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靈魂深海二
「說說你的故事吧，你為什麼會夢到我，而且為什麼會在南山宗等待我十年。」林鈞看著蘇珏失落低迷的模樣，便開口找話題，蘇珏要是一路上繼續保持這種狀態，這場尋找魂靈樹之旅也許就會便的很難。
對於蘇珏這種狀態，林鈞也覺得很正常，畢竟數年如一日的尋找，不分晝夜的前行，一般人還真的受不了，雖然這裡並沒有白天，除了黑夜，就只剩下了陰冷。
「我……」
林鈞的話讓蘇珏微微打起了一些精神，抬頭看了看林鈞，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告訴他體內有個無所不能的系統？這不太好……
「如果不想說的話，那我們換一個話題吧。」林鈞看著躊躇的蘇珏，再次開口。
「……嗯……」蘇珏咬了咬嘴唇，發出輕輕的哼聲，隨後開口說道「並不是我不想說，你還記得一開始剛見面那時候的場景嗎？」
「當然。」林鈞點了點頭，靈魂強大的林鈞，擁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他初來南山宗時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蘇珏當時對他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再世諸葛，及時雨宋江，小系統給力……
蘇珏還告訴自己會推理，然後又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自己的夢，她只是曾夢到過自己……
說到過目不忘的能力，林鈞又想到自己當初在裂縫前將自己分裂后，竟然忘記了《七步神靈典》中的心法口訣，不過當時林鈞並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想想，林鈞覺得可能是靈魂分離留下的後遺症吧……
但是自己其他自創的靈技，還有學習的靈技，自己卻一個都沒有忘記……
《七步神靈典》或許很特殊，這才會導致自己遺忘……
「這些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但是有一點，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蘇珏的聲音越說越小，她微微仰頭看著林鈞的側顏，有些虛幻的眼眸中竟然浮現了一絲水霧。
蘇珏其實非常的擔心林鈞的想法，但是現在的這些並不適合告訴林鈞，也不應該告知林鈞……
「嗯。」林鈞回過頭，對上了蘇珏的眼睛，林鈞不知道為何，自己對蘇珏有著一種非常信任的感覺，也許是蘇珏表現出像認識林鈞很久的模樣，林鈞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奇怪的感覺……
兩人再次沉默，繼續在黑暗之中趕路。
……
「現在好點了嗎。」林鈞關心的問道。
「嗯。」
「前方有一座我們見過最高的山脈，也許我們能找到一些線索。」林鈞看著前方的黑暗。
兩人再次前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距離，終於來到了林鈞所說的陰山前。
「這座山看上去，比我們以往爬過的山要高很多。」蘇珏的神念並不能感受很遠，但是按照神識感受到山體陡峭的程度，蘇珏大致也是能感受得到，面前的這座山很大。
確定好下一個方向後，兩人再次日復一日，不知疲倦的朝著山峰之上前行著，而越往高處，那種寒冷也越加強盛。
這種寒冷，就如同是冰刃一般，一劍一劍刺入兩人虛幻的身體里一般，冷的兩人似乎靈魂都有些顫抖，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即使這靈魂深海中沒有時間這一說，這場登山之旅，林鈞兩人還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按照靈界的時間流逝來說，兩人大約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終於是登上了這山峰的頂端。
「有什麼線索嗎。」蘇珏聲音中帶著一些希冀，她神識鋪展開，卻感受不到任何，只是無比刺骨的冰冷從腳底一直往體內蔓延，就連身體的四周都變得如此冰冷。
環視了一圈四周，林鈞並沒有發現什麼，無奈緩緩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你說的發著幽光的石門，河……」
聽到林鈞平靜的話，蘇珏內心「咯噔。」一聲，感覺最後一點希望都被打破了，恍惚之間，蘇珏感覺有些崩潰了。
「真的什麼都沒有嗎。」蘇珏低聲喃喃，有些迷惘的看著面前的黑暗，語氣中帶著一種極致的失落和絕望，無邊的黑夜，看不到的前路，冰冷，沒有光，也沒有希望。
隨後，蘇珏就更絕望的感覺到，牽著自己的手鬆開了……
那種空洞、壓抑的感覺瞬間包圍住了自己，蘇珏感覺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差點癱軟了下去。
只是身體剛剛軟下，蘇珏就感覺到自己被沒有溫度的軀體給擁入懷中。
「怎麼，你在南山宗不都是等待了十年之久嗎，在這所謂的靈魂深海中，你怎麼卻忍不住了，這不像我認識的你。」
林鈞略微溫柔的聲音傳到蘇珏的耳中，將蘇珏驚醒。
回過神，蘇珏感受著沒有溫度的懷抱，久久不語。
一段時間后，蘇珏才在林鈞懷裡低聲說道「對不起。」
林鈞聽到蘇珏道歉的聲音，不禁笑了笑「怎麼感覺你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你知道……」
林鈞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兩人就感覺到一股如同山體一般冰冷刺骨的風刮過。
