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隨著長長的蘋果皮墜落在地。

那被關上的房門也傳來了細微的敲門聲。

韓燁頓了頓，然後沒有回應，門外敲門的那人也沒有再敲。

韓燁將手中的蘋果用小刀慢慢切開，切著一個同一的等份。

然後將碟子上那發黃的蘋果塊一個個地吃了下去。

最後把新切好的放了上去。

最後他做完這一切，撿起蘋果皮丟進垃圾桶，然後就走出了房門。

房門被從裡面打開，韓燁也見到了那敲門的人。

敲門的人是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老闆找你。」

醫生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韓燁輕輕把門捎上，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地將門關上。

然後就走入了樓梯間去往走廊的盡頭。

辦公室

韓燁伸手擰開了房門。

入眼的是一個肥胖的中年人，他坐在辦公椅上，手不斷地在辦公桌上敲擊著鍵盤。

這就是這個醫院的老闆也是這個醫院最大的股東。

王老闆將手從鍵盤上移開，伸手拿了旁邊的保溫杯看著進來的韓燁。

「來了？」

「嗯，來了。」

韓燁進來后就把門捎上。

「這次你有什麼解釋？」

王老闆捧著保溫杯朝韓燁問道。

「沒什麼好解釋的，違抗要求前往火災現場是我的不對。」

韓燁低著頭語氣不平不淡地說著。

「你還知道自己錯了？！」

王老闆聽到這話，憤怒地將保溫杯砸桌面上，伸手指著韓燁。

「你知不知道！火災現場有多危險？」

「你知不知道我們醫院，每年有多少醫生為了救援火災的患者死了多少？」

「你以為火已經熄滅了過去已經沒事了？但你知不知道那些死去的同僚們他們生前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他們呢？要麼死在未知的感染」

「要麼被燒焦的建築物砸死！」

「要麼就是被還未完全熄滅的火焰染上活活燒死！」

王老闆滿是怒氣地指著韓燁，而韓燁始終是低著頭。

「抬起頭來！看著我！」

王老闆吼道。

韓燁抬起了頭看著王老闆。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們醫院的王牌醫生，你是整個醫院的招牌！」

「當初要不是我自掏腰包給你老婆治療，你老婆現在就已經是一盒骨灰了！」

「而這三年來，你一發現火災現場你都會主動地要求去救治。」

「但那個時候火焰和危險已經徹底被消防員排除了，我也不會攔著你。」

「但這次！你竟然在火焰還沒熄滅的時候就衝進去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王老闆猛地向前一步指向了207房間的位置。

「你要是死在裡面了你老婆怎麼辦？」

「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讓這間醫院怎麼辦？」

「我供著你養著你可不是讓你去送死！」

「你剛來的時候說想要當醫生，我允許了。」

「給了你一大堆支援，後來你一股腦地衝進了燒傷科。」

「我知道你想幫你老婆消掉那滿臉的燒傷，所以我掏光了家底給你當實驗。」

「我也知道你想學腦神經讓你老婆醒過來。」

「所以我去借高利貸，借錢給你搭建了一個研究室！」

「你很好，

沒有辜負我的期待，把我付出的一切，都以雙倍的方式還了回來！」

「但我所付出的一切不是為了最後得到一個冷冰冰的屍體！」

說完這些王老闆罵的滿臉通紅指著門口一指。

「聽清楚了嗎？聽清楚了你就給我出去寫個一萬字的檢討！」

「出去！」

等到韓燁走了出去后，王老闆那肥胖的臉上的怒意才逐漸緩了過來。

他撿起滾落在地的保溫杯，重新將它放在了辦公桌上。

然後坐回辦公椅上，在鍵盤最後敲下了一個回車鍵。

而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韓燁之前在雪山火災遺址遞給一個消防員的一個文件。

文件在傳送著，而王老闆也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是趙老闆嗎？」

「誒誒，對對對！是我，是小王我啊。」

「那個趙老闆啊，我給你發了一個文件。」

「就是那個關於各種皮膚燒傷和壞死的那個....希望您能過目一下........」

王老闆拿著電話低聲下氣地說著對著電話那頭就是各種各樣的婀娜奉承。

「誒誒！好的好的」

「回見啊！」

王老闆說完掛掉了電話，將手機輕輕地放了回去。

他抬頭仰望著天花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而在門外，韓燁始終沒走，他背對著門，手一直按在門把手上，留出一小條門縫。

而那辦公室內電話的聲音也在門縫中傳入了他的耳中。

直至王老闆掛掉電話，韓燁才將門縫輕輕地關上。

他雙手緊握著拳，不斷地發泄著自己的無能，不斷怨恨著自己的平庸。

如果自己再優秀點，說不定自己已經研發出了去除那燒痕的特效藥。

如果自己再優秀點，老闆也不會厚著臉皮地替自己求情....

如果自己再優秀點，說不定......就能把若晨喚醒.......

韓燁不斷地埋怨自己的平庸。

他恨！

恨自己不能將所有事都辦好！

恨自己讓身邊的所有人都受委屈！

恨自己撲倒醫療是卻始終無法治癒妻子臉上的燒痕......

握著拳的手指甲死死地陷進那滿是燒焦痕迹的掌心，不斷地流出鮮血，滴在醫院的走廊上。

韓燁用袖口抹了把眼淚，蹲下身子用袖子擦乾淨地上的血漬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來到王老闆幫他打造的地下室，裡面正有幾個醫生進進出出。

而每個見到韓燁的醫生都沒有上前來打招呼，也裝作沒有看見韓燁那發紅流淚的眼睛。

他們只是自做自的，路過韓燁身旁也不會扭過視線，這也是他們對韓燁最大的關心。

韓燁不斷地用袖口抹著眼睛，然後伸手拿過一個白大褂穿，上就打開了一個實驗室的門進了去。

而在韓燁進去實驗室的瞬間所有剛才還在自顧自做事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就這麼看著那一頭燜進實驗室的身影。

「韓醫生.....他哭了.....」

「我上次看他哭，還是在三年前的那個雨夜裡他抱著.他那燒焦的妻子跪在老闆面前......」

「好了好了，別看了，都趕緊工作吧。」

隨著一個嚷嚷聲響起，眾多人員也就繼續著自己的工作，只不過他們的眼角都會時不時擔憂地望向那個緊閉的實驗室大門。

韓燁走進實驗室，從口袋裡拿出那袋裝著燒焦肉塊的塑料袋。

將它放到了顯微鏡下，然後拿起筆在一旁的筆記本寫到。

細胞復甦，第兩萬零三千次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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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非正文。

感覺這玩具刀戳你們身子不痛不癢的。

一點效果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