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蓋世太保的悲哀

小丫頭從睡夢中緩緩醒來，一睜眼，發現觀看她睡覺的人從一個變成了三個。「三姐姐，還有舒靈姐姐，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江三和舒靈一臉凝重的看著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大的小伙喊自己姐姐，儘管內心知道這是周余在說話，但還是被聲音噁心到了，一陣惡寒，終於相信了我不是在信口胡謅。

又變了啊。儘管猜到了這個境內的規則是每睡醒起來就會變換一個身份角色，但我還是很失望。昨天的木離真是賞心悅目，而且角色也更容易接近被害人。今天的這個年輕趙蓋是個什麼鬼啊，別說接近吳極了，見面不被打死就是好事。

江三和周余才剛寒暄兩句，周余的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只見一個高頭大馬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見面便對周餘一頓輸出。「我怎麼跟你說的，趙家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聞雞起舞方是軍中本色。卯時都到了，你還在床上不起？」

小丫頭立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趙蓋的父親。「好的，我這就起。」看見趙蓋的父親這麼嚴厲，小丫頭嚇的馬上更衣。

趙蓋的父親到江州學院來做什麼？

這個世界，男士的衣物相對於女士要更簡單一些。小丫頭匆匆忙忙地穿好衣物，簡單整理了一下，便站在了趙蓋父親身邊。

「穿個衣服也這麼慢，你是何時變得如此娘娘腔的？以後你去軍中，是要把我這張老臉丟光嗎？」趙蓋父親淡淡的話語讓小丫頭神經一緊，連忙低頭以示知錯。

趙蓋的父親翻身上馬，在前面慢悠悠的騎著。眼見馬只有一匹，小丫頭只好跟在馬側快速步行，身後兩位便衣打扮的軍士緊隨其後。

一行四人無話，很快來到了西城衙門，也未作通報，便徑直去了牢獄。

牢里陰暗潮濕，照亮的火把比值守的獄卒還少，單手都能數出來的窗口外傳來奢侈的陽光，是這裡能讓小丫頭感覺到一絲暖意的唯一物品。

跟隨著小丫頭的視角轉過前面的那堵牆，視野突然就開闊了。一片在牢里來說位置還算大的空地，擺著一張太師椅。兩側站滿了獄卒，牢頭和百戶早已在那裡恭候。

趙蓋的父親徑直向椅子走去，穩穩落座，小丫頭順勢站到了他的身後。只見趙蓋的父親沖牢頭點了點頭。牢頭便應聲退下，不一會兒，帶著六個遍體鱗傷的少年走了出來，呵斥他們跪下。

看著面前跪的整整齊齊的一排少年，小丫頭暗暗心驚肉跳。這不就是昨日吳極與趙蓋在暗巷裡為之爭執的孩童嗎？一個不少的全在此處。小丫頭仔細望去，一個個孩子明顯已經被鞭打過了，衣衫上能看得出滲透的血跡。他們全都低著頭，不吭不響，沒有一絲神情。

趙蓋父親緩緩說道。「昨日，你書信與我。說是遇到了幾個坑蒙拐騙的少年，想對你下手。你教訓了他們，並且打斷了他們每人一隻手作為懲罰。為父收到此信很高興啊，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終於有了一點我的作風。但是我今天看他們痊癒的很快呀，詳細跟我說說昨日的情況。」

小丫頭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刻的神展開。獃滯當場。趙蓋父親見狀。對堂下跪著的六人一點頭。「你們誰來說一說昨日發生的情況？」

堂下跪著的年長孩童，眼見周圍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這裡。他只好硬著頭皮回答。「老爺饒命。昨日我幾人財迷心竅，便謊稱同伴病重，需要救治，將老爺身後那位男子騙入巷中，準備搶點財物。結果被教訓了，

是我們罪有應得，還請老爺寬恕我們。後來另一位公子和他約架的事情，我們也只是聽了個苗頭，完全不清楚啊。」

「什麼約架？」

小丫頭看著跪在堂下的六人，真是陷入了大無語狀態，看這六人坑蒙拐騙也不是初犯了，昨天吳極救錯人了。只好將昨日暗巷約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同趙蓋父親講了出來。

本以為接下來依照趙蓋父親的尿性，會安排人去找吳極的麻煩，誰知道趙蓋父親聽完后沖趙蓋勃然大怒，劈頭大罵。「我不是叫你最近不要去找那學院三劍客的麻煩嗎？一個小孩兒過家家的名號而已，你是有多看重？最近仲親王和儒家走得很近，再加上李黎突破成為先天高手，儒家聲望大漲。看不清形勢之前，你給我本分一點。」

小丫頭在旁邊聽的是心驚膽戰，不敢搭話。心中不斷的吐槽著趙蓋。合著逼讓你裝了，罵讓我挨了是吧？

趙蓋父親壓制了一下自己的火氣，沖著牢頭說道。「當街偷盜搶劫，如何判處啊？」

牢頭連忙躬身回答。「回大人，輕者杖十下，關三日。重者斷其偷盜之手。」

「你認為孰輕孰重啊？」

「屬下認為當從重處理。」

趙蓋父親微微點頭，回首對小丫頭說。「你去將昨日哄騙你進入巷中的那個人雙手打斷，便回學院去吧。」

小丫頭哪裡見過這場面，連忙結結巴巴的說道。「我認為他們沒有造成實際傷害，罪不至此，不若按照仗十，關三天處理。」

趙蓋父親雙眼一眯，說話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怒音。「給你三息時間考慮，你若不親自打斷他的手，我便讓人把他們六個人的手全部打斷。」

小丫頭此時覺得自己的父親和這個神經病相比，簡直太正常了。眼看著三息時間瞬間而過，小丫頭突然想起學過的一篇律法，跪在趙蓋父親面前。「我夏朝律法規定，若偷盜者願意賠付被盜物品同等價值的銀錢，並取得失主諒解，可免於受罰。」

牢頭在旁邊聽的是滿臉問號，夏朝有這個律法嗎？

趙蓋父親著實憋不住了，一腳踹翻小丫頭，大罵一句，「婦人之仁，趙家總有一天要毀在你手裡。」便氣匆匆的離去。

看見此幕的我不禁直搖頭，小丫頭這是何苦呢？這次的魂穿簡直是幫原主擦屁股來了。

趙蓋父親離去后，牢頭對小丫頭說。「我們幫公子把這個小混混的手打斷便是，公子也好交得了差。」

小丫頭吃了一腳，趴在地上半天沒有緩過來。雖然身體是趙蓋的身體，但是疼卻是實實在在的疼啊。「他們六人，按照律法從輕處理。」

「可是公子，趙老爺那邊，我們可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啊。」

小丫頭回過頭，惡狠狠地說道。「這趙家，以後是我的趙家。」

牢頭一驚，連忙唱喏退下。

此時，一束光直射著小丫頭的後背，陰影下背光的面龐，那副神情，讓我覺得無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