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序

風鈴漫步在霓虹燈下的街道上，直到被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神秘人拉到一條小巷中。

「哥！你怎麼……」風鈴的兩隻獸耳動了動，疑惑中帶著一絲驚喜。

神秘人摘下貓型面具，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

古明將之前從地攤順來的面具隨手扔在地上，用手理了理凌亂的頭髮，額前有一撮特別顯眼的白髮，他表情略帶嚴肅的說道：「風鈴，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風鈴的腦袋輕輕歪在一側，疑惑的說道:「嗯？我記得我在散步……」

接著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聳立的高樓之間纏繞著錯綜複雜的電線，到處掛著藍色和紅色霓虹燈牌子的商店，小巷的盡頭還有一家店，牌子上寫著クラプ。

「唉?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我在做夢么?」風鈴一臉問號看著外面的街道。

古明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酒壺喝了一口：「這不重要了，我們現在在故事的世界里，聽我說，我們得逃出去。」

風鈴拉了拉古明的衣袖：「故事的世界？那我們怎麼逃出去呀。」

聽著略顯稚嫩的正太音，古明沉思了一下，拉著風鈴的手走出小巷，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折起來的白紙。

白紙拆開是一張這個城市的地圖，他指了指地圖上的某處又指向遠處的大樓：「我找你的時候，看見一群流浪者圍坐在火堆旁講故事。」

古明頓了頓開始講述他聽到的故事：「有一群冒險者，他們受千葉博物館所託去海域外的神秘島尋找傳說中的任意之門，據說這個門通往另一個世界。這群冒險者帶著大量的熱武器和足夠的食物出發了，經過一片神秘海域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場濃霧，那場詭異的大霧讓所有設備都失靈了，他們只能駕駛著神冥號盲目地繼續前進，他們在濃霧中漂泊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在崩潰邊緣的時候，一艘大船向他們漂來，那是已經失蹤近百年的驚恐號，奇怪的是經過這麼多年，驚恐號居然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冒險者們乘著小船來到驚恐號上，發現了一些令人絕望的真相。船上的食物足夠驚恐號的船員撐上幾年，但冒險者們卻在船艙廚房的湯鍋中，發現了一些煮熟還未食用的人肉，更恐怖的是那湯鍋還冒著熱氣，緊接冒險者們聽到船艙下面的牢房中傳出奇怪的咯吱聲，冒險者們不敢再待下去了，駕駛著神冥號逃離了那艘詭異的船。冒險者們開始向海神祈禱，也許是海神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幾天之後濃霧散去他們終於見到了那座神秘島，他們擊退了海怪，從守護它的部落中奪下了任意之門，返回了這片大地。現在這扇門收藏在博物館里，卻無人能打開它。」

「我猜那扇門可能就是出口。」

「嗯……可是我們要怎麼打開它呢?」風鈴看著地圖呆萌的問道。

「放心吧，這個是故事的世界，我們總是有辦法離開的。」古明安慰道。

千葉博物館中有兩個拿著手電筒的保安正在巡邏。

「哈里，你說那艘失蹤的驚恐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遇上了驚恐號，那神冥號的船員居然毫髮無損的把任意之門運回來。」布奇照著前方的長廊說道。

哈里壓低了聲音：「誰也不知道驚恐號發生了什麼，但我聽說神冥號在迷霧中遇到了一座奇怪的小島，你猜那小島上有什麼?他媽的全是金銀財寶，當時那個船長也算是沒有辜負博物館的重託，

經過短暫的思想爭鬥後下令船員不許動這裡的任何財寶，但還是有幾個人偷偷拿了一些。等到冒險者們歸來后，那幾個人就出事了。那幾人中只有一人活了下來，據那個活下來的人說，他那天晚上遇見了半腦人，可怕的是那人家裡的門窗都是緊閉的，夜裡熟睡的他聽到了一些咯吱咯吱的聲音，緊接他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頭蓋骨沒了，露著半個腦子的人，這個半腦人七竅都在流血，那臉慘白、獰猙。就好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一樣。

「哦噢！該死的！不要嚇唬我哈里！你知道的我有心臟病！」只見哈里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跳到布奇前面。

這時，長廊的轉角處出現兩道人影，安靜的博物館中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布奇驚恐的叫道：「啊！半腦人！是半腦人！」