這不禁讓兩人打了一個冷戰。
冷，被這刺骨的風刮過，兩人就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極致的寒冷掃過一般。
「為何會有風。」林鈞感嘆。
兩人在這黑暗無邊的黑夜之中前行這麼長時間，從沒有感受到過風，按照常理，這靈魂深海之中，沒有溫度，不可能會出現氣壓風暴，也不會出現這風。
「這就是所謂的陰風？」蘇珏回味剛剛的那種感覺，再次打了一個寒顫，眼眸之中，恢復起了一絲光彩。
「陰風？」林鈞不解的看著蘇珏。
蘇珏紅著臉（靈魂為什麼會紅著臉？我也不知道。），從林鈞的懷中掙脫，蘇珏向前走了一步，隨後張開雙手，閉上眼睛「也許，陰風刮來的方向，就是我們該前行的方向。」
林鈞看著恢復過來的蘇珏，便點了點頭「那我們繼續出發吧。」
……
黑夜裡，兩人再次擁有了方向，終於不再是迷茫的尋找線索，迷惘的四處亂竄。
「你知道何為靈魂深海嗎？」蘇珏看著林鈞，主動牽起林鈞虛幻的手。
「怎麼，這個地方有什麼不一樣嗎。」
「這個靈魂深海，又名地府，或者說是冥界，並不是你認為的靈魂世界，而是死人的世界。」見到林鈞似乎不知道這個地方，蘇珏便很認真的對著林鈞解釋。
「死人的世界？」林鈞有些疑惑，非常驚奇的看著蘇珏「你是說死去的人，他們的靈魂會來到這個世界？」林鈞有些不敢相信，還會有這種地方。
人死後，不就是什麼都沒有了嗎，除非是那種死去，靈魂還能存留的強大修鍊者。
蘇珏點了點頭，耐心的給林鈞解釋了起來「不過按照靈界的規則來說，並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會來到這個世界，如果靈魂力量足夠強大的話，他們死去，靈魂會保留在靈界之中，而那些弱小的人類，死去后，他們的靈魂便會墜落其中。」
林鈞點了點頭，靈界之中的確是這樣，靈魂足夠強大，即使肉身覆滅，依舊會留在靈界之中，而且，靈界之中，還有重鑄肉身的方法……
「這也是為什麼靈界之中，所有的修鍊者都想變強的原因，不死不滅，才是他們所嚮往的。」林鈞突然回過神，看著蘇珏問道「那我們的肉身現在是處於死亡的狀態？」
「當然不是，我用特殊的方法，將我們的靈魂剝離了身體，也將身體藏匿起來了，而且這裡沒有時間，等我們離開這裡回到靈界后，還是會在我們在靈界最後離開時的模樣。」蘇珏趕緊搖頭，向林鈞解釋。
「你說的那個石門，或者一條河，一座橋，一位老婆婆，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蘇珏搖了搖頭「並沒有來過，這些都只是傳說，不過或許是真的？」
畢竟前世那些神話傳說，寫的那麼詳細，那麼真實，即使是神話，也讓不少人相信……
「那你是怎麼帶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們沒死卻能進入到這個世界，有些不符合常理。」林鈞回想起蘇珏的那些話，發現蘇珏似乎對自己來說有些太過於神秘了。
「我的存在本就不符合常理，你見過有我這種體質的修鍊者嗎，不過至於這些，以後我會和你解釋。」蘇珏開口，現在告訴林鈞這些還不合適，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蘇珏自然會告知林鈞。
蘇珏的話，對林鈞來說，什麼都沒解釋，但是又像是什麼都說了，林鈞對於現在知道答案，或者以後知道答案，並沒有什麼迫切感，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魂靈樹重要。
……
而這次的前行，時間更久，久到林鈞以靈界的時間觀來說，大致再次過去了五年的時間……
五年來，兩人從沒有出現過停歇，一直順著心中的方向前行。
直到林鈞兩人再次感受到陰風，那種刺骨的寒意再次席捲兩人。
「有沒有覺得，這陰風就像是在指路一般。」林鈞緩緩開口。
「為什麼這麼說。」蘇珏感覺冰冷刺骨，讓她語氣中都帶著一些顫抖。
林鈞解釋自己的想法「這陰風似乎像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席捲這整個世界一般，它在指引著這世界中遊盪的靈魂，指引它們的方向。」
「也許吧。」
當兩人再次順著陰風刮來的方向前行，直到兩人再次出現在一座山峰上。
極遠處，一道綠色的幽光點如同這黑夜之中的星星一般，蘇珏看著遠處的那道光點，激動的轉過頭，看向林鈞，隨後就看見林鈞也在注視著自己。
這對林鈞兩人來說，是希望的光芒，是堅持接近十年的前行結果……
蘇珏對著林鈞會心一笑「我們走吧。」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遠處那道綠色的光點也越來越大，前行之路，也變得越來越加寒冷。
而一同前行的孤魂也越來越多，不過這麼長時間暗黑中前行，蘇珏也不再害怕這些鬼魂，但是自己手，卻一直緊緊的抓住林鈞的手，似乎更像是信念的堅持和交互，來抵禦這寂靜無聲的孤獨之旅。
黑暗，是壓抑的，很少有人能長時間生活在黑暗之中，林鈞可以，但是蘇珏卻不行，若不是有林鈞，蘇珏或許早就放棄了前行，沉寂在這無邊的黑夜中。
……
「沒有多遠了，的確和你所說一般，那是一道極其高大的石門，石門內散發著強烈的綠色幽光。」林鈞將神識所感受到的信息告訴蘇珏。
「好像也越來越冷了。」蘇珏小臉僵硬，貝齒緊緊咬在一起。
「還能堅持嗎。」
「嗯。」
林鈞為了照顧蘇珏，兩人的前行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越靠近那高大的石門，不單單的是寒冷，就連陰風也時不時吹起。
「這些靈魂，他們好像沒有了思想一般，如此木訥。」蘇珏看著身邊時不時穿過的靈魂，他們步伐就如同喪屍一般，僵硬，表情無悲無喜，看不出任何情緒。
「也許他們還無法接受現實吧。」