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路上大家相談甚歡,龍掌柜對他們的事情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那時他們人人素衣,家裡據說是新喪。據他所說,他家主子中了奇毒,無葯可解,唯有這紫貂血能抑制一二。
再詢問是何毒,莫大再不肯言說了。
只是他們並不是大雍人,龍掌事說,他們那時沒有刻意隱瞞口音,他聽出來了,他們是西楚的口音。
容諾眉心止不住的痛,難怪他找不到她,她竟然在西楚。
「悲歡合。」
高神醫看了藥材清單,言簡意賅道。
容諾心下一驚,站了起來,「你確定?」
高神醫不忍的點了點頭。
悲歡合,聖人之毒。中此毒者,無論悲歡喜怒,只要情緒有一絲波動就會被無限擴大,一點點小情緒亦成了大起大落。長此以往,直到精神崩潰或是自縊而亡。
凡中此毒者,大多沒熬過三年。
若是郡主是三年前中毒,那她如今的狀態必然十分糟糕。
這樣的話,之前郡主性情大變也就有理可循了。
容諾癱坐在座椅之上,臉色慘白,竟然是這樣,獨生蠱加悲歡合,她這是日日活在煎熬之中呀。
......
夜裡,容諾到時,李重華不在房間。
今夜剛好十五。
陰陽蠱發狂之日。
容諾尋遍華榮閣無果。
心一點點冷了下去。
最好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
容諾冷冷的看著門外,當歸歸來立在容諾身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二人眼見著自家主子神情越來越冷。
丑時一刻,一個紅色身影出現在門口。
看到容諾,那人眼中還帶著幾分詫異。
當歸歸來行禮后,默默退下。同時還拉走了有點吃驚的春華秋實。
心上人走來,混著剛沐浴后的清香。
容諾已經臨近憤怒的邊緣,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她若需要,為何不尋他,難道在她眼中,誰都可以,唯他不行。
「去哪了?」容諾壓著心中的怒火。
李重華上前道,鎮定道,「去見了個老朋友。」
「什麼老朋友要見一晚上。」容諾盯著李重華。
李重華笑笑不語,一頭秀髮披散在背後。
走至桌前,為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容諾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媳婦,今晚,媳婦有些不一樣。
想起她剛剛可能去做的事情,容諾雙眼微眯,瞧得更仔細了。
瞧了一會,終於發現了哪不一樣,她今日穿了一套大紅的羅裙,尤其好看。
長臂一伸將人扯入懷中,動作有些粗魯。
「說,剛剛你去幹什麼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然一陣天旋地轉,容諾發現他被自家媳婦按在了床上。
而他家媳婦廣袖一揮,房門應聲關上,屋裡瞬間黑了幾分。
容諾轉頭看向自家媳婦,便見她緩緩脫下了外裳,只留著裡面的內裙。
「我幹了什麼,你驗一驗不就知道了嗎?」
那話說的露骨,容諾如何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
容諾的心一瞬間被扼住,轉瞬又有些委屈,明明知道自己會在這裡等她,還故意讓他等她一晚上。
自8歲意識到自己喜歡容諾后,李重華最見不得的便是容諾這副模樣。
如此模樣,李重華心底巨浪翻起,心底的念頭再也壓制不住。
於是容諾就見那人輕輕挑起自己的下巴,雙目炯炯的看著自己,那人帶著極大的隱忍道,「阿諾,你不該來的。我對你的心思,你應該早就知道的。」
容諾有些恍惚,那模樣,仿似看到了六年前的她。
那時她說,「容諾,不要反抗了,你不是我對手。」
後來她說,「阿諾,我饞你很久了,你一直都知道的。」
她說她都安排好了,等她及笄,就大婚,以後他就只是她一個人的。
這一次,她說的卻是,他不該來。
