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懸1線
過了許久,地上銀針散落的地方,血跡已經徹底幹了。天空已經泛白,即將就要天明。冬天的早晨格外寒冷,天空中盤旋的烏鴉吱吱呀呀的叫著,久久不肯離去。
一隻烏鴉盤旋了幾時,嗅到血的味道,飛落到地面,用嘴啄著幹掉的血跡。突然地面的鬆動的土裡動了一下,烏鴉驚嚇著飛走了。一隻手從土裡緩緩伸出來,上面還扎著無數的銀針,顫抖著伸出食指指向天空,一道光,如閃電般直飛天際,在數百米空中爆炸開來,猶如煙花般光艷奪目。用盡最後的力氣做完這一切,手再次癱軟進了土裡。
數百裡外一個破舊的房屋中,正有一個壯漢因為昨晚喝酒,尿急出來方便,剛在陽台放完水,顫抖了一下身子,迷迷糊糊看到天空中的火光。他揉了揉眼睛,再次認真的看了一下。忽然精神了,拍了拍腦門,趕緊提上褲子,踉蹌的奪門而出。飛奔到他的破舊小汽車裡。頃刻間噴出一陣陣黑煙,直奔火光的地方而去。
此時路上的車並不多,只有紅綠燈在有規律的變換著顏色。破舊汽車好像沒有看到任何紅燈一樣,全力的奔向遠處。
急促的發動機轟鳴聲,閃爍的車燈好像隨時都會滅掉,壯漢不斷拍動著車門,生怕車燈會徹底熄滅。
車終於停到了發出火光的地方,壯漢下車,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因為他知道,這樣戰鬥場面,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此時車燈閃爍了幾下徹底熄滅了。
「大哥,大哥,你在哪裡。」壯漢用力的嘶喊。
他四處尋找,看到了遠處密密麻麻的銀針插在地上,他飛奔過去,嗅出了地上的血。他瘋了一樣不顧銀針扎著自己,奮力扒開所有的土,飛揚的塵土瞬間漂浮在空中,灰塵中還有夾雜的拋起來的銀針再次掉落地面的叮叮聲。沒過多久,終於在土中觸碰到了一個軀體。壯漢用力把他拉了上來,此時的這個人側身躺在土裡,一側的身體已經面目全非,另一側因為在地下,沒有受到太多攻擊,但是身上插滿了銀針。
「大哥,是誰呀,大哥。」壯漢看到眼前這個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哀嚎聲響徹天際。
烏鴉依然在天空中盤旋,壯漢抱著這個人,飛快開車離開。而此時烏鴉也飛向了遠方。
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微微泛黃,太陽很快就要出來了。城市裡的店鋪也陸續關掉了招牌的燈。
噹噹當,噹噹當,急促的敲著一家醫館的捲簾門。
「快開門,快開門」,聲音帶著嘶啞的大聲喊道。這個聲音讓道路兩旁的汽車都發出警報聲。
「幹嘛幹嘛,要拆家呀,誰死了這麼著急呀」,醫館里傳出一個男人煩躁的罵聲。
「華佗,快點開門,我大哥快不行了」,壯漢快要哭出來大聲喊道。
很快,捲簾門快速的打開。
裡面的男人還沒有穿好上衣,快速讓兩人進到醫館。
「翼德,你們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
「別管我,快救我大哥」。
華佗讓壯漢把劉玄德放到躺椅上,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從醫數百年還未見過如此慘烈的傷勢。此時的劉已經沒有血再流出了,身體冰冷,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身上的銀針很多已經徹底貫穿整個身體,但是好在沒有一根銀針傷到心臟。
來不及多想,華佗迅速拿出血袋,向劉身體輸送,每次輸送的血液都會再次從受傷的地方流出,好像他的身體留不住任何液體一樣。
「翼德,快幫我不斷換血袋,我自己換不過來。」
壯漢趕緊拔掉自己手上還扎著的幾根銀針,顫抖著不停換著血袋。
華佗稍一運氣雙手發出紅色的光,一隻手快速的拔掉每一根銀針,並且在拔掉銀針的同時,另一隻手按住針孔,頃刻間針孔如同被堵住一樣只留下一個個黑色的印記。一根兩根三根,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躺椅周圍都是流出的血液和拔掉的銀針,而血依然在不停的向下流著,銀針也在一根根拔出。此時華佗和壯漢臉上和身上流出很多汗水,衣服早已經被侵濕。兩人依舊不敢絲毫停頓。
漸漸陽光已經照進了房間,在兩個忙碌的身影上,光線撫摸著躺椅上人的臉。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兩個忙碌的人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在最後一根銀針拔出掉在地上。流動的血液終於不再向下流淌。
華佗的手已經不再發紅,他顧不上身上的沾滿的血漬,喝了一口水。擦了擦汗,再次走到躺椅邊。深吸一口氣,運氣到全身,最後氣行至手掌,此時手心中發出一道淡淡的綠光。華佗雙手蓋住劉的臉,從上到下將綠色的光覆蓋劉的全身。但是剛覆蓋完全身,這道好像薄膜一樣的綠光就再次消失了。華佗趕緊再次運氣,從頭到腳覆蓋全身,而綠光又再次消失了。