緊接著兩個保安狂奔起來，在走廊的拐角處沒有剎住，撞碎了玻璃在第五層摔下大樓。

布奇深吸了一口氣摘下了VR遊戲頭盔，罵了一句：「什麼破遊戲！」離開遊戲倉后在飲水機前接了一杯熱水，忽然他的身體摔在地上，不停的噴著鮮血。之後電視台報道了這件奇怪的事情，有人說這個男人受了詛咒，也有人奉他為神，還有人認為整個宇宙都是那個男人在時間膨脹的現實中死亡時做的噩夢。

博物館第五層的玻璃破了個大洞，洞口灌進陣陣秋風，古明虛著眼看著這一切，又看了看旁邊正在吃薯片的風鈴，風鈴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地上的手電筒閃了閃，古明將手電筒撿了起來，在牆上找到了這一層的示意圖，走進了那個放著任意之門的房間。

「哥，這門怎麼打開呀。」風鈴一邊吃薯片一邊問道。

古明摸著風鈴的腦袋，風鈴的兩隻獸耳動了動，右手想要撥開，卻被古明躲了過去，

「都說了不要摸頭啦，會長不高的。」風鈴嘟著嘴哼了一聲：「哼，壞哥哥。」

「哎呀，不要生氣嘛，我就是忍不住……」古明用手電筒照著那扇古舊的木門，木門上雕刻著一些奇怪的符文。

摸著門把手發現有些奇怪，古明用手電筒照去，金色的門把手內側刻著一串數字：23081515042223182102，古明將些數字兩個一組用26英文字母對照下得出了一串毫無意義的英文文母。

「嗯……會不會是雙重加密？」古明把這一串無意義的英文字母，用凱撒加密法倒推三個字母，組成了一句英文:tellaStroy(講故事)。

「需要講故事啊，可是博物館研究這扇門的人也應該解開了才對，這不難，難道……」

風鈴吃下最後一個薯片，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哥，怎麼樣？這門能打開嗎？」

「嗯，能是能，不過根據提示需要講一個故事。」古明用手摸著下巴沉思道。

「不就是故事嗎，我來講……」

小風鈴的獸耳動了動，看起來軟乎乎的，兩隻小手往後面一背開始講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帕里斯的星球，裡面生活著各個種族的生命，有獸人、精靈、人類，那裡美好而富饒。在一家孤兒院里有一個十二歲的獸耳男孩兒，小男孩因為貪玩落入了時空之門，穿越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那個地方天上在下大雨，小男孩躲在無人小巷中，倦曲著身子靠在牆邊，全身發抖，淚水混合著雨水滴落在地上，他絕望極了，他很想回到孤兒院，即使會受到院長的懲罰。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一位青年出現在他的面前，青年脫下外套裹在小男孩的身上將他抱回了家，小男孩因為被大雨淋濕發燒了，青年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直到小男孩的病完全好了，青年也了解到了男孩兒的身世，同為孤兒的青年也講述了他的經歷，作為孤兒的他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異瞳的原因總是受到孤兒院其他孩子的排擠和欺負，長大了外出工作也一直沒有什麼朋友。小男孩就這樣在青年的家裡住下了，兩人一塊吃飯，一塊玩遊戲，一塊逛遊樂場。小男孩稱青年為哥哥，每天晚上青年下班回家，小男孩都會在門口等待，高興的撲到青年的懷裡蹭來蹭去：「哥哥你終於回來了……」而每當這個時候青年都會一掃整天的累勞和煩腦:「嗯，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直到那天，青年看到小男孩憂鬱的看著月亮，似乎是想念家鄉了。此後青年到處尋問可以幫助小男孩回到家鄉的辦法，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青年尋到了一本啟示錄，裡面記載著，傳說中世界的盡頭有一片歸墟之地，那裡可以幫助迷失的人們回到家鄉。但啟示錄的最後一頁寫著：時空之門一旦開啟，格赫羅斯將被召換，介時末日來臨。青年把能回家的消息告訴了小男孩，看著小男孩開心的樣子，青年沒有說出末日的事情。青年和小男孩背上行囊出發了，他們跨過險山，穿過河流，踏過沙漠，一路上堅難險阻，危重重。終於，他們在世界的盡頭找到了歸墟之地。由於青年一直不給小男孩兒看啟示錄，那天晚上在篝火旁，小男孩趁著青年熟睡，偷偷拿到了那本啟示錄，發現了末日的警告，早上，小男孩眼圈紅紅的撲到青年懷裡哭了好久好久：「啟示錄我看到了，我不想失去你，我不回去了，那裡沒有你，我們回家吧好嗎。」青年沉默了好久才說道：「好。」他們回到家快樂的生活著直到現在。