容諾心裡有些難受,若是以前的華兒,早在回來第一日,二人就被賜婚。第二日,他倆怕是就大婚了吧。就算沒有,秉著她先下手為強的行事風格,名分定也早就被定下了,以前的華兒,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忍著,更不會放過。
洞房花燭,他自然想要的,只是她身中悲觀合,前不久才毒發過,解藥尚在配置,情緒不易起伏太大。若是圓房,定會毒發。
想到這,容諾不禁暗暗罵了句沒出息。明明剛剛生氣得要死,一想到她的安危就慫了。
「華兒,乖,這些事留到大婚,今天先睡覺,可好?」
容諾坐了起來,李重華從他腰上滑到了大腿。
看著眼前的人,唇紅齒白,容諾心裡暗罵了句,真是個妖精,該死的誘人。
他不知道,李重華此時看他,亦如此,羊入虎口,不吃一口,如何能忍受。
她都跟他說了,要他離自己遠點,是他自己送上門。
她原本不想的,昨夜回來,她是自責的。誰知他今日又追到了珍寶閣,她便不想忍了,她饞了他十幾年,都沒將人弄到手。
今日她就想睡了他,不顧一切後果睡了他。
左右就算他以後怨她,恨她,想殺她,他也拿她沒辦法。
她是姑娘家,吃虧的是她。
這樣想著,李重華怎會放容諾走,而且容諾還不是她對手。六年前,他就不是她對手。六年後,他就更不是她對手了。
容諾便見媳婦一雙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女兒香襲來,該死的好看,他差點就控制不住了。
不行,這小妖精太誘人,他的換個地方冷靜冷靜。
只是他身子剛要動,就見眼前的小人俯身湊了過來,吻住了自己的唇,上下齊手。
「阿諾,今夜你只能是我的。」
容諾腦袋瞬間一片空白,直的任由懷裡的人嚯嚯,恍惚間,眼睛處被小妖精綁了塊紅布。容諾抬手就要將東西摘下,只是小妖精哪裡肯,當即將他的手按住。
魅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乖,聽話,我來。」
容諾心裡又罵了句,妖精,只是還未罵完,一陣酥麻襲來,容諾哪裡還想得起罵人。
若他此時解開紅綢,便能看到,身上的那人,眼裡有迷離,有隱忍,但更多的是讓人心顫的冷靜。
摸清了對方的敏感點,李重華嘴角微微上揚。大手一揮,容諾只覺得渾身一涼,衣服被媳婦扔掉了。
剛要動作,又被媳婦按住,然後就只剩下兩個字--舒服。
容諾知道自家媳婦霸道,但他寵妻,也只得任媳婦胡來。
.........
布滿帷幔的房間,昏暗的燈光為房間添上了幾分暖意,床上的人兒,一人清醒,一人享受,但又異常的和諧。
忽然,一個低沉的男聲打破了這和諧。
「所以,你愛的不是我,是嗎?」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坐了起來,一把扯開眼前的紅綢,質問道。
事情急轉而下,少女連忙抄起一旁的外裳,足尖一點,落在床前,衣裳隨之穿上。唯留下兩頰微紅,久久未散去。
李重華有些不解的看著容諾,這個話題跳轉的太快,她在思考他為何會如此問。
容諾宛如被倒了一身冷水,先前的迤邐一掃而光,宛若被人扔進了冰窖,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將他整個吞沒。
看著身上媳婦留下的痕迹,容諾只覺得異常刺眼,眼神也冷了下來。
「那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這麼親密的事,身中悲觀合,你為何如此冷靜,難道只是因為……」今夜需要一個人。
他原本想,畢竟他們分開了六年,若是媳婦真的想,也沒什麼不可以的,然而剛剛才發現,並不是那樣的。
媳婦太冷靜了,冷靜的宛如一個局外人,而他像極了戲台上的小丑。
今夜,從他踏進華榮閣開始,她就準備將人整個吞下。
容諾穿上衣服,身上的氣息又冷了幾分,所以她愛的根本就不是他。所以才會在這樣的時候,一點起伏都沒有。他在她的眼裡不過是一隻曾經想了許久沒到口,今日心血來潮,便想嘗嘗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