容,背著手,渾身充滿了肅殺的氣息,神色里儘是憤怒:「這群狗雜碎,找到他們,殺了他們。」
「不要著急。」庫爾森搖搖頭:「我們現在對他們一無所知,會有機會的。」
看到他們憤怒的模樣,莫然好奇的問道:「你們和他們有仇?」
「是的,除了賞金獵人和平克頓偵探,我們唯一不死不休的敵人,我們有今天都是拜他們所賜。」本傑明咬牙切齒的說道。
庫爾森向他解釋道:「我們之前有三十人左右,但是格雷羅幫,在之前的幫著賞金獵人殺了我們不少人。」
「他們還殺了我的妻子。」本傑明眼神中全是憤怒。
呃……外面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不應該是本傑明的妻子嗎?還是自己誤會了?
不過看這個氛圍,也不適合問。
「這個人多會兒能醒。」羅傑看向昏迷的的人。
「大概明天吧。」
「今天先休息吧。」本傑明沒讓怒火沖昏頭腦,深吸一口氣。
莫然和幾人告辭后回到房間,房間里刺鼻的氣味反倒讓他安心了不少。
這群人來后,他總感覺有些心煩意亂,他本以為是正常情緒。
但是這種心煩意亂,並沒有因為和他們熟悉而減輕。
反而隨著撿回來那個人,變得更嚴重了起來,彷彿他們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影響自己。
他躺在床上,逐漸陷入睡夢,直到半夜一聲驚叫傳來。
莫然從夢中驚醒立刻起身。
向外望去,心跳漏了半拍。
就見到一個身影直直的站在自己窗戶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