「不好,玄德的氣已經徹底散了,我輸給他的護體真氣也無法停留,這樣就算外傷已經止血,也無法讓他的氣運行全身,這樣他就無法恢復心跳。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怎麼辦,華佗,快想辦法,你不是神醫嗎,你一定有辦法的。」張翼德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哀嚎地哭求。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先暫時留住他的魄,然後再想辦法讓氣重新運行全身。」
「那快點呀,別等了。」
「但是這個是禁術,是違反三界定律,而且會遭到反噬的,一旦發生反噬,神仙菩薩也救不活。」
「我不管,你趕緊先留住大哥的魄,以後死總比現在就死好,三界如果不願意我就打翻三界,你如果今天讓他死掉,我今天就跟你同歸於盡。」
華佗知道張翼德的性格,此時的他就如同一頭髮瘋的猛獸,任何的阻礙都會讓他暴走。
現在的情況也不由得華佗多想,他趕緊去一間密室,拿出了一個古老罐子,上面系著一道符,華佗再次運氣,用念力將罐子里的東西取出,這個東西是一團紫色的氣,華佗絲毫不敢鬆懈,用力的盯著這團紫氣,小心翼翼地把它灌輸到劉的嘴中。
頃刻間,這團紫氣如同放出的蛇一樣,順著劉的嘴很快遊走全身,這個受傷嚴重的人此時全身也隨之發出淡淡的紫色的光。
最後華佗又用一顆丸藥放進劉的嘴中,他才收了運行的氣。
「這就可以了嗎,我感覺到大哥好像身體有了些氣了。」
「這還不行,他現在只能是暫時保住了魄,暫時不會死掉,而這個紫色的氣是遠古時代一個魔留下的最後的氣,這道氣可以保住任何將死之人,但是這道氣卻也是世間最危險的存在之一。我們師門祖上用盡了無數人的生命把他封印在罐子中,代代流傳守護,就是為了不讓它重見天日以免塗炭生靈。而如今我卻將它放出,已是對先祖大不敬了,不過還好傳到我這代已經有了比較有效的剋制手段,我放在玄德的口中的就是壓制邪氣的定蠱丸。」
「那現在有什麼辦法讓我大哥醒來呀。」
「讓他醒來只有一個辦法,找回他的氣,讓他自己的氣來運轉身上的各個器官,肉體的傷勢其實都是小事,主要就是氣如果到不了器官,那就如同死人一樣。你們是在哪受傷的,誰傷的你們?」
「我是看到我大哥發出的信號,我奔著信號的方向找到他的,我去的時候,他在很多的銀針下面,現場很多的石頭和地面都粉碎了,我沒有看到傷他的人。」
「是不是你去的時候還有烏鴉在飛,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我是看到了一些烏鴉,但是味道我沒有注意,我當時太激動了,只想趕快找到大哥,沒注意那麼多細節。」
「嗯,我知道了,從你描述的情況來看,對方應該使用的是銀針標本。這一招在世間很少見,但是每次出現必會取人性命,而且這招至今無人能夠破解,即使玄德這樣修為高超的人也無法與之抗衡。」
「銀針標本是什麼樣的招數呀。」
「據我所知,是一種類似與製作動物標本的招式,施術者在空氣中散播一種氣體讓人無法活動,只能躺在地上,等著無數的銀針在空中刺下,而地上的人就如同即將被製作的動物軀體一樣,任由銀針刺向自己。所以這招才叫做銀針標本。」
張翼德痛苦的看向躺椅上的大哥。
「大哥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呀,這難道是一個人該承受的嗎?」張痛苦的哭泣起來。
「你說玄德還給你發過信號,難道他在過了很久時間還有氣向空中發送信號嗎。」
華佗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劉的受傷情況。
他驚喜的說到,「我知道了,不愧是玄德呀,如果換做別人,絕無生還可能,而他把最後生存的可能告訴了你呀。」
「什麼,華佗,你在說什麼?」
「我給你解釋一下,你大哥在面對銀針標本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無法避開身體無法移動了,但是如果真的被所有的銀針擊中必死無疑,所以他用身上僅剩不多的氣在身體一側衝散地面,讓自己側著身,使自己的心臟一側埋進土中,在將氣運至心臟位置,盡最大可能彈開所有的命中要害的銀針,隨著銀針不斷的擊打地面,被他衝散的土地,也慢慢把他壓得更深,所以他接下來承受的攻擊都是身體的一側,也就是把對方的攻擊全部變成了重複性攻擊,所以攻擊了很久,但是受到的傷害卻沒有增加。而且銀針標本的缺點就是一旦發出,就無法停止,密集程度即使是施術者本人也無法看清被擊中的目標的狀況。相信你大哥在土中用盡一切努力頂著狂風暴雨般的銀針攻擊,依然在堅持留著最後一絲氣。當敵人已經認定他已經死掉離開的時候,他把最後一道氣幻化成一顆火光發到天空中,希望你能看到去找他,而這道氣即使在天空中炸開也不會消失不見,他一隻停留在發光的那個空中,你大哥知道如果你找到他一定會帶他來我這,而我一定會猜到他的最後一道氣在哪,只要找回那道氣,就可以救活他了。不得不說,你大哥的確是很聰明,在那種生死之際,還能想到這些來保命。」
「太厲害了,那就是說我大哥有救了,華佗,快去找回他的氣,救活他。」
「嗯,你在這看著他,如果紫氣在他身體里遊動非常快就用你的氣輸一些給他,我現在就去找到他的地方把氣收回來。」
華佗,收拾下東西,開著車向著那條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