這時，任意之門發出了刺眼的白光，門吱嘎一聲打開了，古明和風鈴對視一眼，走進了那白光中。

白光逐漸消失，眼前是一個通向二樓木質樓梯，上面鋪著一層紅色的地毯，左邊是廚房。

只聽「嘭」的一聲門關上了，風鈴轉了轉門把手發現打不開。

「奇怪？這門怎麼打不開了。」風鈴拍了拍門說道。古明將風鈴拉到身邊說道：「小心這屋子裡有古怪，可能存在一股未知的力量。」

餐廳的中央有一張長方形的木桌，桌子上擺著一盤烤乳豬。

烤乳豬已經腐爛了，散發著惡臭，上面爬滿了白色的蛆蟲。

猛然間烤乳豬像是活了一樣嘶吼著，就像是死前的掙扎，古明和風鈴嚇了一跳。

緊接著一雙利刃從烤乳豬里刮開，一個怪人從裡面爬出來，他戴著沿帽，身穿紅綠條紋毛衣，雙手戴著皮手套，每個手指都長著利刃。

古明大叫不好，拉著嚇呆的風鈴跑上樓梯，奇怪的是樓梯就好像澤一樣，踩上去腳就會下陷，費儘力氣終於跑上了二樓。

怪人伸長了脖子，被燒焦的面容格外可怕，他張開了大嘴，撲了下來，古明將風鈴護在身下。

電影院里放映著恐怖片，坐在最後一排的古明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對身旁的風鈴說道：「我知道要怎樣逃出去了，我們要講一個最爛的故事。」

風鈴似乎還處在剛才的驚嚇中沒有回過神：「最爛的故事？」

「對，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故事世界崩塌。」我先開個頭。

「從前有一個青年和一個小男孩進入了故事的世界，想他們想要逃出去，於是去尋找離開故事世界的方法，他們找到了傳說中的任意之門，打敗了噩夢中的鬼怪，來到了最後一層故事，那是一個電影院，電影院里爆發了奇奇怪怪病毒，人們都趴在地上學狗叫，原來是一個邪惡的科學家搞的鬼。」

風鈴接過故事繼續講道：「青年和小男孩兒祈求上帝來救他們，上帝終於出現了，上帝帶來了黑貓警長，還有大力水手。他們和邪惡的科學家鬥智斗勇，科學家用科學的力量控制了上帝，上帝淪為了邪惡科學家的奴僕。」

古明看著逐漸崩塌的故事世界接著說道：「黑貓警長跑去找幫手，他找來了老大哥內褲隊長，內褲隊長率領著十萬個吃人馬桶與科學家展開最後的決戰，科學家被吃人馬桶吞了進去，上帝也恢復了神智，將邪惡的科學家扔向宇宙，沒想到科學家留了後手，一個個番茄開始攻擊人類，最後番茄統治了世界。」

故事世界已經完全崩壞，四周白茫茫一片前方有一扇門，古明拉著風鈴來到那扇門前，才發現那扇門居然是畫在上面的。

鏡頭逐漸拉遠，古明放下了手中的筆結束了這個故事，未日後只剩他一個人生活在這片廢墟中。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相片，是在歸墟之地和風鈴照的最後一張照片。

從桌子上拿起酒，狠狠地喝了幾口，手中的相片滑落到地上。

他走出門外，舉起了雙手。外面被時空管理局的人圍住，時空警察將他的手銬起來。

「你造成了末日，我們有權將你逮捕。唉……何必如此呢。」

「因為一切。」古明毫無表情的說道。

廢墟中，斷掉的電線杆處出現了bug，一隻蜥蜴卡在電線杆里虛閃著，四肢保持著爬動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